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昀醒來的時候，沈城麾正靠在床頭，手裏夾著根兒煙把玩，時不時放在鼻子下麵聞一聞，轉頭撞見顧昀送過來的目光，開口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顧昀看著沈城麾指尖的煙反問道，“你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何必還需要從我這裏印證一下。”
    “我不知道。”沈城麾的聲音出奇的平靜，顧昀睡著之後，他就這麼坐了一個晚上，從一開始往後想到現在，再從現在往前想到一開始，獨獨沒有涉及以後，顧昀太奇怪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恐怕自己已經想不起來了。
    這些天太過於擔心顧昀的身體，以至於沈城麾忽略了那些最原始的問題。
    如果顧昀是被他們自己的組織所拋棄逐出，那他一定不會活著出現在自己身邊，既然顧昀活著，他也知道了顧昀活著的目的或者說別人控製他的目的是想要自己死，那麼他們兩批人之間一定會有聯係，但是顧昀幾乎時時刻刻都待在自己身邊，而對方的人也沒有找上門來，顯然是哪裏出了問題，但是問題出在哪裏，沈城麾沒有去查，這件事情，他需要顧昀自己跟他解釋。
    “我不知道。”這是顧昀給沈城麾的回答，“我也在查。”
    “你從一開始就發現了問題，但是不相信我，所以一直在自己調查，但是調查到現在依舊什麼都沒有，因為你要找的那些人似乎有意在躲著你不讓你找到，對吧？”沈城麾看著顧昀的臉色繼續說道，“但是你必須去查，因為你並不是什麼都不記得，而是真真假假的記憶太多太亂，自己都理不清楚，並且身體的變化一天強過一天，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顧昀一句話都沒有說，沈城麾一字一句的接道，“顧昀，你把我當什麼了。”
    一個陳述句的語氣，他不需要答案，不管是肯定也好否定也罷。
    有時候，你知道的太多，想得太多，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沈城麾，讓我離開。”顧昀開口就是這句話，倒是沈城麾突然笑了出來，冷笑，“床上過了就跑，顧昀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別說氣話了，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止一個兩個，不解決這些，我們誰都不會好過。何況，”話到嘴邊顧昀硬生生改成了，“你知道我不可能甘心。”
    事實上，何況，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傷害你。這類似於催眠的在自己身上潛移默化著的東西，這一連串事情的始作俑者和目的，顧昀都必須去弄清楚。
    “好，去哪，我送你。”沈城麾隻能也必須妥協，因為他麵對的人，是顧昀。
    旁邊的人已經穿好衣服了，站在床邊看著沈城麾說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沈城麾沒有攔著，也沒有送別的話，直到看著顧昀帶上臥室的門，聽到外麵大門打開再關上的聲音，才收回了心神。
    低頭點上一直把玩在指尖的煙深吸一口，沈城麾知道顧昀會走，也知道顧昀離開的原因，何況顧昀說的這些，他都有站在自己的立場和顧昀的立場分別想過結果，如果自己是顧昀，估計連一開始留下的可能性都沒有。
    沒有什麼情緒，這一切對於自己而言早晚都會發生，長痛不如短痛，顧昀需要的也正是這些，顧昀需要自己去查一些事情，而沈城麾自己，也需要弄清他一直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