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
    “不然你認為，我們這些匪夷所思的怪物憑什麼能夠安定地活著？”
    愛德華陷入沉思，表麵鎮定，實則心中已經噪得打起了鼓。
    如果麵前的這個男人告訴他的都是真的，那他們所有人，所有的異種，都將必死無疑，而且沒有絲毫反抗的資格和餘地。
    蘭斯看了看默不作聲的愛德華，轉身望了望天色。已經將近兩點了。
    “把他弄起來吧，你們找個房間休息一晚，我去看看小二，把他們放出來。明天告訴我庫珀的事。”
    愛德華點點頭，俯身看看熟睡得白景安，把人打橫抱起來。正要跟著往前走，蘭斯卻忽然停了下來。
    已是午夜，夜色正是最濃的時候。一排蝙蝠斜著成排飛過，落到樹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除了夜色，彩繪玻璃外幾乎窗明幾淨。
    “怎麼了？”
    愛德華小聲問道。
    “有人來了，五百米開外。”
    蘭斯腦袋靠著牆，聚精會神地聽著動靜。
    “一，二，三，四…大概有三百人。”
    他回過頭對愛德華問道：
    “會不會是救你們的？”
    “有可能。”
    話音剛落，嘈雜持續得槍聲立刻響徹在城堡周圍的森林上空。白景安瞬間被這聲音驚醒，他瞪著不甚清明的眼睛問：
    “怎麼有槍聲？”
    蘭斯走到窗前，朝外麵盯了一會兒，說：
    “是兩夥人，立場還看不清，不過一定與你們有關。”
    三個人正在考慮要不要出去探個究竟，急促的叫喊就在漆黑的城堡中響了起來：
    “白景安！愛德華！你們在不在！給老子吱個聲，老子他媽的夜盲！”
    是JN。
    白景安和愛德華相視一對，立刻循著聲音跑了出去。
    JN被腳下黑白棋局地麵弄得眼花繚亂，見不到絲毫光明的空間令他十分不適，曾經被虐待的畫麵猛然出現在腦海中。來了，幽閉恐懼症。他滿腦虛汗，上氣不接下氣地順著牆麵滑倒在地上坐下。
    “媽的，白禮仁，我就是上輩子欠你的。不僅要為你操心還要為你哥哥操心。”
    “當然了，這可是血濃於水呢。”
    白景安清亮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讓JN頓時清醒了不少。他被白景安扶起來，攙在肩上。
    “外麵到底怎麼了？除了你還有誰來了？”
    JN把腦袋埋在白景安的肩上緩解眩暈，他的聲音悶悶的，卻很冷靜：
    “大家都來了，肖恩，莫納和鐵牛，帶著伍德家族的一些精英。警署派出三百人的武裝隊伍在外麵鎮壓，形勢不是很好，所以我先溜進來找你們。”
    愛德華心頭一緊，冷聲問：
    “說是警署派人，其實是還是上頭的意思吧？”
    JN抬起頭，麵色有些凝重，他盯著愛德華，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道：
    “你怎麼會知道？”
    “這個城堡的主人，就是世界上第一個異種。”
    白景安被這兩個人的對話弄得糊塗，他問：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上頭？這和蘭斯又有什麼關係？”
    愛德華忽然把白景安抱到懷裏，縮緊手臂，把白景安抱得喘不過氣。
    “小白你聽著，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真正的怪物了。因為我們已經沒有了人權和民主，我們的政府，要把我們趕盡殺絕。”
    白景安的身體僵硬起來，他抬起頭，直直看著愛德華，問：
    “為什麼？”
    “我們本來就是因為政治的欲望而產生的，現在，因為進一步政治欲望，我們必須滅亡。”
    空氣中一道白色劃過，蘭斯突然出現在JN身邊，手扶著JN的肩膀，無視他輕蔑又鄙視的表情，說：
    “怎麼會呢，造物主是公平的，他既然讓每個異種都和人類一樣，甚至比人類更優秀，就不會讓他輕易毀滅。”
    說著，他活動活動脖子，骨頭哢哢作響。
    “不過，當然是要戰鬥之後才行了。”
    宗教色彩濃重的彩繪玻璃被衝破，蘭斯的身影快得讓人看不清楚形狀。衝天的槍炮聲和火光經久不息，硝煙彌漫了整片森林。
    白景安呆呆地看著，然後，他歪了歪嘴角，笑了。愛德華側頭看著他，心下了然。
    兩道相互交纏直衝夜空的金色光芒在煙霧迷蒙中綻放出銳利的形狀，巨大的翅膀在森林上空盤旋，所到之處，皆是一片目瞪口呆的震撼。
    JN現在原地跺腳大罵：
    “我操，你們起碼照顧一下我這個普通人好嗎？在森林裏走路很容易迷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