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伶仃來生崖-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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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戰伶醒過來的時候,是一間藥房。嚴謹就躺在她的旁邊,麵色蒼白。那細管殘血就在地上。他怎麼會知道!!而且還用自己的血來換。
嚴謹此時醒來:你沒事了吧。我熬了點粥,你吃了再喝點藥吧。然後他費力的支撐著自己起身。
戰伶:你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嚴謹:你不是不喜歡解釋嗎?就當是我欠你的好了。而且。。。本來也是我造成的。最後一句太輕太輕,隻有他自己聽得到。
戰伶問過他這個藥房是哪裏,他隻說是他一個朋友的。他在房中點了一種香,讓人動彈不得。第二天戰伶醒過來,嚴謹就在床邊,準備好洗漱用具,幫她洗漱,洗漱完之後,為她飯菜,替她擦嘴。之後將近一個月都是如此,戰伶說:對我這麼好,有什麼陰謀。
嚴謹說:沒什麼,就想對你好不可以嗎?在那之後他便一直說些有趣的事情逗她開心,兩個人相處的就像普通夫妻一樣。
戰伶好久沒有這麼笑過了。她說:嚴謹,你爹娘一定不知道,居然給你取這麼不配你的名字。
嚴謹:那你爹娘也一定不知道你居然這麼惡劣,給你起這麼有靈氣的名字。
戰伶突然就不笑了,然後開口說:其實我不叫詹靈,也不是什麼普通人。
嚴謹笑著說:我知道,風尊使戰伶對吧。戰伶很驚訝,他既然知道了,為何還對她百般照顧,不是應該避之不及嗎?
嚴謹說走到旁邊的櫃櫥,從裏麵拿出一個東西。戰伶驚覺,摸摸自己的臉: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不早說,我還以為自己一直帶著,還擔心會不會灼傷皮膚!
此時的戰伶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從來未曾露過臉,即使知道是人皮麵具,也不可能知道她就是魔教中人。麵對嚴謹,她僅僅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孩。
嚴謹:我今天可能稍微晚點回來,想吃什麼和我說,回來做給你吃。
戰伶:是不是啊,想吃什麼你都會做?那。。。我想吃玉米羹。
嚴謹:還以為你會刁難我一番,怎麼突然想吃這個了?
戰伶說:我不知道我的家人是怎麼樣的,但是聽風老爹說我一出生我娘就難產死了,然後兄長去世,算命說我是血煞星,我爹就把我丟了。風老爹把我養大,給我取了這個名字。他什麼都不會做,隻會做玉米羹,但是是我吃到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嚴謹故作生氣的說:白眼狼養不熟,給你做了這麼多好吃的,都沒有玉米羹好吃嗎?
戰伶笑著說:這才一個月而已,怎麼養的熟?我吃風老爹的玉米羹都多少年了。
嚴謹說:那我就給你做一輩子飯,看你還有什麼借口。。。。說完這個話,兩個人都陷入沉默了。
戰伶:傻了吧你,你還有你那溫柔似水的小媳婦等著你,拿我尋什麼開心呐!不是還有事嗎?趕緊去吧。
嚴謹在她床邊放了些茶水點心,要是回來晚了,她還能墊墊肚子。熏香也被他減弱了些,她稍稍能抬手拿東西。而且這香凝神靜氣,總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被淨化了一樣。
那天晚上,嚴謹到了深夜才回來,他以為戰伶已經睡下,卻沒想到戰伶瞪著他說:怎麼才回來,我都快餓死了,玉米羹呢!
原來他等著她回來,原來有人一直等著他是如此幸福。他說:對不起,回來晚了,馬上給你做。
嚴謹想著這些天,不禁笑了起來。如果可以他真想一直這樣下去。
做好了玉米羹,端進房間:小饞鬼,做好了,馬上喂給你吃。
戰伶的表情卻異常嚴肅:嚴謹,放我走。
嚴謹: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戰伶說:不要問那麼多,求你,快點放我走,不然來不及了!
嚴謹愣了好久。。。最後滅掉了熏香,給她吃下一顆藥丸,一刻鍾之後她才能動彈,那之後,她盡全力飛奔出去,因為風老爹危在旦夕,她胸前佩戴著一塊玉石,那是風老爹用他的鮮血加以特殊材料製成的,風老爹那也有她的一塊。一旦那個人有危險,玉石就會顯現出鮮血的顏色,她之前無法動彈玉石又在衣服裏根本看不見,直到玉石沸騰到灼熱,她才感覺到了。心想,如此之久,風老爹。。。一定要等我來!
風老爹隱居起來了,應該無人知道他住在何處,為何會有危險,而且居然能讓他危險!來到竹寮前,玉石已經開始慢慢冷卻。。。
戰伶匆忙進屋,隻看見風老爹躺在血泊中,戰伶大喊:老爹,老爹,你醒醒,你醒醒啊!
