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死狀已經不能用慘烈來形容，偏偏韓風還目睹了那人活生生把自己折磨死整個過程，從開始看到最後。一時間，房間裏悶的令人呼吸不暢，韓風感覺有塊石頭壓在胸口處，把他胸腔裏的氧氣都擠了出去。他看著那鮮紅的血跡，渾身使不上力，“陳天佑…你放棄吧。”
    “放棄？你們有給過我選擇嗎！”陳天佑突然用雙手掐住韓風的脖子，手指開始用力地往中間收攏。韓風因為手被拴住，根本沒辦法反抗。那脖子上的手越掐越緊，不僅是要把他掐窒息，簡直是要把他的脖子擠斷一樣。這時候韓風看到了陳天佑的眼裏狠意，如同滔天巨浪，可韓風卻不知道他的恨到底從何而來。
    因為血液不能輸送給大腦，韓風隻感覺腦袋都要炸開了，像有個氣球在腦袋裏不斷膨脹，要把他的眼球擠出去一樣。然而就在他真的要斷氣的時候，陳天佑卻放開了手。這一放，空氣便灌進鼻腔口腔，韓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夾帶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視野裏像蒙了一層黑紗一樣。
    陳天佑默不作聲地走了，也不管韓風的死活，也或者在他視角看來，韓風就是個死不了的怪物。
    韓風喘了好一會才把氣給通暢了，他發現床頭的位置依然正對案發現場，這不禁讓韓風不安地側過頭去。可韓風一側頭去卻感覺有人在盯著他，盯的他心裏發毛，而那視線就來自於對麵的房間。那人死去的一幕像頭野馬在腦海裏橫衝直撞，韓風越是閃躲，那一幕就越是鮮明。韓風終於按捺不住，他機械地把頭轉正，在斑斑血跡的旁邊，有一個身穿白色護士服，披散著頭發的身影，她正嬌笑地看著韓風。
    慧姐？韓風睜大眼睛直視，嘴裏說不出話來，然而他猛地一眨眼，人不見了，任他把玻璃後的房間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卻又是一個人都沒有。
    韓風隻能當自己眼花了，可剛躺回到床上，臉的上方正對上一張沒了皮的女人臉，眼睛的地方隻有兩個黑洞，像是要把人都給吸進去。韓風猛地一縮，眨眼間，女人又不見了。房間裏除了他，就隻有泛著冷光的幾個鋼製架子和上麵擺著的玻璃器皿。韓風深知自己沒有眼花，他分明看到了張血紅的鬼臉，可是他不信鬼神之說，因而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他壓抑的幻覺。
    陳天佑肯定在他身上做了什麼，這是韓風能夠想到的唯一解釋。一個星期加上三天的時間，他都處於一個無意識的狀態，對於陳天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機會，他可以抽取血液，可以測試病毒，甚至可以活體…解剖？想到這，韓風猛地往身上一看，寬大的病服把他的身體遮蓋，讓四肢無法動彈的他根本沒法看清楚。可是一想到自己就這麼給人解剖過，還要是陳天佑下的刀，他就有種要吐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