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木今晚上和木辰睡一個床，拽著木辰的衣角很快就睡過去了。因為晚上和江昱玩的太瘋的緣故，翻身的時候還不自知的笑出聲來。
    木辰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心情上的抑鬱牽連著生理上的反胃。或許晚上的披薩就不該吃。
    因為念木就睡在身邊，他怕吵醒小孩子不敢有太大動靜，但是在床鋪上躺了兩個多小時之後，看著手表上的時針從10直到12後，木辰有點兒挫敗的坐起來。
    還是睡不著。
    木辰的手指隔著衣服攥住那條項鏈。
    項鏈的底下有個可翻蓋的吊墜，裏頭的那張照片是他們兩個到大學的第一天在學校的情侶湖拍的。
    屁股上坐的那個石桌子掩藏在茂密的足有人高的草叢裏麵，兩個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那時候太陽很大，兩個人找到最後都有點兒不耐煩了。
    木辰把念木的手指頭輕輕的掰開，幫他把被角掖好後，靠在床頭板上看蘇程明之前寫的日記。
    一晚上都盯著那幾本日記的內容，那些以為早就忘記的瑣事，在文字的記錄中，一幕幕都是那樣的栩栩如生曆曆在目。
    比如鮮有的吵架，比如第一次親密接觸的時候用掉了整整一瓶的潤滑劑。
    樓下，江昱點播了午夜恐怖電影，因為擔心吵著樓上的人，他把聲音的音量調的很低。
    偏小的音量導致他為了聽清楚，整個人死盯著屏幕，好半天才眨眼一次。
    一看到影片裏的樹葉北風吹動，他神經都跟著抖三抖。
    所以，當蘇念木帶著哭腔喊著“二貨叔叔”的時候，他裹著毯子就直接跳上了沙發，襯景的哇哇叫。
    大哇哇對上小哇哇，大哇哇先停下來。
    江昱把大廳的燈開起來，又把電視關掉，屏幕上正顯示著那個家庭主婦把自己出軌的丈夫活活剝皮碎骨，畫麵太過血腥暴力不適合兒童觀看。
    “你嚇死我了。大半夜你不睡覺跑下來幹嘛啊？”江昱一屁股坐下來，把身上的毯子抖開。
    他為了營造氣氛，把空調的溫度開到了最低。
    “爸爸，爸爸他身體不舒服，在衛生間吐……”蘇念木手環著身子，說著說著又哇的大聲哭起來，“我要大爸爸回家。大爸爸幹嘛還不回家啊？爸爸都生病了。”
    “又吐啊。”江昱笨拙的哄著蘇念木，“好了好了，不哭不哭啊，我陪你上去看看就是了。”
    他抱起蘇念木，渾然忘了自己隻穿著一條內褲，徑直往二樓走。
    “等下你就給你大爸爸打電話讓他回家啊，不哭不哭啊。再哭真的就要變成四瓣屁股了。”
    “不要四瓣屁股。”蘇念木抽噎著反駁。
    “好好好，不會變成四瓣屁股的，不要再哭了啊。”江昱無奈的托著蘇念木的屁股把他抬高了一點兒。“隻有兩瓣你放心啊。”
    “我要大爸爸。”
    “嗯嗯嗯，你大爸爸要是不回來我幫你揍他。”
    “不許你揍我大爸爸。”
    “好好好，不揍不揍。要是你大爸爸不回來我學豬叫給你聽哈，我還會青蛙叫呢，呱呱呱，好了不哭了啊。”
    嘔吐的酸味隔著老遠就聞到了。
    “爸爸。”蘇念木踢蹬兩下腳，想從江昱的身上下去。
    木辰不斷的按著抽水馬桶衝水鍵，他沒有往這邊看而是伸手擺了擺。江昱立刻就抓住蘇念木的衣領。
    “你先帶他去睡覺吧，不用管我。我沒事。”
    因為嘴角還殘留著嘔吐後的汙漬，木辰連說話都沒有扭過頭。
    “你沒事吧？”江昱的問話帶著無奈。
    “爸爸，你沒事吧？”
    “沒事，江昱麻煩你先帶他去自己房間睡覺。我沒事。”
    “哦。”江昱抓抓頭發，眼皮上翻翻了一個白眼。這都快成為保姆了。
    “走吧，我帶你去睡覺。”
    蘇念木一步三回頭，最後還是慢慢的跟著江昱走出去。他的兒童床是樓梯式的，江昱一個用力直接把他抱上去。
    攤開了被子蓋蘇念木身上，然後打開空調。
    “你自己一個人乖乖睡覺啊。”江昱打了一個嗬欠。
    “叔叔，你是要去照顧我爸爸嗎？”
    麵對小孩子這樣期待的眼神，江昱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想直接下樓睡覺。
    “恩恩恩。你乖乖睡覺我去照顧你爸爸。”
    “好，我睡著了。”蘇念木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叔叔晚安。”
    “晚安。”
    江昱踱回臥室，把窗戶打開，站在窗戶邊上，“你好了沒有啊？”
    “你自己先去睡吧。”
    “你吐得整個房間都是味道……你今晚怎麼睡啊？”
    江昱快速的跑到衛生間門口，按下排氣扇，又倏地竄回窗戶旁邊。
    “味道很衝啊。”