風老爹緩緩睜開眼,正想說些什麼,戰伶說:別說話,我去找麻醫,他一定可以治好你!
風老爹說:傻孩子,連我這個地方都被找到了,麻醫還活的了嗎?一切早就安排好了,皇族的人怎麼能容忍魔教的存在,他們隻是借著正派的手把魔教滅了,免得手上沾了血,如今魔教已經蕩然無存,孩子,你過你想過的生活吧!是老爹害了你!
戰伶哭著說:老爹,說什麼傻話啊,要不是你,我怎麼能活到現在!
風老爹:玄門那門主就是老侯爺。皇族的人手段也這麼齷齪,幸虧派你出去了,要不然你也難逃一劫。孩子,老爹給你取這個名字,老爹,不姓風,老爹叫戰九重,伶不是說你孤獨一個人,伶除了伶仃,還有伶。。俐的意思,這個世道太渾濁,老爹希望你機靈點,別被人欺負,健健康康長大,現在。。。老爹看著你平平。。安安的,就。。。足夠了。
說完話,玉石驟然碎裂。竹寮內隻剩下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在那之後,她把風老爹好好安葬。
她回到嚴謹那裏,他坐在大廳裏,他一直等著她回來,他說:回來啦,喝喝看,這玉米羹肯定是最好喝的。
她什麼話也沒說,走向他,端起玉米羹淋在他身上,她說:原來我一點都不聰明,嚴謹,我是不是很好騙?最好別讓我逮到機會,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他知道,她回來的時候一切就結束了。他害怕她回來,可是又期待見到她。她眼睛都紅成那樣了,一定哭了很久。想抱住她,想向她道歉,可是他知道沒有用,什麼也換不回來了。
他說:沒錯,你真的特別傻,那麼簡單就愛上我了,朕還以為是個很難馴服的女人,沒想到一點挑戰都沒有,你那老爹的位置,還是朕派人跟蹤你知道的,要不是你,朕還真沒辦法把魔教清理幹淨呢!
戰伶說:朕,你居然。。。清理幹淨?還有我呢?來啊!我現在就在這裏,來啊!殺了我!殺了我啊!!
嚴謹站起身,捏住她的下巴說:嘖嘖,這麼急著死啊,我就偏不讓你死。
就在此時,玄門傳來信號,情況有變,嚴謹迫於無奈隻能將她迷昏帶走。
當她醒過來時,已經在來生崖上,眾多門派皆在此處。她在一隱蔽處,不被人察覺。
峨眉掌門師太說:魔教既已滅,我們各派得到的好處應該兌現了吧!
嚴謹說:各位掌門莫急,既已允諾大家,那自然是會兌現的。現在,我有個提議,將各門派合並,統一歸我皇族管轄,如果各位能配合,那是再好不過,若是不配合,那各位的下場便是魔教的下場!
武當掌門說:好大的口氣!眾多門派在此,你想全身而退都難,更何況滅了我等!說完少林掌門便一掌打向他。
嚴謹靈巧躲過,冷冷一笑,這樣的嚴謹不怒自威,讓人心生寒意。他說:你覺得我會什麼都不帶,隻身前來嗎?你太天真了!殊不知,戰伶因為害怕那一掌傷害到他此刻也衝了出來,而潛伏在周圍的暗衛也盡數而出!
嚴謹對她說:你出來做什麼!她說:我怕那老和尚打死你,那我還怎麼殺了你這賤人!
雁蕩派掌門:那是魔教風尊使!為何她還沒有死!雁蕩派由於和魔教私下有往來,見過戰伶等人。
少林掌門:閣下說魔教已滅,如今卻還留有餘孽,是不是該清除幹淨,否則不認賬怎麼辦!說話間,峨眉掌門偷偷地將她挾持住,那些暗衛不得令,並沒有保護她。嚴謹也沒有反應過來。峨眉掌門挾持著她到了來生崖邊。
峨眉掌門:這小姑娘對你很重要吧。那就趕緊放我們離開並且兌現承諾,否則這小姑娘可小命不保啊!峨眉掌門拿著匕首逼近她的喉嚨。
戰伶:老尼姑,你想錯了,他是我殺父仇人!躲我都來不及,怎麼會救我!峨眉掌門聽了這話滿是不信:姑娘,你可別瞎說啊,你看他現在的表情你就知道你又沒有用了。
戰伶看向他,他滿臉的怒氣和殺意,他說:你若敢傷她,我保證你今天一定屍骨無存!
雁蕩掌門:哈哈哈。。。那你可得照著我們說的做了,否則,這小姑娘。。。我可是想了很久呢!雁蕩掌門滿臉惡心的笑容。
戰伶:我就是死,也不會便宜你這老淫賊!
