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陳放是真要掛電話後，方奕澤才忙哄著。
    “誒，先別，先別。”他低笑一聲，無賴般地開口：“我有罪我知錯我負荊好不好？”
    聽方奕澤的語氣，簡直潑皮無賴了陳放一臉。
    陳放使勁地措詞想損損方奕澤，憋了個好半天才開口說：“你聽聽，‘哢嚓’地一聲，是什麼碎了？你再低頭看看，是什麼再也撿不起來了？”
    方奕澤一哂，“這不是我的節操嘛。”
    “不，那是我的玻璃心。”
    “哈，”方奕澤笑出了聲，他直搖頭，“我可想象不出你頂著一副麵癱臉說出這樣的話，老實交代，你是被人附身了嗎？”
    “並不是，”難得一時興起的陳放和方奕澤開起了玩笑，“我是被鬼附身了。”
    “哦，那是什麼鬼。”方奕澤已經樂得顧不上還在抽著的煙，隨時把煙摁在裝了水的水盤上，接著說，“我猜猜，是不是麵鬼，你作為人的時候該不會是吃麵時給活活噎死的吧？”說完方奕澤煞有介事地點點頭，表示這個可能性十分大。
    “……那兩桶鮮蝦魚板麵你吃了嗎？”
    “吃了，怎麼？”方奕澤心下咋舌，陳放鐵定愛泡麵愛得死去活來，連他之前給了什麼麵都記得一清二楚。“
    對方沉默了一會。方奕澤奇怪地問，“陳放？”
    “沒事，我就是突然有點羨慕你。”陳放歎了口氣，“你真幸福啊。”
    “為什麼這樣說？”
    陳放幽幽地說，“我可沒試過一天吃四桶方便麵。”
    方奕澤：“……”他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陳放用至今來最真誠的聲音說：“您的胃還好嗎？”
    方奕澤：“托你的福。”隻是半夜起床開始鬧肚子然後差點拉到虛脫而已。
    “不敢當，不敢當，那再見。”然後陳放火速掛電話，癱倒在床上臉紅紅地回憶著他和方奕澤的對話。他扯過一張陳媽昨天已經洗好了的被子，上麵還留著清新的陽光餘韻。陳放把臉埋進被子裏，蜷著身子。
    這是第二個，能自然地交談的人。
    陳放起身把放在櫃子枕頭拿出來抱著，走到書桌前坐下，呆呆地看著眼前雜七雜八的東西。突然聽到陳媽在樓下大喊一聲，“狗剩吃飯啦！”，才猛地回過神來，應了聲“等會“後又滾到床上去撒歡。
    他把頭發弄得亂糟糟的，臉上也是紅撲撲的，他閉著眼把臉貼在相比下溫度較低的枕頭上降溫。
    一切都好真實，好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