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風雲 第八章 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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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享受過拉斯維加斯的夜晚,那你一定會被這裏的放縱深深迷醉。然而,再瘋狂的地方,也有屬於自己的製度。而在拉斯維加斯,伍德家族就是這裏的製度,黑道起家的伍德家族壟斷了這座賭城幾乎一半的黑白產業。伍德莊園最大的別墅中,老得不成樣子的約翰。伍德所在沙發裏。
這是一棟用洋溢著中國古風的或是紅木或是梨木搭就的建築,很難想象,這麼傳統古樸的地方會是大名鼎鼎的伍德家族的據點。
元加被幾個帶著墨鏡的保鏢指引著走到大堂,燈光昏暗,隻能依稀看到沙發後偌大的台子上供奉著兩個牌位。元加有些恍惚,一時間難以斷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美國。老約翰艱澀地抬頭,看到元加,素來陰森狠戾的眼中竟有些淚光,他抬手,招呼元加:
“孩子,過來,讓我看看你。”
元加躊躇一下,走過去,站定,說:
“愛德華說這裏有我身世的秘密,還說隻有我了解了之後他才不會從我愛人身體中取走芯片。到底怎麼回事?你是誰?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們打啞謎。”
“雖然包含了私心,不過那小子還算夠意思。”老約翰也不是支支吾吾的人,雖然體態衰老,氣勢卻依舊駭人“把你引到這裏,是為了繼承家族產業的。因為你是我的孫子。”
“對於這個我一點都不關心,人我已經見到了,告訴愛德華說到做到,別再打擾我們的生活。”說著就往回走。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麼死的嗎?”
“對於已經死的人,我不感興趣。因為還有活著的人需要我照顧。”元加頭也不回。
“那萬一,活著的人也不屬於你了呢?”老約翰早已做好準備。
“你什麼意思?”元加回過頭,直勾勾盯著老約翰,眼神中帶著狠。
老約翰心下讚歎,表麵不動聲色,說:
“和你結婚的那個漂亮小朋友,已經被愛德華擄走了。知道為什麼那芯片隻認你的小朋友做主人嗎?那是因為隻有能和芯片完全融合不受排斥的人,才是愛德華命中注定的愛人。小孩子的把戲,不過那小子玩得可是很認真。”
媽的,居然上當了。元加差點捏碎了拳頭。果然,對於白景安的事情,他一向衝動得要命。
“以愛德華的勢力和本事,你以為你有什麼能力和他抗衡?孩子,你別無選擇。除非,你想把你唯一在乎的東西拱手讓人。”
“你就這麼相信我?就算你是我的爺爺,我一樣會殺你的時候眼都不眨一下。”
“如果可以,那我為你驕傲。你身上流著伍德家族的血,盡管你的母親身為中國人是那麼的溫和,但是承認吧,你骨子裏嗜血的欲望是隱藏不了的。”
伍德家族選定繼承人的消息馬上傳遍全城,人們對於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孫子好奇不已。但是伍德家族對於繼承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周密,隻放出了繼承人已選定,正在逐步接觸家族事務為日後接班打下基礎。而對於繼承人本身,隻字未提。
“啊!!!”年輕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暗房中,宋媛捂住泊泊流血的肩頭,臉色慘白,頭發淩亂。眼前站著的,是她朝思暮想,從大學一年級開始想要得到的男人。而如今,他正用冷如冰霜的眼神看著自己,從前他的眼神也很冷,不過卻總是善良的,可現在,那眼神傳遞著的信息分明是,他恨不得將自己碎屍萬段。
“你,陷害了白景安。慫恿霍尊讓愛德華來找白景安。然後利用白景安的芯片促使我逃婚。你喜歡我?”
宋媛疼得渾身冷汗,微微笑了。
“你讓我覺得惡心無比。”元加往後退了一步,保鏢立刻圍上來,俯首聽命“找幾個流浪漢,吃點藥。這個婊子送給他們了。”
“是。”保鏢的首領點頭“那霍尊怎麼處置?”
