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莫掀了我這老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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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可薑蘭溪並沒有動作,她隻處在自己的驚訝之中,大概是還正把腦中混亂的麻線捋齊捋順吧。季采想提醒她,她根本就開不了口,隻能睜眼望著薑蘭溪一個勁的給她眼色,夏侯玉禮已經警她,這落到宰相手裏就麻煩了,上回犯事兒的宮女被宰相大人一一挑出交給尚宮大人重重處罰,身上沒有傷痕和淤紅,隻是卻碰不得,那宮女也不肯說出半點,臉色蒼白的可怕。隻好依靠著尚宮給的藥物才好的,旁的藥根本無用。
夏侯玉禮半眯著眼睛,冷冷地看著李良卿。他想讓他成長,就得讓他自己定奪。
李良卿感受到了夏侯玉禮的目光,低了頭,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以往內務上的事情,他全權交給後宮各掌管來執行,就算是下人犯了錯,也是由各司各局的掌管來管教。他在前堂忙來忙去,也根本無暇顧及。現在親眼看見這個小姑娘犯了錯,自己不作出處罰看來是不行的。可是他不喜歡罰別人,尤其是這麼小的姑娘,受不住罰。
李良卿略思片刻,說道:“那就讓你跟季尚司在華仁宮裏好好服侍這位成國的皇子,每天再抄兩遍國法給朕吧。”
季采拉著薑蘭溪終究是跪下了,扣首謝恩之後,就被向秋帶下去了。夏侯玉禮依然坐著悠閑地喝茶,悄無聲息地倒掉剛才傘兒用過的茶杯,用茶洗淨後扣在茶盤上。
成羽然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他就是二哥說的,成國最不起眼的那個小皇帝。他第一次覺得二哥錯了。隻是,這人和夏侯玉禮比起來確實不起眼,畢竟在宮中也知道他的二三事,知道他是人人口中所說的天才,也是一手遮天的人,皇帝隻能順從他的意思,有謀權篡位之意。不過心狠手辣,所以也隻能背後嚼舌根,表麵上也是隨大流的支持。
“皇上,這兒天這麼冷,臣就先回去了,皇上也別在外凍著,早些回去。”夏侯玉禮行個禮,也不等那人說什麼,便退下了。
成羽然惱火,這人更應該抄國法才是!
李良卿知道成羽然在想什麼,笑道:“無妨,我也有話要對你說。”
屋內,李良卿讓侍女撥撥炭火,好燒的旺些,快點讓屋子暖和起來,他聽說過成冽風一些事,所以自然是上心了些。於是就叫人備足了炭火,是上好的木炭,煙很少,也不嗆鼻。他笑道:“這是給你二哥準備的房間,可還暖和?”
成羽然看著這人,突然覺得細心無比。二哥向來畏寒,冬天也隻是鑽在房間內,很少出門。他門口是厚厚的帳子,春天過了一半,他覺得天暖和了,便才拿掉。藥也補了許多,可這畏寒的毛病就是不見好轉。
“很好!多謝了,二哥應該會暖得多。”
李良卿笑而不語,他很溫柔,麵部表情最多就是笑,要是二哥也能多笑笑就好了,不然就白搭了那張臉。
看著李良卿,少年的模樣,舉手投足的帝王之氣,卻沒有一點壓迫,他有些擔心了,他能鎮得住二哥麼?說來有些好笑,明明是敵國,卻要為他們而擔心,這人簡直和夏侯玉禮是兩個人嘛!
成羽然問:“找我是想說什麼事麼?若是成國的,恕不奉告。”
這人淡然一瞥,接著低頭看著桌上的紋理,似很認真的語氣道:“裴國的人來了。”
成羽然自然是聽說過的,但他也隻是知道裴國是個比成國強好多的國家,裴國皇帝裴讓元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為了皇位,殺了自家哥哥。大逆不道之人,成羽然沒有過多的了解,成冽風也不會讓他有過多得接觸,所以他也隻是略知皮毛,不會有任何政務上的認知。隻是他知道李國和成國都是兩個勉強算得上是大國的兩個國家,就是富強無比,也比不上裴國,這莫非就是夏侯玉禮隻要求聯合的理由?
“你想我怎麼做?”成羽然不得不嚴肅起來,李良卿比他知道的多,就全權聽他的吧,這也是為了成國好。
李良卿暗暗握拳,兩拳輕輕廝磨,眼帶笑意。他沒抬頭,成羽然自是看不見的。他以為李良卿還很沮喪,便安慰道:“放心,我會讓二哥考慮的。”
成冽風進宮那天,應曉蝶的記憶是很深的,因為他的臉過於蒼白,讓她有些恍惚此人是不是和那天那個拿劍指著自己,拖著寧百方到處亂走的白衣之人。
可惜了,柳芷兒與夏侯玉禮躲在房間裏商量事情去了,沒看見這人慘淡的樣子,不然他倆絕對狠狠嘲笑他一番,再說上幾句挖苦的語言,這是在李國,她不怕這人再拿劍指自己,況且看他的樣子,蒼白地像是要倒了,說不定還打不過自己。
秦臻去了劉府住了,在那能更好的幫夏侯玉禮辦事。她腿腳不便,柳芷兒又是裴國公主,是貴賓待遇,她和何然便沾了貴氣,跟著柳芷兒在宮中住下了,隻是各自有各自的事,她也就閑的無聊了,跟著身邊的婢女聊會兒天,就看著遠處來行的夏侯玉禮,攔著問道:“上哪啊?”
她這般無禮,他也不怪罪,當然知道她在這宮中清閑,而且最近裴國來此,他便加強了守衛,隻許出,不許進,出了就進不來了。所以她乖乖地在這養身子,調節自己腿傷帶來的孱弱,現如今也好些了,自然就閑了。看了看應曉蝶的模樣,是胖了些,再不動,成了大胖姑娘,就要埋怨了。那就帶著?
夏侯玉禮答非所問:“跟著我。”
應曉蝶樂嗬,好事兒。
自打進宮之後,成冽風也沒見到成羽然,他知道今晚的宴席上便能看見了,卻是耐不住了。他現在就好比羊入虎穴,隨時都有可能被解決。此次行動是秘密進行的,說是裴國來這想要摻和一腳,所以不讓他大張旗鼓,他的人隻好都守在城內,進不來這皇宮。
這屋裏很暖和,自己即使穿的厚袍倒還有些熱,便叫人去了些炭火,擱在一旁的盆裏,還由著些許燒紅的跡象。
夏侯玉禮走到門外,便與一穿紅衣的女子相撞。他沒有看那女子,隻是眼裏的寒氣,瞬間被笑意融解了。傘兒隻是行了個禮,冷眼相對,便走了。
經她身邊,低聲道:“莫掀了我這老窩。”
傘兒冷笑:“怎會。”這人,什麼都預感到了!她感覺到不妙了,雖說真的是要聯盟,可這反而像是一場談判,贏了也是暫時的和平,輸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最後笑的人不是成國,不是李國,而是裴國。隻是兩國之間,仿佛深仇大恨,真能和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