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罪惡因子大概是出現了異常，它隻要一感覺到異溫就會吸收它並產生異變，所以會有接到死亡通知的感覺——其實基本上應該也算是接到了通知，隻是不會像別人一樣致死而已。您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還是請您盡量離可能會讓您動心的人遠一點。因為我不知道當它無法繼續吸收新產生的異溫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站在一旁的護士和陸賜本人聽到第七軍將軍靈則的這段話，都愣了一下。
    陸賜想想也明白了。
    他是成年後才注射這種因子的，所以因子產生什麼樣的異變都不奇怪。
    “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王。我對岑溪隱瞞了一些事。”
    “他？”
    “我告訴他您並沒有接到死亡通知，因為他聽到這個消息，恐怕會做出很過激的事。雖然我並沒有騙他，但是您現在的情況也很危險，如果您不加收斂，控製好血液裏的異溫數量，那麼接到真正的死亡通知也不是不可能，所以……”
    陸賜點了點頭：“嗯。”
    “那，王，您是因為岑溪接到這個通知的嗎？”靈則試探性地問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是，那麼最近不要讓他在接近您比較好。”
    “我也不知道，這個不重要了，我會注意的。你回去吧。”
    “是！”
    “王……請休息吧！”待到靈則走後，護士又發了一會兒愣，才回過神來，她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之後退出了病房。
    陸賜歎了口氣，躺了下來。
    大概是身體狀況實在不好，他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護士剛剛走出房間，就看到迎麵走過來了一個人。這個人她有點印象，因為長得太像舊王，忍不住就多給了一點關注，不久前，他似乎還在這裏和她們的將軍說話？
    秦穆走過來，亮出了自己的pda，上麵顯示著他“第一軍”的身份：“請問一下，我可以見一下王嗎？”
    護士愣了一下：“這個……我沒有辦法做主，但是請您稍等一下，我去請示一下。”
    “好。”
    秦穆環視了一下醫院四周，發現魚雪和岑溪都不在。回頭看了一眼，守衛的人倒是一點也沒少。
    正想著，那個護士便再度走了出來，道：“你進去吧。”
    秦穆點了點頭，待到護士打開門，立刻快步走了進去。
    陸賜的床上半部份被調高了一點，此時相當於坐在病床上，隻是身體微微靠著後麵而已。
    見到秦穆，他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跑過來。”
    秦穆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抬起頭直視著他，眼神格外專注：“你沒事了吧？”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問題。”陸賜道，“不用在意。”
    “那群刺客傷到你哪裏了？”
    陸賜皺了一下眉，他並沒有直接回答秦穆的問題，而是道：“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沒有啊。”秦穆搖了搖頭，睜大了眼睛，仿佛為了讓陸賜看到自己有多無辜，“我和平常一樣。等等，你不要轉移話題，到底傷到哪裏了？”
    陸賜又看了他一會兒，才道：“腿被刺了一刀，不深，沒事的。”
    “是嗎……”
    “秦穆，如果你有什麼心事的話，可以說出來的。”
    “……”
    “如果不想告訴我的話，也沒有關係，我並不是好奇，隻是想告訴你，不要讓這些情緒——”
    “王，如果是在我的世界的話，那些話我一定會說出來的，可是在這裏，不可能了。”
    這回換陸賜沉默了。
    “不過，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話罷，秦穆站起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陸賜盯著那扇重新合上的門看了一會兒，重新垂下了頭。
    “笨蛋………”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回應。
    “這麼快就出來了？”走廊裏的護士看到秦穆，驚愕道。
    秦穆笑道：“有一點公事，彙報結束就沒問題了。不過，護士小姐，我問你一件事可以嗎？”
    “請問吧。”因為第一軍的地位比第八軍高出許多，所以自然而然地，這個護士在麵對秦穆時的態度很是謙恭。
    “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是說，我之前也是他遇刺時在現場的人……實在是很好奇……畢竟我們因為這件事，也……唉。”
    “原來你就是那十五個倒黴蛋之一啊。你還不知道吧？王是接到死亡通知了。”護士歎氣，“我們搶救的時候，魚將軍把王的一部分血更換成了人工血，才勉強把他的命拉回來。”
    “謝謝，唉，原來真的是這樣……”
    “你也不要太鬱悶了，岑將軍隻是讓你們訓練加倍，已經是很仁慈的了。我剛開始還以為你們連命都保不住了。”
    秦穆點了點頭：“岑將軍是個好人。那，我先走了，處理完了這邊的事，那邊的訓練還堆著呢。這段時間也麻煩你了。”
    “工作嘛。你們也很辛苦，那，我也先走了。”
    “謝謝你！”
    “沒事！”
    待到護士轉頭離開，秦穆臉上的笑霎時間煙消雲散。
    他肚子裏壓著一團火。
    一團，因那個罪惡係統而生的火。
    好了。陸賜也見過了。
    隻剩下這一件事……
    握著轉換環的手微微顫抖著。自從來到了這裏，對著雙手的恨意從未有過消弭。這是一雙，隻擁有九歲女孩的力量的手，無力得……讓他無法保護任何東西。
    將飛行器的目的地設定為第九軍附近，隨後點下了啟動。同時，他查看了一下去隔離界需要的能源，發現要到達那裏需要充能三次，再加上去攻擊前，飛行器的能源必須充足，那麼就一共是四次。
    從口袋裏取出了洛阿給他的錢裏剩下的最後一部分，剛好一千五百星際幣，可以在能源站充三次，加上出發前充滿的一次，剛好。
    簡欣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再次在耳邊響了起來。
    ——“如果我現在給你一支強化液，你服下它，這個差距會瞬間變成0，甚至，你的能力會比他們高出很多，說不定連岑溪都能打倒，這一點，你相信嗎？”
    相信啊。
    這一點，他從來都沒有懷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