“不過是愛德華的一條狗,對他沒有任何價值。沒有價值的人,剁了喂狗吧。”
“是,少爺。”
宋媛空洞著眼睛看著自己愛著的男人踩著擦得發亮的頂級皮鞋越走越遠,大睜著眼掉下一滴眼淚。
麵無表情地點燃一支煙,元加的身影在走廊上縮短又拉長。從他不得不答應做繼承人的那天起,一個月過去了。他答應老約翰,完全獲得能夠做家主的資格,有能力對抗愛德華,再去奪回自己和家族的一切。這一個月內,每一天對於他來說都是錐心刺骨般的煎熬。他想白景安,發了瘋地想。他過得好不好?愛德華有沒有對他怎麼樣?莫納他們有沒有去救他?他。。。有沒有想自己?會不會因為逃婚而怨恨自己?這些臆想都讓他輾轉反側,他隻能更拚命地努力,早日繼承家主的位置。
宋媛撕心裂肺地求救聲不絕於耳,擾的人心煩意亂。元加正了正領帶,對身邊的人說:
“太吵了,把她喉嚨割了,別吵到老爺子休息。”
“是。”
走出別墅,啟動車子,他還有大堆的公務沒處理。輕歎一聲,小白,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愛德華家的仆人小心翼翼地看著漂亮得無法言喻的男子,輕聲問道。
隻是和以往一樣,男子隻是瞥了他一眼,不發一言。
唉,仆人轉身,準備出去,卻撞見了主人。
“先生。”
“他怎麼樣?”
“還是不說話。”
“行了,你先下去吧。”
愛德華走到白景安身後,白景安正坐在寬敞陽台的藤椅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麵。
“你就準備這樣和我死磕到底?”
白景安的聲音傳來,很輕很虛很不真實:
“你放了我,我就會好了。”
愛德華哼笑:
“你做夢。把你帶來的時候,我就沒想過到放你回去。”
“你這樣有意思嗎?每天把我關起來,像養個寵物一樣,很有成就感嗎?”
愛德華走到白景安身前,傾身與他平視,說:
“寵物?白景安,我對你,哪有一點主人的樣子?你問問自己,我把你當成什麼了?我有成就感?我的成就感是誰給我的你不清楚嗎?”
白景安冷漠說道:
“抱歉,關於你的事,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我嫌惡心。”
愛德華呼吸一窒,問:
“到底我怎麼樣,你才會滿意?”
白景安抬眼,深秋時節,院子裏的樹葉都落光了,隻有光禿禿的樹枝,荒涼無比,就像他的眼睛,美麗無比卻沒有任何神采。
“你去死啊。”
白景安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淡得就像是打招呼。
愛德華沉默良久,然後緩緩笑了,笑得發自內心地歡喜,看不出任何的牽強,他說:
“好啊。”
然後就轉身走了。
白景安不知怎的心跳漏了一拍,有些慌。看著愛德華的背影,輕輕絞了下手指。
隻過了一分鍾左右的樣子,在白景安還在懷疑愛德華說得話是真是假時,外麵就傳來了傭人們的驚呼聲:
“不好了!愛德華先生不好了!”
白景安隻覺得一下子喘不上氣,連門都顧不上走,直接從陽台跳出去,走到圍成一團的眾人之間。
愛德華正雙手叉腰站在四層別墅的頂上,周身沒有任何異能的光芒。他低頭一看,看見了白景安,衝白景安喊道:
“我要是答應了你,你也要說話算話。”
白景安記得六神無主,顧不得慪氣,衝上麵喊:
“你是白癡嗎?快下來!”
愛德華倔強得很:
“不!我答應你了,就一定要做到。”
說罷,就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傭人們尖叫聲連成一片。
“傻逼!”
