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開始吧，我等不及了。“染格在花劍出門後，瞬間恢複了敏銳的神誌，好似剛才那將要隨風而去的人隻是一個幻影。
    ”額……”大漢的神色有些微妙了，也不動手，就這麼直直站在那兒，連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染格看了他一眼，道：“明天一大早我就必須把這個女子交給他人，所以，今晚，辛苦了。”
    “不是，恩公，您真的以自己為餌，養了上古玉靈引半年？”聖衣鬼手尷尬地搓搓手，看向染格的眼神捎帶確認，隱隱中比之剛才更為驚駭。
    上古玉靈引這東西，是遠古遺傳下來的至寶，確實能救人，隻是，養殖它卻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首先，他需要一個寄主，通過吸食寄主的精血慢慢茁壯成長，成為一隻軟體黑蟲，這便完成了第一步，叫做“聚”；而後，軟體黑蟲長到一定的年紀，能有了行動的能力，便開始慢慢朝著寄主的心髒爬去，其間，通過啃食寄主的骨肉以維持自己的行動能力，這是第二步，叫做“行”；而後第三步，黑體蟲子進入了寄主的心髒，開始慢慢散發自己的毒性，用寄主心髒的精血來淨化自己，成為一隻通體碧綠的熒光蟲，這一步叫做“化”；第四步，也就是最後一步，已經淨化的碧綠蟲子會慢慢一層一層地蛻皮，融入寄主的骨血之中，成為寄主心髒的三滴精血！這便是“散！”
    四步已成，半個月之後，不管寄主拿自己的心頭血救人與否，都會身死，沒有例外！
    所以，在看見染格的頭發變成了銀白色之後，聖衣鬼手就已經明白，他的恩公已經完成了第四步“散”！
    “不錯，半年。“染格的手緩緩地摸上了自己的心口，那兒，少了很多溫度，似乎已經有些冰冷。
    是因為失去了第一滴心頭血麼？染格有的時候會自嘲。
    “您將第一滴心頭血給了他人？“鬼手看向染格的眼睛有些不理解，嘴角裂開表情有些難看。
    “我隻是借用給別人幾天罷了，三天，我便收了回來。”說完，染格的嘴角笑的有些詭異，隨後輕輕撩起胸口上微微有些鬆散的衣襟，從胸口裏麵挖出了一片碧玉簫的碎片！
    “你！”聖衣鬼手再一次驚呼，染格的指尖，竟是有一把小刀，就在剛才前一刻，染格直接將小刀戳進了自己的胸口，從裏麵掏出一塊兒碧綠碎片！
    “這個，裏麵便是我的一滴心頭血，你應該知道怎麼將他取出來，多麼？”染格看向聖衣鬼手的眼神很溫柔，就像是在看生命中最後一塊兒浮木一般，充滿著溫柔的決絕。
    “我……我……”饒是早已見過許許多多奇怪的病人，聖衣鬼手還是被染格全身上下散發的氣息給震驚到了，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對自己如此殘忍，那麼對他人……
    “放心，你幫了我，我絕對不會害你。”染格看著鬼手的臉色，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安慰的話脫口而出。
    隻是，心裏卻不免有些酸澀，果然，他染格並不適合做一個好人啊，裝了那麼久的純良，今日一顯出原形，便是嚇壞了他人。
    輕輕低下頭，染格看向手裏殘存的一塊碧玉簫，眼裏含著滲人的光芒——
    估計，玉顏已經死透了吧？蘇天涯，現在，是不是後悔至極？我染格本就是眥睚必報的性格，當初是我太貪心，一邊想著慕容辰的同時，又一邊對你念念不忘，這才導致後來的一切禍亂。
    現在，和自己心愛的人相處三天後，親眼看著他慘死，是否特別快活？嗬，蘇天涯，當初你明明可以救我二姐的，卻因為想要救玉顏，而自私地想要繼續在京城紮根，害怕得罪慕容皇族，那麼……現在，玉顏的死，將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哼，染格輕輕墊了墊手上的碧玉簫，輕聲道：“上古玉靈引，還真是個好東西呢……”
    可以救人，亦可以殺人於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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