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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勘九郎說沒有關於那些擅闖楔山的忍者的記錄。
    因為他們都沒能活著走出過楔山。
    如果說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之間有什麼共同點的話,固執,也許可以排上首位。
    所以一件事情如果這兩個人能夠達成共識,那麼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會存在任何人能夠阻止他們貫徹己任。
    所以當佐助和鳴人宣布要單獨進入楔山結界之後,即使我愛羅無奈之下端出風影的架子施壓,都沒能成功的挽回他們兩人的已決的心意。
    楔山的結界是永恒的極夜,高懸的圓月用清冷的光普照著荒蕪的陸地。
    楔山並不高,抬起頭就可以看到山頂。宇智波佐助揚起下巴,眨掉因為汗水流進眼眶造成的刺痛,將碩大詭異的月亮遮掉半個的山巔又一次入了視線。
    “休息一下吧,佐助。”漩渦鳴人繞到他身前,“你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
    因為沒有白天和黑夜的更替,就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漩渦鳴人不知道他們進來這裏以後過了多久,他隻知道佐助一路不知深淺勇猛的過了頭,明顯開始有些力不從心。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麵對的現實顯得有些造化弄人的過分。
    他們迷路了。
    紊亂的磁場以及遍布的幻象外加精疲力竭導致的判斷力的降低——這棵形狀怪異的枯樹他們在什麼時候曾經見過,漩渦鳴人十分肯定。
    有些時候被期待也是一種責任,即使期待自己的人不過隻是他自己。
    宇智波佐助推開擋在跟前的鳴人,腳下的步子卻已經掩不住虛浮和疲憊。他把自己逼得太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每一次心跳之於他都像無情的倒計時,倒數著漩渦鳴人所剩無幾的人生。
    也許不是隻有女人才有第六感。
    宇智波佐助作為貨真價實的男人,一樣也感受得到心底強烈的預感。
    散發著絕望氣息的,不好的預感。
    所以他逼迫自己不能停下。有些事情,即使隻是瞬間的空隙,也能成為功虧一簣的把柄。
    漩渦鳴人握著出發前從砂隱偷來的短劍——他不會用劍,但有總比沒有強一些。
    幾分鍾前他才用它戳穿了暴走異獸的頭蓋骨。作為一把順手牽羊的露水武器,不得不承認它的表現已經足夠出類拔萃。
    荒無人煙的寂靜下其實滿是暗藏的殺機。漩渦鳴人一把拉過佐助執意繃緊的手臂,汗水濡濕袖裾,精疲力竭的服帖在強健白皙的手臂之上。
    “你需要休息,佐助。”三番兩次的建議毫無效果,鳴人的語氣強硬起來。再任由這人如此亂來,他會死在這裏。“你難道感覺不到你渾身都在抖?”
