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水箱裏的女屍 第二十二章 我喜歡聽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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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又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還說沒事,現在不是打電話來了嗎?”他喃喃地說。
可是等他定睛一看,並不是陌生來電,是他的朋友。就是那個他打了電話,要求把左其送回去的那個人。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接通了電話。
“喂,左又嗎?”
“嗯!”
“你說的確實是懷無暮酒店嗎?”
“是的。”
“你兒子在哪裏?”
“不是在大廳裏嗎?”
“我沒看見啊!”
“我現在正在酒店裏,那我自己下來吧!”
掛上電話,左又的心裏更加不安了。他希望是自己多慮。
他到達大廳,朋友已經到了,正坐在大廳裏喝酒。那個人長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不像個善類。
“喝酒?你不用開車?”
“外麵太冷喝點小酒暖暖身子,可酒店裏的這酒一點都不烈。”
左又不安地四處張望,他現在也沒有心思再管人家是不是開車不喝酒了,“你沒有看見我我兒子?”
“沒有!正等著你自己來找呢!”
“不知跑到哪裏去了,你先坐著,別走!他肯定還在酒店裏。”
左又說完,撒腿朝二樓跑,二樓的用餐廳裏隻有李茂德夫婦兩個人,李太太還是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是看見左又來了,立馬就戒備地住嘴了。那樣正順左又的心,那個嘮裏嘮叨的胖女人讓左又由衷的討厭。特別是那張嘴。
“其!”左又朝休息廳裏喊了一聲,接著朝一樓的大廳也吼了。
“你難道也丟孩子了?”錢鳳仙支吾了一句。
左又沒有搭理,向下朝一樓大廳的各個角落張望。
“左先生,我告訴你,在這個酒店裏丟孩子要想找回來可不容易。就拿我的孩子來說吧,找了將近一個星期,找到的卻隻是屍首。我現在怎麼後悔都來不及了,眼淚也流幹了,我一介女流,隻能巴望著早點找到凶手。你那孩子估計也沒希望了,指不定出了什麼事。哪家酒店能像這裏一樣陰森森的,沒有人氣,說不定這裏就是給鬼住的。你也不用難過了,我也是過來人,能了解你的心情。你現在最聰明的做法就是報警了,早點報警,還多點勝算,可能那個可惡的凶手還沒下手呢、、、、、、”
“李太太!”左又再也受不了那個女人的嘮叨,他大失紳士風度地說:“如果你真能理解我的感受,就請你閉嘴。”說完他瞪了兩夫婦一眼,像躲避瘟神一樣匆匆離開了二樓。
左又把李太太氣得不輕,她突兀的胸脯激烈的上下起伏,仿佛裏麵有塊東西堵住了他的氣管,使她透不過氣來。
“老李你聽聽,你聽聽,什麼人啊,還以為是識大體的人,沒想到和酒店裏的那群餓狼差不到哪裏去。我死了女兒我不傷心?我都哭了好幾天了,哭有什麼用,人就能活過來、、、、、、”
李太太的聲音還不斷地從休息廳裏傳出來。
左又在整個酒店裏到處跑,敲了每一間有人居住的房間,都沒有找到左其的蹤影。他想不到左其會去哪裏,或許他覺得抓住了嫌疑犯張弛很有趣,跟著金燦去警局了。
左又做了最好的打算,可是心裏老不落底,七上八下的。把手機拿在手裏遲遲沒有撥號,他此時真希望金燦突然來一個電話告訴他左其就在她那邊。可是遲疑了很久,電話沒有動靜。他以前從沒有為是否打一個電話糾結那麼久,像一個戀愛的女人不知道是否要給她心愛的人去電一樣。如果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他肯定認為自己很可笑,估計自己瘋了。可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想這種行為是不是很可笑。
“喂,金燦我問你件事。”
“如果你要說楊遲崢那小子的事,隻要他沒死,你就別來找我。”金燦還在氣頭上。
“不是,左其有沒有在你那裏?”左又沒有心思管金燦是不是生氣了。
左又急切的語氣,使金燦停止了使性子,“左其?你的跟屁蟲怎麼會在我這裏,你不是要把他送走了嗎?我剛才還看見他乖乖在大廳裏等人呢!”
“大廳的哪兒?”
“就在你認為的凶手那裏。”金燦半拿左又開玩笑。
“沒空和你說笑!”左又的語氣又急又硬。金燦也明白了事情或許並不想她想得那樣簡單。
“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坐在劉聲嘯的吧台那邊。還在和他說話。”
“說什麼話?”
“我不知道,我走的時候,他問我張弛是不是凶手。我說有可能,他看起來有點不高興,說結案的時候他一定要看、、、、、、”
“你是不是把我要送他回去的事情告訴他了。”
“是啊,有什麼不行的嗎?難道他不知道你要送他走?”
“要是我告訴他,我要叫他走,他肯答應嗎?來的時候都是連拖帶求地跟來的。”
“那你說她會去哪裏?”
“除了躲起來,還能去哪裏?起碼現在可以肯定他不是被壞人抓起來的,而是自己躲起來了。要是他真想躲,我都找不到他。好,算了,結果還不是那麼壞,看來今天他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出來了,之後等他餓了再去逮他。”
“不好意思,我確實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唉——”左又長長歎了口氣,一是對左其的事感到寬心,二是對金燦這個警察實在無話可說。
“麻煩你做警察時也多多用點腦子,很多事不是靠蠻力就能解決的。”
“你也想說楊遲崢說過的話是嗎?你不要以為我現在不能過來揍你。”
“憑你也揍不了我,你知道你幹了幾件錯事嗎,警長大人?”