峨眉掌門:既然這姑娘這麼重要,那就多提點要求吧,除了放我們離開,兌現好處之外。。。長得這麼俊俏,不知道打腫了會不會一樣英俊呢?為了避免其他人成為你的人質,你自己動手吧!哦~對了還要說對不起哦!不然我就把這小姑娘丟下去,你看著辦吧!
嚴謹握緊雙手,看著戰伶,然後動手扇了起來!戰伶沒有想到他真的會這樣做:住手!我叫你住手啊!告訴你!我是不會感激你的!
峨眉掌門:嘖嘖,對不起呢?
嚴謹邊扇邊說對不起,所有門派的的人都笑的那麼猖狂,生生的刺著戰伶的耳朵,而嚴謹紅腫的臉和滿嘴的血卻狠狠的撓著她的心:嚴謹,別打了,別打了!他看著她流淚,卻不能停下,他沒有把握衝上去就能救下她,不能拿她的性命做賭注,他隻能這麼做。。。
突然戰伶用力的踩住峨眉掌門的腳,而這一腳踩空,峨眉掌門那隻腳向後移,那已是懸崖邊緣,整個人失重,帶著戰伶,兩個人都掉下懸崖。。。嚴謹衝上前去,卻什麼也抓不到,他整個人被滿滿的殺意圍繞:動手,一個不留!整個來生崖滿是殘肢斷臂,鮮血淋漓。
崖下,戰伶搶過匕首給了峨眉掌門一擊,然後用盡全力將匕首插進懸崖壁,手因為下降速度太快而震出血。當她醒過來時,在一間很陌生的房間裏。
突然進來一個人:醒了啊!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戰伶說:是你救的我?你們不是應該盼著我死嗎?餘秋人。
餘秋人:我從來沒有盼著你死過。他。。。也沒有。
戰伶:可是他殺了我爹!那比殺了我還要殘忍!
餘秋人:他是不會殺你的,你是他的救命恩人,這次不殺你,算是還恩了。
戰伶:我?救命恩人?
餘秋人:你三年前去過一次西域對不對,那個時候你是要刺殺西域大王子,而他當時隻是個皇子被押去做人質,你刺殺完成,無意間躲進一個暗房,救了他,卻也因此中毒,出去之後你就暈了過去,他把你送到一家醫館,壓下一根簪子作為醫藥費,不久就有人把他帶走了。讓他來不及和你道謝。
戰伶:原來如此。怪不得看到她帶著簪子之後就感覺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她還以為他。。。原來隻是還恩罷了。
餘秋人:他三天後大婚,你要去參加嗎?
戰伶:大婚?和。。。遊若嗎?
餘秋人:對。他很早就承諾過遊若,當他皇位坐穩之後,她一定會是他的皇後。
兩個人陷入沉默,許久之後她說:我不會去,請你告訴他,當我出現的時候,就是要他命的時候。
戰伶說完話之後就默默離開了。在我殺你之前,一定不要死了!
大婚那日,她還是去了。。。。
隻那麼一眼就走了,因為她不能看著別人成為他的妻子。
在那之後,她不停的刺殺他,他一次又一次的放過了她。他知道她還活著,那比什麼都好,即使他那麼的恨自己。
而後,成立了血蓮教。那些人都是他派去的,為了保護她,也為了隨時知道她的消息。
而她的毒依舊沒有辦法解,隻能換血,那雪蓮都是她換下來的血灌溉的。那樣才能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認清現實!
血蓮教教徒都有一個任務,那便是刺殺當今天子。可隻有,隻有那樣,她才有理由去見他,才有理由看看他好不好。。。他現在是個很好的皇帝了,妻妾成群,國泰民安。
每一年的立冬,她都來祭拜一個人,一個一直愛著她的人。
她說:老爹,我是不是很沒用,沒能替你報仇,更無法遺忘他,看著他好好的,我竟然會如此開心。他有孩子了,是個女孩子,聽說叫憶伶。伶,多不吉利的字啊。。。。
就在這時突然出現一個人,緩緩向她走來,他說:跟我走吧。
戰伶說:好。
崖上焚燒的紙錢隨風飛起,他摟著她的肩膀,看上去很是幸福。
他看著戰伶,心想:對不起,我見她的第一眼就無法自拔了!原諒我這麼做!你有遊若,你需要對她負責。而她和你一起一定會很痛苦,你一定不想傷害她對不對?所以請原諒我的自私!原諒我沒有告訴你她還活著,原諒我這麼對她說,原諒我。。。
第二年,她依舊是一個人回到來生崖,青絲束起,她說:老爹,除了他我誰都不要,可是他怎麼就不要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