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人言可畏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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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漸漸吐白,這冬天明得慢,得小心著腳下。風也淩冽,身邊的風像刀子一樣刮得夏侯玉禮臉上一陣疼,耳朵和手早已沒了知覺。他將手放在嘴邊哈了口氣,又捂了捂耳朵,牽住韁繩,兩腿一夾馬肚,疾去。這離成國有五天的路程,就是沒日沒夜的走也得三天,何況他們馬車上還有女眷。他不能等了,必須繞路一天半之內趕上成冽風,負責一旦他們踏入成國領地,那些埋伏著的人必有所動。
    天大明了,他不得不停下來叫馬歇歇,路過一小溪旁,前天剛下了雨,溪邊泥濘一片,鬆滑的狠。這匹馬是鏢隊訓練出的好馬,兩腳踏陷泥濘深處,等夏侯玉禮碎完冰,便彎下脖子喝水。夏侯玉禮自然就不管它了。還有一天的行程,他必須趁著白,趕快行去,今天晚上必須趕到,誤不得了。吹了口哨,叫馬過來,翻身上馬。忽聞一陣動靜,他騎馬向前奔去,隻見幾人圍住一位黑衣姑娘,那姑娘渾身是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
    本不想管這事,他施展內力,想讓讓馬兒輕巧地經過,可能是剛才策馬來此時被發現了,隻見他們一部分人朝自己衝過來,手持弓弩,欲殺之。
    夏侯玉禮不想與他們糾纏,翻身下躲,側掛在一邊,躲了射過來的箭,又一勒韁繩,馬頭一甩,也躲了一隻箭。那女子見狀,趁著他們心思飄忽,舉劍向圍著她的人一劍刺下。那人閃躲了,用手將她手裏的劍打下,似乎是觸動她傷口,疼的她臉上扭曲,她拚盡全力向前打了一掌,又往後退了幾步,這才站住腳。被她打之人硬生生接下她一掌卻毫無損傷,看來他們武功都不淺,不易過多交纏。
    那女子向他飛身而來,騎在他的馬上,有些重心不穩,似要倒下。她呼吸沉重,似乎快要支撐不住了。夏侯玉禮看著她渾身沾滿血,蹭上自己的衣服,皺了皺眉頭。他最不想糾纏什麼麻煩,對那女子擺著一副冷冰冰的臉。
    “下去。”
    那女子呼吸一滯,兩手伸出來,從後麵緊緊地環抱住夏侯玉禮,她手臂上有傷,吃痛地說道:“你最好別動,若是我死了,那些人不會放過你。”
    他看了一眼圍著的人,馬蹄子一踏,如果要是糾纏必是一場惡戰,可是如果不糾纏,想出去必會受重傷。他躲閃過一個向他刺過來的劍,馬抬起兩條前腿差點將身後女子甩出去,他輕功起身,一手抱住女人一手抽出長劍,便趁他們圍上來之時,將女人輕到馬上,馬一驚,跑了出去。
    他往下墜,躲過一人的劍,踩了一人的肩膀,將劍刺入另一人心髒。比輕功,還未有人能勝得他。看著他們抽出弓弩打出箭來,夏侯玉禮連連出招將箭打掉,人若是站穩了,就好瞄準心髒。他提了內力,猶如一隻老鷹,在他們周圍盤旋,踩著一支樹幹,跳到他們後麵,一劍刺下。趁著他們朝那屍體猛地射箭,將那人弓弩拿下,取下那人身上的箭,在樹間跳躍,朝他們拔弓。
    那些箭隻是幌子,他踩著近身他們,一劍封喉。有血靜靜流出少許,一會兒便停止了。
    他看著四散的屍體,吹了一個口哨,隻見馬兒馱著那女子前來,他在那些人身上翻來翻去卻什麼都沒有找到,卻見身旁皆有一隻叫不上名字的蟲子在那爬動,不一會兒就死掉了,化成幹屍,被風一吹,屍體不知飄到何處去了。夏侯玉禮撿起一隻來,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撕下一塊來包住那幹屍,到時候叫人查查去。