白景安氣得破口大罵,金光閃現,翅膀從後背撐開,在悲涼的秋天顯得壯麗又溫暖。他飛出離地麵一層樓的高度,穩穩接住愛德華,卻無法承載愛德華的重量,兩個人狠狠跌在地上。眼看著白景安的後腦勺要與大地進行親密接觸,愛德華眼疾手快地調轉了兩個人的方位,自己作為人肉墊子倒在了地上。
白景安的金色翅膀在半空中綻出出奇絕美的形狀,金色粉末伴著漫天簌簌飄零的落葉在空中飛舞。仆人們早已驚得目瞪口呆。
“你腦袋被驢踢了嗎?你是有病吧?自己的命說不要就不要。”
白景安伸手掐住愛德華的脖子,狠狠罵道。
“答應了就要做到,其他人你以為我會這麼信守承諾。死了就死了,起碼是為了你,我死不足惜。”
愛德華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滿臉的幸福:
“你不忍心看著我就這麼死掉,你還是在意我的對吧?”
“呸!我是不想讓屍體髒了我的眼!你愛死不死!”
白景安欲起身,卻被愛德華的大手按住腰。
“別走,你好美。”
白景安吧嗒吧嗒眼睛,嘴上還是不饒人,把吉田平時的句子都用上了:
“你他媽才美,你美得像塊牌坊,寡婦都沒你美!”
白景安掙紮著,卻見愛德華露出痛苦的神情:
“別動,嘶,腦袋有點疼。”
白景安把手探到愛德華腦後,摸摸,鮮血沾了滿手。忽然想到快落地時愛德華猛地調換位置,一把拽起愛德華直接飛回房間:
“你果然腦子讓驢踢了,都他媽流血了!”
翻箱倒櫃地找著醫藥箱,那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又出現了,白景安穩了穩心神,到床前給愛德華包紮傷口。
“你很難受吧?”愛德華受了傷還不老實。
白景安瞪他一眼,不說話。
“我說了,咱們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芯片是不會錯的。我受了傷,所以你難受,剛才我要跳下去的時候,你也很難受吧?”
“所以你是故意的?要我難受?”
“我愛你。”潔白的房間中,秋風卷起窗簾的尾巴,微微翻起。愛德華躺在床上,微微起身,握住白景安的手,放在唇邊,抬起眼睛,目光炙熱深情“愛你愛得心很痛,所以要讓你體會到和我一樣的痛。”
白景安恍恍惚惚地不知說什麼才好,忽然眼側閃過一片雪白,側眼看去,外麵竟下起了雪。
“下雪了!”
白景安跑到陽台,雪花由小到大,像偏偏白玫瑰花瓣落在白景安身上,純白無暇,美不勝收。紗布隨著白景安的動作散在地上,像雲圖一般優雅著線條,纏繞在白景安和愛德華身邊。
愛德華下床,走到白景安身後,抱住他,說:
“第一場雪,開心嗎?”
白景安伸出潔白纖細的手,看著偏偏晶瑩的雪花落下手心,又極速融化。他抬起頭,迎著雪,讓這些白色的小家夥落在自己的臉上。精致的眉眼,弧度出奇漂亮的鼻尖,粉嫩飽滿卻小巧的嘴唇,讓愛德華看得癡迷。白景安沉醉在美景中,一時竟忘記了推開愛德華,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掙脫之時,愛德華正枕著他的肩膀笑得迷醉。白景安被這笑容弄得一時間晃了神,心跳又漏了一拍。真是見鬼。
“這麼美的風景,暫時停戰吧。”
愛德華附在白景安耳畔輕輕說道,看著白景安的耳朵漸漸發紅,手不自覺更緊了。
元加開著敞篷跑車馳騁在寬敞的街道上,忽然聽到路邊傳來一陣童聲:
“下雪了!媽媽你看!下雪了!”
路人紛紛停住腳步,這是幾十年間少有的雪天。
元加停了車,看著紛飛的雪,聽到手機響了。
打開,看到金色翅膀的絕美男坐在高大俊美的混血男子身上,一臉憤怒卻關切,高大的男子笑得幸福又調皮,美好又溫馨,讓他不想再多看一眼。
他緩緩升上車頂,關上車窗,麵色不善地把手機捏得粉碎,重新啟動車子,越開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