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姑娘，哦不對，柳芷兒，裴國前朝公主。現是裴國冊封的一個小公主，說是公主，其實一點權力都沒有。隻是因為手中有前朝殘存的兵力，你那篡位的國舅才放了你一馬。你和你的國舅說隻要放過你，你就會把兵力給他，沒想到你又逃跑了。”向秋看著柳芷兒眼神如刀，個個刺向自己。他輕笑了一下，走過去捧著她的臉，“漂亮的美人兒總是有她自己的生活辦法，昨晚多謝了，你彈琴真好聽。”
    柳芷兒拍開向秋的手，冷笑道：“你別妄想我能把我手中的兵力給你，在宮中我被囚禁了那麼多年，我什麼都經曆過。你要殺便殺了我！”
    “我不殺你。”
    柳芷兒看著向秋在房間內踱來踱去，她舒了口氣，坐在自己的房間內，彈奏了一曲。
    “哦？彈得不錯！果然是名師之徒！”向秋拍拍手，“你的師傅是大名鼎鼎的宮廷琴師。他不僅傳授了你武功，還傳授了你琴藝，而你剛才彈得那首曲子可以擾亂人的心智，達到殺人的目的。隻可惜，琴弦斷了一根，不能將這首曲子好好地彈出來。”
    柳芷兒輕笑，她撫摸著斷了的線，歎了一口氣。
    “壞了我的琴，就得再買一個。向大人，你是個聰明人。即使是大名鼎鼎的琴師又如何，都難逃一死。當年，師傅將我救出來，就已經觸惱了我那個所謂的國舅，他帶著我逃亡，受了很多苦。從那個萬人矚目的宮廷琴師變成了乞丐。他沒有親人，不怕牽連。我問他的時候，他還笑著跟我回答，都是為了前朝。我恨我不是個男兒，不能當皇帝。他和我父親關係甚好，我常聽他彈琴，可他並不認識我。我是個不入眼妃子的女兒，我無權去和他相識。可我沒想到父皇會把殘餘兵力交給我，我想在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商量好了，師傅應該在那個時候就想好了要保護我，讓我逃出宮去。每個人的命運早就已經固定了，我時常恨我自己，可我想明白了。如果那個時候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和他出宮，他還是會死……”
    淚，突然就落了。
    向秋遞過手帕，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開門聲打斷了。
    夏侯玉禮拖著何然走進來，說道：“柳芷兒，我們談談。”
    夏侯玉禮把何然扔給向秋，讓他帶他出去。
    “向大人，我沒想過再這裏再見到他。不過，向大人你好像早就知道我的事情了。”何然和向秋麵對這麵坐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恩。”
    何然無奈地輕笑道：“我根本就是懦夫！”
    “我也是。”向秋沉默了，他起身拿了酒樓一壇子酒，仰起頭就往嘴裏倒，喝完還不忘擦擦嘴。
    “我得醉一場，你就把錢先給我墊給老板娘。”說罷，又喝了起來。
    何然無奈，隻得他喝。
    夏侯玉禮和柳芷兒下來的時候，向秋已經喝的酩酊大醉。他讓何然看著他，自己和柳芷兒先回去了。他說，她想見應曉蝶。
    何然不知如何處理向秋，幹脆先讓他在這個酒樓一夜。自己可沒少陪他，還付給了老板娘不少的錢，等他醒來一定多問他要些銀子。
    夏侯玉禮已經和柳芷兒達成協議，用了這殘餘的兵力。等向秋第二天下午回來，外麵早就出了大亂子。
    成國易主，二皇子繼位，特派使臣前來交好。
    “哎，向大人還是不進的好，宰相大人正在裏麵生氣呢。”李全攔住向秋，把他拽了回去。
    “我都聽說了，不礙事。”
    屋子內，書散了一地。夏侯玉禮看似並沒有那麼生氣，正拿著一本看著。向秋邁過滿地的書，未開口，夏侯玉禮就已經猜測出他要說些什麼了。
    “你什麼都不必說了。使臣來的時候，已經將陸虎他們全部送回來了。”夏侯玉禮狠狠將書放在桌上，走到向秋跟前，拍拍他的肩膀。“我沒有理由拒絕他們的好意，而且他們也願意告訴我反賊是誰，行了。”
    “我還想問你，你是怎麼讓柳芷兒放心把兵權交給你？”
    “我隻是說了一句話：他們都在我手裏”
    向秋的嘴角抽動著，不愧是宰相，老奸巨猾！
    夏侯玉禮走出房間，隻留其音：
    “好好準備準備，回宮。”
    向秋沉思著，不該。成國說易主就易主！二皇子待人彬彬有禮，在大皇子登位的時候特地四處奔波找到了小時候最愛的戲班子演了一場大皇子愛看的戲。如果二皇子登基，那現如今大皇子怎麼樣了？他忙去教人傳陸虎一幹人去，這些天肯定發生過什麼。
    “各國都已經聽說這件事了，這其中包括裴國。柳芷兒，聽說裴國已經蠢蠢欲動了，那個人現在知道你在李國，應該很快就又東動靜了。”
    柳芷兒緊拉著應曉蝶的手放開了一下，她又牽起，說道：“手上的那群兵，我就送給你了，你要好好待他們啊！至於我國舅，當初我既然出來，就已經有了死得準備了。我還能在有生之年再見曉蝶他們一麵，便足以。”
    應曉蝶在一旁嚷嚷道：“我不同意，當初是我無能，讓你和師傅都……現在我要保護你們，我就算隻有一條腿也要拖著這條腿把你們全部留在身邊！”
    何然從門外走來，照顧向秋使他有些疲憊了。在看到柳芷兒的一刹那，又接觸到應曉蝶的目光，他居然覺得那麼羞愧！讓他無法走近他們，無法給他們一個笑或是擁抱。隻能傻傻地站著，目光一直在應曉蝶和柳芷兒隻見徘徊著。
    “看到美女，傻了麼？”秦臻皺著眉頭，在何然臉前打了一個響指。
    何然轉身，朝門外走去。
    “不進來和我說說話麼？”
    “不了。”
    說罷，走了出去。
    當初自己，因為怯弱，連攔下柳芷兒的勇氣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她去那些官兵的麵前，被大力拖走。像木偶一樣，沒有表情，什麼都沒有。隻剩下應曉蝶陪伴自己的日子，自己每天都特別珍惜，為何自己當時不在她身邊？那樣不就可以避免她的腿受傷……
    夏侯玉禮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說道：“任何事皆有不完美之時，主要看心。當時的你，即使攔住她，她也是要去的，結局不會變。每個人都預知不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若你太過自責，別對身邊人產生影響。”
    “也許你對了，但是我很後悔。”
    “她要是沒去，應曉蝶就死在那裏了。”夏侯玉禮冷笑一聲，“幫我和向秋說一下，我不打算回去了。讓他們全部給我帶著那封使臣的信安全送到皇宮。”
    “要是向大人問起怎麼辦？”
    不理會何然的發問，他使了輕功已跳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