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坐在飛機上一句話都沒有，他不知道去麵對一切和沈城麾有關係的人和事，盡管他腦子裏現在除了陳默，還是陳默。
    自從他做了那晚的夢開始，就一直有一種預感，他，沈城麾，和陳默三個人之中，一定會有人為了這麼多年來隱藏或顯露的羈絆而死亡，並且誰活著，誰死，他自己本身起著很重要的作用。
    換句話說就是，殺陳默還是殺沈城麾，或者，自殺。
    顧昀就這麼靠著直升機的窗戶回憶從記事到現如今的往事，他自認為自己從來沒有違背過自己的良心，不管是殺人還是救人，是執行任務還是隱瞞情報，他都有自己的原則。從懂了愛情以後愛上陳默，到和陳默在一起然後陳默愛上沈城麾最後“死亡”，到他遇見沈城麾，到沈城麾說愛自己，再到陳默“死而複生。”
    捫心自問，是陳默把自己一步步逼到了現在的境地，如果沒有陳默，他不會入這個組織成為M計劃的一員，如果沒有陳默的“死亡”他不會去有意接近沈城麾導致現在進退兩難的局麵，如果沒有陳默的“複活”他現在就更不會坐在這架直升機裏，或許，他真的可以就這麼和沈城麾生活下去，一直……
    但是如果不是沈城麾，他可能已經不知道死過多次了，顧昀第一次正麵的想這個問題，他到底愛的是曾經的陳默，還是現在的沈城麾。
    沒有答案，他回答不了自己，但是如果必須要在他們兩個人之中選擇殺一個的話，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殺來結束這場戰爭，或者是說，退出這場戰爭。
    莫喑受不了這樣沉默的場麵，整架直升機裏除了駕駛員就他們兩個人，顧昀還一聲不吭的做沉思狀，更何況他對於這個對沈城麾的深情視而不見的男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誒，來咱家聊聊唄。”
    “嗯。”顧昀收回亂七八糟的思緒應了他一聲，“聊什麼？”
    “聊聊，你為什麼能這麼淡定的接受城麾對你的好，然後理所當然的棄他而去投入別人的懷抱，你覺得咋樣？”莫喑嘴上一點不給顧昀留麵子，“換個說法也可以，你怎麼就這麼心安理得，他們利用你你看不出來還是裝看不出來，城麾不想逼你在他自己和那個陳默之間做選擇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就納了悶兒了，他怎麼就看上你這麼一個人忘恩負義的人。”
    顧昀一直在聽他說，一句話也沒有，莫喑就這麼盯著他，非得要得到他的答案，顧昀點頭，“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是對沈城麾說的，在沈城麾的眼神下他永遠說不出這三個字。
    “對……”莫喑就差暴走了，“對不起？顧昀，你有沒有搞錯？對不起，一句對不起你就以為相安無事萬事大吉了？你知不知道城麾為了你差點幾次丟了命，你知不知道他多愛你？你知不知道他為了給你試解藥的安全性自己注射了你身上的兩種病毒去試藥！你知不知道他現在體內的病毒就是拜你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