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荀諶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又沒說。
    荀彧慢慢撫摸著荀諶的頭發，“小諶…”
    此時郭嘉郭奉孝居然領著戲誌才等一眾大搖大擺地來了，“嘿嘿，初戀小彧，你在做什麼呢？還跟諶哥哥摟摟抱抱的……”
    戲誌才道：“……我怎麼聽到這句話有一股酸味呢？”
    郭嘉踹了戲誌才一腳，就向荀彧他們跑去。戲誌才疼得直咧嘴，“見色忘友的家夥——”
    “嘿嘿，讓嘉嘉猜猜，藏著什麼好玩的啊？”
    荀彧主動拉住郭嘉，倒使郭嘉愣了起來，“咦？初戀小彧？”
    “欠調教的孩子——”荀彧一把抱起郭嘉，“走吧，離開這裏。”
    劉曄咬著大拇指，“曄曄也要抱抱。”他向荀諶張開手。
    荀諶沒好氣地抱起了他，“蠢貨！”
    “曄曄才不是蠢貨！”劉曄道，依在荀諶懷裏，“諶哥哥，你為什麼不開心？是因為沒有人抱你嗎？”
    “你才抱你媽！”荀諶氣怒交加，一時有種想把小屁孩扔出去的衝動！
    劉曄軟軟的麼麼噠了荀諶一口，左邊一下，右邊再一下，“娘親告訴曄曄，這是讓人心情好的咒語！”他笑嘻嘻的，一臉陽光。
    荀諶臉青了：……腫麼辦？更想把這小屁孩扔出去了。
    郭嘉見此情景，調皮地吻了吻荀彧的嘴唇，雖然隻是碰一碰。
    荀彧：……
    郭嘉臉紅，窩在荀彧懷裏，“小彧要對嘉嘉負責哦！”他見村頭那些人通常這樣做了以後都會這麼說：XX，你要對我負責哦！之類的話。
    荀彧：……雖然不想跟小孩計較，可是還是好想把他扔出去，怎麼辦？
    此時，荀玉與荀攸正默默對視。
    “……對不起，小小叔……”荀攸終於說道。
    “沒什麼，攸侄。”荀玉緩緩摩挲著荀攸的頭皮，從發根到發末，散開就是一席青絲，“你我永遠不用說抱歉。記住，你的小叔稀罕，不要辜負他……好嗎？”
    “小叔……”荀攸猛的一震，“難不成……”
    “嗬嗬……”荀玉整理了一下枕頭和被套，“你要相信，攸侄——我愛你，也愛他……但最終恐怕荀玉什麼都不是……嗬嗬……”
    “小小叔……為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不為什麼，看你順眼罷了。”荀玉整理一下衣冠，自荀攸身邊走過。
    荀攸一直坐靠在床上，抓著被子，呆呆地望著他，手握緊又鬆開。小小叔……小叔……到底是怎麼回事？
    ……或許，我真的不明白。什麼叫‘我愛你，也愛他……但最終恐怕荀玉什麼都不是……’？
    我不明白……
    不明白……
    荀攸回到大堂的時候，大家正好吃完了。
    荀彧拿了一些熱乎乎的麵食，推給他，“吃吧，消耗了那麼多體力——也挺累的。”
    荀攸：……果然還是討厭的妖怪小叔！
    荀諶一副想過去又執意不過去的樣兒。
    荀玉幫孩子們對著對聯——時不時瞟瞟荀彧與荀攸。
    盡管這樣，荀攸還是吃了起來。包子，饅頭好熱乎，好好吃！啊嗚！
    “小叔為侄兒準備這些，還真讓侄兒受寵若驚——”荀攸邊吃邊不忘奚落妖怪小叔。
    荀彧：……好想揍他腫麼破？
    “小叔不要這樣看著攸啊……攸會不好意思的。如若攸自戀一點兒，還會以為小叔對攸有意思。”
    “……胡扯！”荀彧正想訓責。
    沒料到荀攸道：“就是胡扯！小叔在期待什麼？”
    荀彧：……
    “公達，能好好談談嗎？”荀彧伸出手，似乎想摸摸荀攸的頭發。
    ‘啪’！荀攸拍開了荀彧的手，“還記得攸跟你說的嗎？攸喜歡真實的東西——”
    “公達……”
    “謝謝小叔關心攸送來的食物。攸吃好了。”荀攸用毛巾整理一下嘴角，抹了點皂角，漱了口，站起來，體貼地跟自家媳婦說了點什麼。媳婦臉一紅，站了起來，“大伯，我和夫君先行一步了。”
    荀彧的眼睛顫了顫，嘴唇哆嗦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沒說出口。
    荀攸同樣右手食指抖了幾下，他掩飾著摸了摸眼角。下一刻，他攜著媳婦離開了。
    小叔……攸自覺自己很過分……就算你是妖怪……可是攸不能示弱服軟，不能……
    一步潰退意味著全體的分崩，就像依著懸崖行走的人……攸身後的人太多了……如若攸再年輕幾歲，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