“把你不想讓左其知道的秘密告訴了他?但那件事你不也是沒有交代清楚,才會造成的,我對那一無所知。責任是雙方的。”
“那件事當然不怪你,腿長他身上,他想去哪裏誰都阻止不了。可我認為另外兩件事你卻要好好考慮一下了。”
“哪兩件事?”
“第一件是張弛的事,他並不是凶手,起碼我還沒有下那個結論。”
“我親耳聽見他說了那句可以直接定案的話,凶手出現口誤兜不住自己的罪行的時候就是該結案了。這樣的例子不是很常見嗎,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凶手,而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是同謀。”
“你心裏已經認定他和案子脫不了幹係了是嗎?”
“不是每一回都是你對的!”
“很抱歉,每一回都是我對。這次也不例外。”
“現在我抓住了他的把柄,我想不出你為什麼這樣一意孤行地認為他不是凶手。你有確鑿的證據嗎?”
“沒有,但我清楚他不是。”
“我看得出來你很維護他,是不是有個人的私心在裏麵?”
“我完全不認識他,哪來的私心?”
“不管張弛是不是凶手,還沒定案。我等著你來救人!第二件事是什麼?”
“當然是楊遲崢的事。”
“他死了嗎?”
“他要是死了,你還能好好地跟我打電話?但是他被你傷得不輕,一直沒爬起來,連話都不會說了。”
“是我高估了他。但那又怎麼樣?”
“他想告你!”
“那就讓他去告,我不怕。”
“要真打官司,沒你說話的分。在法庭上,他都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何況這次他最多算是語言攻擊,而你要付人身傷害的責任,理完全掌握在他的手裏。隻要上法庭,有你受的,你的那個家兜不住你。”
“你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你還記得你以前為什麼崇拜他嗎?你自己心裏清楚他的實力,就他一個,你爸都啃不動,更別說是你了。我已經把其中的利害關係都給你分析清楚了,聽不聽由你。如果你還是不收斂的話,兩個人鬧到法庭上,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那你就那樣期盼吧,或許不久就會出現那樣的場景了。不跟你瞎扯蛋了,和你說件重要的,王立文逃了。”
“逃了?”
“對,我們找到了他的住處,但是他看見警察就逃跑了。他心裏有鬼。我已經派人到處搜查了,應該逃不遠。”
“好了,我知道了,電話裏說不清楚,我來找你。”左又焦躁地掛上電話。奔下樓,對那個大漢說,
“對不起老兄,叫你白跑一趟。”
“沒關係,這酒既難喝又老貴。”
“我買了。”
接著他跑到櫃台上,說:“麻煩幫我留意一下我的兒子,看見他請通知我。”
左又一路上邊走邊說地把事情交代了清楚,但是心裏還是忐忑不安。他攔下一輛出租車,最後朝陰沉沉的酒店看了一眼,一頭鑽進車門。
金燦正雙臂抱胸地在看對張弛的審問,左又來過一趟,對警局已經輕車熟路了。
“怎麼樣?”左又問。
“他說他是猜中趙鄧蘭是服安眠藥自殺的。其它的什麼都沒說。”金燦有點泄氣。
“再這樣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說說王立文的情況吧!”
“他住在離懷無暮酒店很近的一條小巷子裏,我的人在向他的鄰居核實情況的時候,他正好回來,但是他見狀扭頭就跑了。小巷七拐八拐的,我的人追丟了。我們在垃圾桶裏定位找到了他的手機,看來他學聰明了。”
“在他住的地方有搜到什麼嗎?”
“搜到了死者生前的照片。”
“在哪兒?”
“跟我來!”
金燦叫左又坐著在辦公桌邊等著。沒多久,她拎了一隻透明的袋子來了。袋子裏裝著幾張照片,一張是完好的,剩下的都被撕成了碎片。她帶上手套把那些碎屑都擺在桌子上。
照片沒有經過特殊處理,都已經泛黃。通過拚湊,發現被撕毀的都是王立文和死者的合影。而保存完好的是李欣悅的獨照,有人在照片的背麵用藍色的圓珠筆寫了“死賤人,這將是你的遺像”這幾個字,每個字都從紙麵上深深地陷下去,足以見得用力之猛。
左又用鼻子嗅了嗅,說:
“字跡沒有暈開,還有筆油的氣味,這些字寫上去沒多久,大概在李欣悅死的那段期間。”
“因為這句話,他成了比張弛更大的嫌疑犯。”
“隻有先找到,他事情才能弄清楚。”
“我們已經在各個路口仔細排查了,量他沒有飛出這座城市的本事。”
“可是在這座城市裏藏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我不喜歡把辦案時間拖延得太長。請幫我找出他所有的關係好的人。”
“這個最簡單了,隻有老王,他入獄三年除了老王沒有其他人再去看過他。”
“好我知道了,等到晚上,我會告訴你在哪裏能找到他。”
“現在不行嗎?”
“絕對不行!”
“雖然不知道你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我信你,別讓我們失望。”
“你們乖乖地等著吧!”
“好吧!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事情可多了,不過回去先買一雙好一點的鞋子!我這雙鞋子真是弱爆了。”
“你現在還有心思買鞋子?”
“人生苦短,賺錢就是為了享受,看見楊遲崢穿得高檔覺得自己丟臉了。”
“就是為了炫耀?這可不像你!”
“人總是會變的!”
“變得浮誇?”
“女人不懂。”
“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指望你。”
“我永遠是值得指望的。夥計!我喜歡聽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