    要不是身體不允許，木辰簡直想破口大罵了。我叫你在我房間礙眼了嗎？嫌味道難聞回樓下不就好了嗎？
    江昱用嘴巴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像隻蒼蠅一樣嗡嗡嗡，“你吐好了沒有啊？”
    “你先去睡吧。”
    木辰一手按著衝水的鍵，一手抵著衝水馬桶蓋子。他扒著馬桶吐了好久了，聽到江昱這樣的話更是覺得心裏頭難受。
    “你有沒有想大號啊。不是說肚子不舒服的人蹲廁所就好了嗎？”
    “你先去睡啦！不要管我。”
    “哦。”江昱審度了一下木辰的話，安靜了一會兒。改了一下身姿往門口走。
    雖然嘔吐的時候不習慣別人靠太近，但是如果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就會有一種很淒慘的感覺。
    聽著江昱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木辰的心裏千般滋味。
    蹲的太久站起來還有點兒晃，眼前漆黑一片。木辰對這樣的情況已經習以為常了，他拽著洗漱池的不鏽鋼緩了一會兒，等頭不暈了再睜開眼睛。
    他漱完口之後手撐在洗漱池上，看自己狼狽的模樣。
    眼袋那樣重，臉色那樣蒼白。可是就算這樣又能怎樣呢？那個會忙前忙後心疼的人已經不在了。
    “吐好了？”
    木辰被冷不丁的聲音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江昱著一條內褲，尷尬的別過臉，“你不是……”走了嗎？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還沒好啊？”江昱隔著老遠扯著嗓子，“能吐的都吐出來了吧？你別不說話啊。”
    衛生間地板一大片都是嘔吐物。
    江昱遠遠的估計了一下麵積，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進去，但是沒料想到瓷磚那麼滑，一腳踩在了木辰的嘔吐物上邊，兩條腿呈劈叉狀劃開。
    這下子，不僅兩條腿上都沾滿了嘔吐物，就連抵著地上的手都是。
    比第一次見麵還慘。
    木辰看著江昱，驚愕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剛才不還站的遠遠的嗎？怎麼突然就往廁所衝進來了呢？
    江昱覺得自己命犯衰星。才認識木辰兩天，就渾身沾滿他的嘔吐物。
    木辰後退幾步，給江昱讓出洗漱池。“你要不要洗洗？”
    “你不要和我說話。”
    江昱一臉生無可戀的扯掉內褲，然後拿著淋浴頭衝洗。
    早知道晚上就不洗澡了！
    他擠了滿滿一手的沐浴露往身上抹，水一衝整間屋子都冒泡泡。洗完後江昱還嫌棄的抬臂聞了聞，感覺酸酸的味道還在怎麼破？
    看江昱磨拳霍霍的過來，木辰連忙後退幾步。“你幹嘛？”是自己不說一聲就衝過來的不關我的事！
    “我洗過啦。”江昱沒好氣的直接橫抱起他，“你不是連站都站不穩嗎？喂喂喂，你憋著氣幹嘛？還不都是你自己吐出來的。”
    “我自己走。”木辰不敢掙紮，雖然說東西都是自己吐得，但看著還是很倒胃口啊。要江昱一個手抖把自己丟那上麵……
    “你要不要先穿衣服？”
    “你閉嘴啦。我覺得我就不該貪小便宜。你看我來你家還沒到一天時間，全天候保姆模式就開啟了。”江昱手用力把木辰托得更穩些，“我跟你說啊，就算你男人回來了，你也不能趕我走。起碼要留我住到我家老頭子開竅為止。還有，明天趕緊把你家那空調洗洗。趕緊報答你大爺我。”
    “呶，拿熱水漱漱口。”
    櫃台上放著一個玻璃杯，冒著熱氣。
    難道剛才江昱出門是給自己倒水？
    木辰手上拿著水杯但沒往嘴裏送，“喝了也沒地方吐。”
    “那就喂我喝一口，渴死了。我去，你怎麼又過來了。轉過身來，回來回來。別以為捂著屁股我就看不見你。”
    江昱看看被逮著了還想裝作神不知鬼不覺再溜回去的蘇念木，端起架子來比木辰還像個家長，“不是叫你好好睡覺了嗎？”
    看到自己小孩子，木辰立刻從江昱身上掙紮下來。
    江昱揉揉手臂，從木辰手裏拿走水杯一口喝幹。
    “我睡不著。”蘇念木很委屈，“我白天睡了一整天了。”
    “什麼睡不著，眼睛一閉就睡著了。小小年紀說什麼睡不著。”江昱把空水杯塞到蘇念木的手上。“去，給你爸再倒杯水。”
    沒了木辰做擋板，江昱全身高清無碼展現在蘇念木麵前。
    “呀，叔叔，你小鳥跑出來了。”蘇念木不用木辰幫著捂眼睛就自己把眼睛捂上了，但是透著縫在偷偷瞄。
    “什麼小鳥！我這是老鷹！”江昱得意洋洋的挺挺胯。“你的才是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