    他皺皺眉頭,翻了翻掛在馬跨側的包袱,找到一小瓶藥來,看他們的刀劍上均無毒,倒不像是非要奪人性命,又聞那女子方才的話,這人應該有些來頭。現在她昏迷不醒,他也不是有意救她,便將她隨便拋一個地方就可吧。
    一聲鳥叫把他的思緒拉回來,看那鳥在上空盤旋,動作十分怪異。他暗叫不好,捂了腰間,一支箭插在上麵。這的血腥味太過於濃重,此地不宜久留,若是被找到了就麻煩了。他先用衣服包住傷口,免得血流過多,又讓馬兒屙出屎來掩蓋氣味,飛身上馬,帶著那女子快奔找個隱秘的地方。
    山腳洞口,極其細小,被雜草覆蓋,一般不容易看出。他也是趁著馬兒喝水時,找見的。離水源極近,附近還有果子。放這女人在這兒,也不容易餓死。夏侯玉禮先讓馬兒到處跑跑,製造混亂腳印,接著拆開傷處,灑下麻沸散,藥效未到,傷口卻已經有凝結現象,若是再不開始,到時候拔下來可就不易了。
    夏侯玉禮咬著一塊布,硬生生地將箭拔出,麻沸散開始起了作用。他無力地癱倒在地上,喝了一大口冷酒,身上有些暖和了起來。他將藥給那女子上完,便又放了幾瓶在她旁邊。走出洞口,見馬兒歸來,忍下自身的無力,提起真氣,貫穿全身上下,躍身上馬。軟在馬背上直不起腰來,夾了下馬肚,馬兒疾步而去。
    劉淵今早上沒見秦臻出來吃飯,父母也並未提起。心裏疑惑,去她閨房找她,誰知,她不在。問小薈才知道秦臻連夜隨皇帝進宮去了,東西還是她幫忙收拾的。她內心有些糾結,可還是壯著膽子。
    “少爺,有些事奴婢想和你說說,你別怪奴婢多嘴。”
    “你說。”
    小薈歎了口氣,說道:“奴婢見秦姑娘是真的喜歡你。昨夜她哭得累得不行,奴婢扶著她,才不讓她摔了。她眼睛腫的跟桃子似得,整個人跟病了一場一樣,身子軟趴趴的,沒什麼精神。您若不忙,就去宮中看她吧。”
    劉淵皺了皺眉頭,現在木已成舟,米已成炊,況且又是李良卿親自下的指示,他怎敢不從?郭淩薇態度堅硬,那日便就清曉了,現在還有什麼餘地挽回?
    他的馬車駛向皇宮,宮門口卻被向秋攔住了。
    “劉將軍,您還是回吧。”
    劉淵皺了皺眉頭,有些急躁地說道:“向大人,我就見她一下就好。”
    向秋不理會,叫人將馬牽製住,不準前進。看著劉淵越來越沉重的臉色,他才緩緩開口道:“人言可畏啊,劉將軍。您現在有婚約在身,還是回家準備準備成親之事吧。在下若不攔你,你可就一輩子都見不著她了。”
    他垂下眼眸,退回馬車裏。從簾子後傳來悶悶的聲音,喊了侍從打道回府。
    遠處的秦臻一直都注意著這兒的動態,看著劉淵退回轎子中,心裏一揪,向後轉身,兩隻握在一起的手狠狠地握了一下,像是決定了什麼,舒了一口氣。對身旁的女子說道:“我們回去吧。”
    柳芷兒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裏還放不下呢。秦臻是個寬容的人,這並不代表她是個能與人共享丈夫的人。讓她和另一個女人一起服侍他,她不是沒想到,隻是內心糾結,一時還想不開罷了。在柳芷兒看來,一個女人和兩個女人又有什麼區別,對於男人來說,都是女人,都是妻罷了。喜歡和不喜歡,愛與不愛,隻要成了妻,說再多都是多餘的話。
    自古官家,帝王家,終身大事,有幾個能自己做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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