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背道而馳
    如果我們轉身，恐怕也隻是道一聲珍重。可是我們沒有選擇兩全其美的痛苦，我替你選擇了一個人的永生，承載著兩個人的悲傷。
    ——顏清茗
    扶疏見墮天向自己揮來，心底一頓。
    有什麼空落落的。
    阿茗，為了你的蜀山，你真的要我死。
    他眼神愈發淩厲，在墮天刺向自己的瞬間身體化作流花，而後又凝結於對方身側，伸手直接摟住思念之人略顯消瘦的腰，低頭在對方額頭輕蹭幾下。
    ”阿茗但是狠心，隻是…我可是魔神啊～”
    他語氣輕柔若戀人之間的私語，但眼神卻陰霾到可怕。紅光乍現於指尖，他手指輕點懷裏人腰側。
    ”阿茗，這陌上鑽心之痛怎能比得上你給我的痛徹心扉。”
    當自己劍揮散花瓣，清茗有些失神。
    那崖邊桃樹倒下的時候，仿佛也這般場景，落得絕美。他看的癡了，竟也來不及防備，或者，防備也沒有用。
    再次落入對方的懷抱，清茗下意識掙紮，”放手！”
    不要……不要讓我想起那些溫柔，這讓我感覺你還愛我……
    仿佛在解釋那人根本不愛自己，下一秒腰側突然感到一陣劇痛，不出半刻，是什麼仿佛要鑽入他的骨髓。雙眸忽然睜大，清茗手中的劍早已掉落在地，體內開始密密麻麻的痛，讓他忍不住蜷縮身體，可對方死死的抱住自己，讓他連蜷縮的機會都沒有。
    他的身子顫動的越來越大，指尖死死扣著對方摟著腰的手，冷汗越來越多。
    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有什麼在他體內亂竄，仿佛要破體而出。
    好痛……救救我……不要……救救我……
    疼痛逼出了他的生理眼淚，眼前開始模糊，張口想讓對方放了自己，可是，不可能……
    他顏清茗，死，也要死的有尊嚴！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口裏蔓延絲絲血腥味。
    他試著轉移注意力，感覺骨髓都要被嚼碎，忽然抬起右手死死摳著自己的左臂，希望可以緩解體內的痛苦。
    沒有力氣去掙紮了……讓我死吧…扶疏……讓我死吧……
    清茗感覺腦中越來越混沌，雙眼有些迷離，他恍惚，要死了嗎？
    扶疏眸中閃過一分心疼，在片刻又被深深掩藏。用力摟緊了懷裏人腰側，力氣大到仿佛要把對方揉進骨子裏。
    ”掌門似乎不舒服，需要本殿孝勞呢？”
    聽到耳邊戲虐的言語，他氣若遊絲：“我好疼……好疼……扶疏……我疼……救救我……”
    “疼嗎？”扶疏聽到清茗的氣若遊絲，嘴角牽起一抹殘忍，“掌門，你的承受能力還真是差呢～”
    語畢，他甩手把人丟出去，看著對方身如殘翼摔在地上，卻僅是顫抖的蜷縮起身子，努力的想緩解痛苦，因為與地碰撞而受傷的額頭流著鮮血，對方卻隻是僅僅環著身子不停的顫抖，不疾不徐的走進，隻能聽見那人一遍又一遍的呢喃：“扶疏…救我……救我……”
    被喚名字的他卻嗤笑一聲，“救你？”抬手抓起對方的頭發，迫使對方看著自己，露出殘忍的笑容，“你可知，真心被踐踏後還要被趕盡殺絕的心情？”
    他緩緩湊近人耳邊，語氣有些瘋狂，“簡直——比殺了自己還痛苦——”
    清茗吃力的睜開眼，看著對方絕美而暴戾的容顏，無力的牽起嘴角：“殺了我……”
    “我求你……”
    “殺了我……”
    殺了我。
    別再痛苦……
    殺了我。
    我陪你灰飛煙滅。
    清茗護不了他的蜀山，但他想為蜀山報仇。即便……
    同歸於盡。
    扶疏，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