正文 第十章司令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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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終了,小寶還有些意猶未盡,嘀嘀咕咕說錢花的冤枉。寧瑄起身要走的時候,後麵追上來一個小童,攔住他們,將懷裏捧著的盒子遞給寧瑄。
語氣恭敬帶著諂媚,“這位爺,這是元淳公子的一點心意。”
寧瑄接過來,打開盒子,裏麵躺著一塊懷表,蓋上蓋子,將盒子遞給後麵小寶。淡淡的說,“替我謝謝你們家主子。”
小童行了禮疾步走了。
小寶抱著盒子,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寧少爺,那個元淳為何送你東西?”
“故人。”寧瑄走在前麵,小寶快步跟上,追問,“誒,寧少爺你們認識啊?”
寧瑄沒做聲,小寶顛顛的捧著盒子跟在身後,兩人走到街上,小寶又找了倆人力車,寧瑄將盒子裏的懷表拿出來把玩,翻來覆去的看。
除了能看出是個銅質的表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寧瑄將表收起來,回了公館。
芳姐迎出來,得知他們是去看戲,戲台子還是靠水邊的,當下氣的就用雞毛撣子要打小寶。
小寶被追著打,一棍棍實打實的打在肉上,雖然他皮糙肉厚但是也是抽的他直吸氣。
寧瑄身體還沒好,最忌勞神,她千叮嚀萬囑咐小寶一定要照顧好他,然而這小東西陽奉陰違,就帶著他去那麼潮的的地方聽戲,真是氣死她了。
小寶被芳姐勒令在樓下罰跪,三個時辰不準起來。寧瑄本想著為小寶說說,為他求情,在芳姐的眼神下敗下陣。
寧瑄被強壓著吃了藥,他確實出去了一趟頭昏昏沉沉的,芳姐讓他上樓休息。寧瑄躺在床上,想起帶回來的盒子,盯著它良久,最終將裝著懷表的盒子放在床底下。
睡了一會兒,太陽升到了最高的地方。
寧瑄爬起來,摸了摸額頭,溫度在正常的範圍。他是個工作狂,有時候作息不正常,加上勞累就會生病,往常這時候妻子雖然照顧他,但是幾天都不會給他好臉色。
笑著捂住臉,遮去了臉上的苦澀。寧瑄下樓,看見小寶還在苦哈哈的跪在一角,芳姐還時不時的往那裏扔眼刀子,小寶沮喪的跪好,爭取減少一點芳姐的怒火。
寧瑄本想為小寶求情,芳姐毫不留情的拒絕了,她身為大總管,做事有她的原則,下人做錯事情就要懲罰,賞罰分明,也是肖驍器重她的原因。
畢竟讓一個女人當總管,這個時代還是比較罕見的,這個時代的女人地位還比較低,即使不是封建王朝了,學生們舉著抗議的條幅滿大街溜達,宣揚男女平等,但是人們心中根深蒂固的對女人的偏見,肖驍也算是用人用賢的表率了。
寧瑄畢竟不是芳姐正經的主子,頂多算是個預備役,話語權的分量有限,也不好置喙。
這一病就是半月的光景,寧瑄得了方醫生的金口玉言才能讓芳姐對他的管轄稍稍輕鬆起來。
方醫生收拾他的醫藥箱,寧瑄扭過頭對旁邊站著的芳姐笑道,“這次可以了吧,有方醫生做擔保,這下我可是全好了,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芳姐抹唇笑,“方醫生的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寧少爺你別篡改聖旨。”
方子謙連忙擺手,做了個求饒的手勢,“可饒了我吧。”
芳姐被逗樂,“方醫生雖然說少爺身子大好,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場大病定讓你身體虛弱,還是補補為好。”
方子謙點頭應和,“芳姐這話說得對,寧瑄你的確是該好好補補,這小身板哪裏看得出是十七的年紀,說是十四恐怕都沒人相信。”
寧瑄搖頭晃腦,“知道了,又老生長談。”方子謙和芳姐對視一笑,皆是搖搖頭。
寧瑄再次外出,已經是半月光景,小寶上次被芳姐狠狠的罰了一次,乖覺很多。聽寧瑄再次提起要去聽戲,頭撥的跟撥浪鼓似的。寧瑄被逗樂了,拎著一同被禁足的小寶去了梨園。
到了地方才知道,喜樂戲班已經走了。
“走了?”寧瑄拉住行人問。
那人也不惱,看見這小孩身邊的軍爺,擦了擦汗。這衣裳華貴的少年怕是哪家的大少爺,他得罪不起,言辭更加謹慎恭敬。“是啊,五天前就走了。聽人說好像是……”
寧瑄見這人言辭閃爍,神情遲疑,追問道,“是什麼?”
“說是得罪了貴人,戲班子連夜就走了。”
寧瑄皺眉,那人見沒他事連忙走了。
一塊懷表,一個戲子,究竟意味著什麼。
回了公館,寧瑄把玩著懷表,沒等他想出三四,另一個消息砸了過來。
“司令回來了。”公館亂成一團,在芳姐的指揮下井然有序的進行。
寧瑄收好東西,下樓。芳姐臉上燦然的笑容更是他前所未見,下人臉上也是喜氣洋洋,寧瑄對這個從未蒙麵的司令有了絲好奇。
整齊有序的腳步聲逼近,寧瑄挺直身板,他在人影幢幢中第一次看見那個人,卻一眼看見他。
來人一米九,濃眉大眼,身姿峻拔,寧瑄拱手俯身,“司令。”
肖驍褪去手上的潔白無瑕的手套,遞給一旁的候著的下人,手抬起少年的下巴,“看著臉色好了。”
巴掌大的臉上嵌著的那雙黑黝黝的珠子,其中透出的光彩,奪人眼目。
寧瑄被一個男人如此對待,備感屈辱。
肖驍放下手,寧瑄低頭掩去眼中的忿恨。肖驍坐下,指著身邊沙發的空位置,“坐。”
寧瑄即使想忽視肖驍身後跟著的十幾個大男人,也忽視不了。他揚起一抹笑,“不了,寧瑄不好耽誤司令與幾位商討大事。”他想著將話再說的圓滑些,既不得罪人,也不必在這裏戳著讓他難堪。
肖驍抬手,阻止了寧瑄要說的話。“坐。”又朝身後人擺手,“今天你們就先退下吧,有事明天再說。”
寧瑄努力忽視投在他身上的目光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是,司令。”人魚貫而出,下人們退下去,整個大廳隻有他倆了。
“坐。”低沉有力的男聲。
事不過三,寧瑄無法隻好找了個位置坐下。
“過來。”肖驍拍著身邊的位置。
寧瑄頭皮發麻,訕笑,“我做這裏就好了。”
“別讓我再說一遍。”肖驍語氣已經不耐。寧瑄裝死,坐在原位置一動不動。
“……”肖驍見小孩倔強的繃著小臉,嘴唇抿的緊緊的,麵無血色,腰板挺的直直的,好像下一刻就會崩斷。肖驍突然覺得自己就像逼良為娼的壞人,恐怕這小孩心裏必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