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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31(二)
    鄭瀚就偷偷摸摸地在少年所在的社區裏前行,但他那種太過明顯的詭異調查姿態很快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讓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望過來。那些懷疑和探究的目光太過明白,讓鄭瀚身邊的於謙不得已地抽抽嘴角,一巴掌打在鄭瀚頭上,一邊打一邊厲聲說:“正常點。”
    頭兒下手時有點重,疼得鄭瀚摸著頭就齜牙咧嘴,睜著大眼睛怒視著頭兒,嘴裏卻狡辯:“我就是想學學電視裏那些偵探,現在我知道了,這種方式根本行不通,目標還沒發現,路過的人就察覺出異常了。”
    於謙挑了下眉,微薄的嘴唇擺出冷笑:“腦殘劇看多了?也不怕拉低智商?”
    鄭瀚不吱聲,隻是齜牙咧嘴地向頭兒做鬼臉,被後者又一個巴掌拍在頭上。鄭瀚一邊捂著頭一邊說,“我覺得沒等腦殘劇拉低我智商,頭兒你就先會把我打傻。”
    “能被我打傻是你的榮幸。”於謙依舊冷笑,頓了頓又說:“不用謝。”
    聽著這樣堪稱傲嬌的話,鄭瀚隻覺得頭頂一片烏鴉飛過,他咳嗽一聲,將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頭兒,你確定他會出來?”
    於謙睥睨對方一眼,眼神裏滿是詢問。
    “我是說,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出來。”說道少年,鄭瀚的心有微微抽搐起來,那種綿密的疼痛讓他不自覺沉下臉,連帶著稚氣的目光也愈發深沉。
    於謙並未說話,隻用淺黑的通孔凝視麵前越加成熟的男孩,他知道對方的心思,實在再清楚不過。當那雙澄澈的瞳孔開始變得深邃時,於謙就發覺了一切。
    無聲凝視那個總是一臉傻笑地叫自己頭兒的少年,於謙變回麵無表情的臉孔,“不是等他出來,是我們進去。”
    “嘿,進去?”鄭瀚猛地受驚般後跳,表情因驚異而細微怪異,“我們進去?可是我們……”
    於謙冷冷瞥眼對方,“誰說我們是來調查的?”
    鄭瀚的表情更加怪異,剛想發問卻看到頭兒已經率先走進樓棟,忙趕過去,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對方身後,雖然進入電梯內,嘴卻並不停歇,“可是我們跟他並不熟啊,這樣直接走進去會不會太突然,我說我們還是……”
    後麵的話語猝然被掐斷,因為鄭瀚剛走進目的地就聽到了少年的慘叫。
    身體先於意識猛地衝向房間,鄭瀚不顧一切地砸起防盜門,邊砸邊大聲呼喊少年的名字,“舒懿。舒懿。”
    門過了很久才打開,一個身心疲憊的女人站在門邊上,神情憔悴,看清來人是鄭瀚後有些驚異,不覺語氣上揚,“鄭……”
    但沒等女人說完,鄭瀚就直接衝了進去,也顧不得什麼侵入民宅,隻一心跑向聲音的來源。
    少年就在一個簡潔得過分的房間裏,在地上詭異地蠕動著,額頭的劉海都被汗水濡濕,表情痛苦至扭曲,用左手瘋狂地捶著地麵,導致那隻唯一能動的手滿是通紅。韓先生就站在他身邊,正努力壓製少年的左臂,阻止對方自殘般的行為。
    鄭瀚忍不住衝過去抱住少年,但就在他抱起少年的時候,對方掙脫開舒服,將拳頭狠狠砸在他的胸膛上。鄭瀚沒有呼痛,隻是默默忍著,看向少年的目光卻更加溫柔,溫柔到讓緊隨而來的於謙怔在原地。
    他從沒有看過男孩露出那種表情,那麼深情,深情到讓他忍不住自慚形穢。
    “放開他。”於謙的語氣些微冷漠,望向鄭瀚的目光卻直白而哀慟。
    抱著少年的男孩沒有回話,鄭瀚的全部心思都被少年牽引,他看著疼得逐漸失去神智的少年,想要安慰卻無語凝噎在,隻能任對方捶打自己的胸膛。幸好少年不一會就安靜下來,筋疲力竭地睡了過去。
    然而少年熟睡的表情是這樣安詳,安詳到鄭瀚無法從中窺探出一點如方才那般瘋狂的訊息。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這一切事情的源頭在哪裏?鄭瀚抱著少年,忍不住將頭放在少年滿是淚水和汗水的臉頰上,雙手也抱得更加用力,仿佛要用這樣揉碎骨血的力道來消弭少年所承受過的疼痛。
    少年因為不適而無意識皺了皺眉,鄭瀚見此驀地放鬆力道。但這一放鬆,心裏的疲憊就源源不斷地湧上來,間雜在其中的還有男孩根本無法理解的其他東西。
    “他睡了。”於謙漠然開口,凝視男孩的雙眼深藏著悲切的哀傷,他看了那張越顯陌生的臉許久,才最終走上前,在鄭瀚麵前蹲下身子,伸出的右手卻隱隱發疼。
    那雙骨節分明的白皙手指緩緩擦掉了流淌在男孩麵上的淚水。
    鄭瀚被頭兒的動作驚醒,抬起雙眼看向對方,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眼睛被淚水濡濕,視線內的一切都朦朧不真切,仿佛被一場傾盆大雨全部洗禮過,陌生得讓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於謙無聲擦掉男孩的淚水,目光因深沉而莫測,“將他放到床上後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鄭瀚靜默地聽從頭兒的命令,將少年放在床上,替對方蓋上被子後又愛憐而沉默地注視了對方一會,才走出房間。而走出房間後,他看見韓先生站在門邊上,為他開門的人不知去了哪裏。
    中年男人靠在門框上,深黑的目光凝視麵前的男孩,看著對方逐漸消去稚氣的眼瞳,看著對方逐漸成熟的臉孔,驀地產生種感同身受,或者說深切憐憫的同情。
    “不好意思韓先生,我沒經得你同意就闖了進來。” 恢複理智後,鄭瀚才不好意思起來,望向對方的目光滿是歉意。對方並未介意地說聲沒關係,還想再說什麼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於謙站在門邊,冷漠地敲了三下門。
    鄭瀚向韓先生點了點頭,走向門外。
    “頭兒。”看著表情嚴肅的頭兒,鄭瀚忍不住壓低聲音。
    “你想知道真相,還是想救他?”於謙卻沒有時間寒暄,直接開門見山,尖利的下巴指指屋內少年所在的方向,目光卻是極冷。
    “頭兒,你什麼意思?”鄭瀚被頭如此銳利的言辭說得心驟然一顫,嘴角輕微顫抖著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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