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非緣(2)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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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子槐勾住青魘的手指,秀麗的臉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搬出趙王府,到季府來住吧。”
    末了,他還說:“我依然愛你——”
    青魘傾斜麵孔,一句“我也是”,溶進了舌間。
    兩人相擁,親吻。
    偏西的斜陽搔撓桂枝。樹影斑駁陸離,點點光景映花人眼。
    攀在涼亭頂上的桂樹輕輕搖擺,藏於綠葉間的淡黃花骨朵正散發青澀的香氣,悄悄充斥季府,連剪枝的下人都不易察覺。——什麼時候?——什麼時候,已經迎來了桂花花開的季節?
    糾纏。癡醉。忘乎旁人。
    他們不知道這兩人何時相遇,何時開始,何時濃情不離。
    亦如這些嬌小的花——
    哎呀——
    剪枝的下人一時恍惚,竟然把藏在葉間的花骨朵剪掉,他心中憐惜一瞬,可也沒有起死回生的妙法,隻能隨它落入塵埃。
    ——花枝垂直落下,他居高臨下的審視,眨眼後,又抬起頭來重新幹活。
    就算桂花藏掩著悄悄生長,但也躲不過開機緣巧合的一剪。
    如此,即便青魘對感情小心翼翼,可有了躲不掉的“機緣巧合”,他還能如何對付有心人的步步為營呢?
    緣。來之不易。——但最怕孽緣。
    近黃昏,青魘準備回趙王府說一聲,季子槐站在大門口目送,遠遠的,半真半假的問:
    “青魘,倘若我已經忘記一切,你打算如何?——離開嗎?”
    桂花香氣清雅高貴,不似槐花那般青澀。可過了三年,青魘依舊記著那些滿山的槐。他沒有回頭,扔下十分認真,且刻骨銘心的一句話:
    “感情的事,我從不輕易開始,既然真心實意了,就會認真到底。”
    嗬,早說啊。
    晏夫人偷偷為季子槐披上一件厚衣,待青魘走遠後,她紅著眼睛隻喊了一句:
    “夫君,——天冷了。”
    嬌縱的女子在心愛的人麵前,從來不那樣張狂。季子槐牽起她的手,把身上厚衣解下,反蓋在晏夫人身上。
    “夫君?”女人詫異,他不多言,將女人緊緊摟住。
    漆藍的大門緩緩合上,在最後時分,隻見女人把頭靠上去,兩人親昵的說著什麼,緩步走向前殿裏。
    哪怕曾經再愛,再敬。
    哪怕曾經微小如末。
    哪怕他,亦愛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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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魘在玉嫣的藥庫門口找到了趙懿軒,他正坐在木樁子上。
    已是黑夜,趙懿軒捂著臉上的棉紗,抬頭看漫天星河。
    璀璨的銀帶劃過天際,而一輪缺月圓在下麵,幽幽暗暗的泛光。
    院子裏,英俊的他獨自一人,清涼的風吹過,勾勒出練武人的胸脯和手臂的曲線,那是他日積月累的痕跡。
    當趙懿軒看見麵如冠玉的黑衣男子後,便開口詢問道:
    “青魘,昨晚的事你記得多少?”
    青魘遲疑半秒,一臉迷茫:“昨晚怎麼了?”
    還敢問。
    趙懿軒大怒,把臉上的棉紗拿開,又黃又綠的藥草覆蓋了牙印,他怕青魘不能看清楚,用棉紗摳下來,露出一介血疤。是啊。十幾個時辰!——都結疤了!
    “看清楚了?”
    趙懿軒凶狠的瞪大眼睛,青魘亦瞪大眼睛。
    青魘挺震驚,走過去仔細看,犬牙更深些,是自己咬的沒錯,他錯愕的掰著趙懿軒的下巴,左扭右扭,罷了感歎一句:
    “挺深呢。”
    正中痛處。趙懿軒痛苦的口申吟一陣。玉嫣說很可能會留疤。留疤他不介意,頂多說被小貓咬了。隻是千萬千萬不能放過肇事逃逸者!
    皇天厚土,敢在王爺府造次,這些人不治不行了。
    青魘的下巴被人抓住。趙懿軒狠狠的笑:“來,讓我也咬你一口。——怎麼咬呢?我看你鼻子長得不錯,來,是爺們就爽快點!”他已經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將青魘這個混賬玩意兒就地正法!
    青魘沒往後縮,他在趙懿軒罔顧王爺身份,準備以牙還牙時,清平雲淡的說了句:
    “我要離開王爺府。”
    趙懿軒頓了頓,可是他還不了解青魘?咬一口罷了,青魘比他還“男人”,不可能介意。他“哼”冷笑一聲,看來青魘有時候也不傻嘛,知道威脅別人。隻不過自己是趙——懿——軒!
    趙懿軒再次落口——
    青魘用手挪開趙懿軒的臉,趙懿軒順勢就咬他脖子,還發出類似狼一樣的嗚咽:“唔,你害我幾天不能上早朝!便宜你這小畜生!”
    星海如夢,夜下的王爺府亦燈火通明。寂寥,莊嚴。褪不去的皇族雍容演變了一種孤獨。
    昨日還在暢快聊天的青魘在身邊說:
    “季子槐讓我去季府。——我們準備···重新開始。”
    趙懿軒嘴裏一口腥味,他鬆開牙齒,怔怔的放開青魘。
    第一個灌入他腦海是:為什麼?
    第二個灌入腦海並被他說出來的是:“季子槐是個浪子,”末了又添油加醋一句:“他已經有了兩個夫人,兩個男妾。你這又是何苦?”
    青魘捂住血淋淋傷口,的確如趙懿軒所料,雷打不動,還笑得挺開心:
    “你忘了,虎也是三妻四妾。”
    趙懿軒深吸一口冷氣,可是鼓足氣準備教訓他時,又想起了昨日的談話。
    那些是是非非,那些道德束縛。——都重要嗎?在江山,皇位麵前,這些都很重要嗎?
    趙懿軒咽下一口鮮血,笑得像個厲鬼,森冷無比:“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再多的言語都變成一腔熱血與離愁,他坦蕩的拍打青魘肩膀,留下一句:
    “浮生倥傯,有緣萍聚。”
    浮生倥傯,有緣萍聚。青魘心口絞痛,太多太多的思緒縈繞心頭,累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那些不甘、冤屈都成了多餘。——既然是多餘,他便統統卸下。
    生平能遇一個暢所欲言的知己,已經死而無憾,足矣。
    話多反而不美。青魘赤紅雙眼,大聲喝一句:
    “好!”
    有緣再相逢。
    (虐的要開始,是大虐呢~,還是小虐呢~)
    (改一萬次,誰告訴我某“連*”的下限究竟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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