    確切的說那並不是抖。是肌肉超負荷運轉過長時間導致的肌腱抽搐。在這種狀態下還妄想繼續一直以來那樣的高強度戰鬥——就算是宇智波佐助,也逃不掉被撕碎的結果。
    “放手。”喘著粗氣,汗珠順著臉頰一而再再而三的滑落。佐助並沒有回頭看向鳴人,這人臉上的任何細微的表情都可能讓他的意誌力潰不成軍。
    “不放。”鳴人從來都拒絕對佐助的要求言聽計從,嘴角緊緊抿起,卻是對佐助的執拗束手無策,“你想繼續,隨你。”這樣說著,手裏拉住佐助的力道毫不放鬆,音量卻驀地揚高:“你連我的手都掙脫不了,你還想走去哪裏!”心底在痛,並不撕心裂肺,卻鈍鈍的讓他無法呼吸。
    佐助艱難的吞咽了一下,進入結界以來第一次停止戰鬥的結果就是瘋狂跳動的心髒要裂開胸膛一般的叫囂。呼吸道火辣辣的疼,鐵鏽的味道順著喉嚨在鼻腔彌散。
    漩渦鳴人在身後怒喊著的句子被湮沒在劇烈的心跳與尖銳的耳鳴之中。
    佐助其實沒有聽清鳴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佐助隻知道,自己依舊焦躁。
    月黑風高,卻並不寒冷。
    許是施下這結界的人多此一舉的施舍,明明隻是冬末春初的日子,卻能感受到夏日夜風的微醺。讓一路上腥風血雨的場麵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宇智波佐助看起來就像是全身隻用一根脆弱絲線吊起的木偶,維持的站姿都顯得那麼岌岌可危。
    所以當漩渦鳴人被佐助驚人的爆發力拉至身前並且四唇相接的瞬間,他隻來得及詫異原來佐助真的還能使出這麼大的力氣。
    鼻尖縈繞著佐助身上些微的皂莢香,更多的卻是汗濕的氣息、摻雜著一路戰鬥下來殘留的異獸血液的惡臭。並不好聞,但漩渦鳴人卻覺得昏昏欲醉。牙關輕啟,任由佐助的舌纏住他的,糾纏。
    但不管如何溫暖如夏,在如此黑暗淒涼陰森詭異的背景下接吻,絕對稱不上是一件值得銘記的浪漫的事。然而不論對於漩渦鳴人還是宇智波佐助來說,它比過去十數年的任何一個瞬間都來得真實並且難忘。
    一點都稱不上是溫柔的吻。漩渦鳴人的唇角很快就被咬出紅腫的痕跡。他抗議地推拒佐助結實的胸膛,並且還有空疑惑為什麼這人此刻還沒有筋疲力盡。事實卻是宇智波佐助早就已經超越筋疲力盡的水平,一腳踏進了回光返照的範疇。即使說是單單靠著最後那點執著的意誌力勉強驅使著快要散架的軀殼也並不為過。
    無論如何漩渦鳴人終究還是沒有用蠻力掙脫宇智波佐助的懷抱——他無法忽略佐助渾身都散發著的,不安的氣息。
    血的腥甜擴散在唇齒之間,啃噬一般的,狠絕的吻。
    宇智波佐助混沌的大腦裏隻浮著唯一的念想——是不是把這人拆吃入腹,噬了骨飲了血,他們就能永世相生。
    漩渦鳴人在很久以後的某一天突然覺得,如果那一天過後沒有發生各種不可思議的萬幸,那麼他和佐助是不是也算有個淒美的、感人的結局了也說不定。然後當天下午任務歸來的宇智波佐助在聽到漩渦鳴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論之後即刻將人就地正法在腳下深藍色的駝毛地毯上以儆效尤。
    當然這都是後話。
    隻是話說回來如果當時的宇智波佐助沒有專心致誌的思考那些不切實際的例如將人扒皮拆骨吃進肚子的假設的話,如果漩渦鳴人沒有因為呼吸不暢而脫力,任由那把表現良好的短劍滑落在地的話,那麼生離與死別也許並不會來的那麼提前。
    要知道,人生的悲催就在於“如果”永遠都隻能用“如果”來修飾。
    宇智波佐助被漩渦鳴人一把推得後背直直撞上樹幹的瞬間除了眼前一陣發黑還沒有意識到真正發生了什麼。
    我愛羅對鳴人說過。
    要小心。
    漩渦鳴人確確實實把我愛羅的話聽進去了。在某種程度上說也確實那麼做了。
    隻不過一向惜字如金的我愛羅忘記在後麵加上名為“自己”的賓語。於是出現了常人無法理解的歧義。
    “要小心”和“要小心自己”,至少對於漩渦鳴人來說可以是截然不同的概念。尤其是,當他身邊站的人名為宇智波佐助的時候。
    所以當狗頭人身身後還綴了根恐龍尾巴的巨獸用拳頭粗的木箭生生穿過他透明的腹部的那一刻,他甚至在腦海之中閃過了一絲對我愛羅的感激。
    還好,他真的很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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