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往書桌邊走，在淩亂的桌子上很容易地翻出了紙和筆。陳放打開筆蓋隨手扔下，在白紙上排了1到7的數，心裏想著：
    今天是30號，已經回來了。然後7號又要回去，所以7號劃掉。想著陳放在數字“7”上劃了幾條黑線。剩下1到6號。麵基日是3號，麵完基後要休息閉關，返校前也要休息閉關，明天也想休息閉關……那還有哪天是空著的？
    那還去個鳥啊！陳放炸毛似的把紙團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說來說去他都不想去！
    “怎麼了？”
    似乎是聽到了陳放那邊的動靜，方奕澤開口問道。
    “沒，沒有，你再等等！”
    方奕澤這麼一問，陳放心下倒騰起了一種被人窺探了秘密的異樣感覺，不知紅霞爬上脖子直奔臉。這時陳放突然想起桌子下的收納箱有本上年的日曆，上邊有些利出行之類的東西，他又趕緊搬開凳子，摸尋半天才找到了那本日曆。
    大概是翻找的時間有點長，陳放提了提手機，試探地問：“你還在嗎？”
    “在，怎麼樣了？”
    陳放翻到了5號那天，下麵有行紅色字大大咧咧地寫著：今日不宜出行。
    “我5號那天有空，你們呢？”
    “行，那就5號，我們都聽你的。”
    “那我掛了？”
    “你這麼快就要掛電話了？”那邊的方奕澤突然一時興起，作惡因子迅速膨脹著。他故意壓低聲音，裝作一副委屈樣。
    “你不和圓圓多說幾句嗎？”
    “你不讓我先掛電話嗎？”委屈意味一句比一句重。
    陳放被方奕澤攻擊得幾乎全盤潰散，莫名的愧疚感在柔軟的心尖上膨脹爆發，他握緊了手機，不知是手機上的熱度給烘的還是方奕澤那膩死人的語氣給烘的，陳放的耳尖快紅透了。
    “我……”
    聽出對麵陳放的為難，方奕澤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忍著笑對陳放解釋道：
    “那些小情侶不都這樣嘛，煲個電話，到了後邊就一直你先掛我先掛大家一起掛。”
    已知被戲弄了的陳放有些惱羞成怒，悶聲說了句“我要掛了”，修長的手指堪堪地停在掛機鍵上，卻沒有真正地按下。
    ——心裏總是想，再聽他說多幾句。
    意識到陳放是真要掛電話後，方奕澤才忙哄著。
    “誒，先別，先別。”他低笑幾聲，無賴般地開口：“我有罪我知錯我負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