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皆為因果
    黍洵拉著顧消緩緩走遠，嫻熟的動作像是做了千萬次。
    若初看向清和。
    “帶我走。”近乎懇求的三個字脫口而出。
    清和看了一眼孟荷，不知如何抉擇。
    若初笑了，“沐源，帶我走。”
    你占了沐源的身體。
    毀了我的愛情。
    你不能不管我。
    清和垂眸，走過去抱起她，若初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又白了幾分。
    “疼？”清和努力放輕了動作。
    若初沒回他，一隻手用力的抓著清和的胳膊，皎潔如月的眼睛水汽氤氳。
    “二太子。”等到走遠，若初才顫抖著音線開口。
    清和一愣，腳步都停了。
    “放我下來。”若初鬆開了抓住他的手，已然冷靜了下來。
    清和頷首，將她放下。
    若初盯著他，冷笑道，“二太子還想瞞我多久？”
    ……清和抿唇不語。
    “你明明就已經知道你是清和了，為什麼還要裝出那副無辜的模樣給我看！”
    “……抱歉。”
    若初雙拳緊握，渾身都在發抖，“抱歉？嗬……”
    “你搶了沐源的身體，害得我和他分離了三百多年，害得他進了輪回鏡，你一句抱歉有用嗎？”
    她紅了眼睛，聲音顫抖。
    清和苦笑，“若初……對不起。”
    一瞬間淚如雨下，若初抬起袖子擦了眼淚，“對啊，其實我也不能怪你，如果沐源真的喜歡我，他怎麼會不跟我走，怎麼會因為沒有了這幅身體就選擇不認我。”
    “也許……他是忘了。”清和皺眉。
    “忘了？”若初苦笑，“怎麼會忘了，怎麼會忘了……他一直都聽命於天帝，他怎麼會忘了。”
    清和一愣，“你怎麼會知道？”
    若初抬眼看他，“二太子沒有記憶，是不是很想知道今天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清和沒有回答。
    若初看向別處，“你們都一樣，你們的苦衷就是苦衷，別人的傷心難過就不值一提了。”
    “我……”
    “我可以告訴你。”
    若初凝眸，“是你們自己！自己造成了這一切，是你和黍洵害得寧毋魂飛魄散，所以才讓天帝對你們恨之入骨！”
    清和渾身一震，“什麼意思？”
    “降服四靈之時，你和黍洵害得地府三千鬼魂魂飛魄散。”若初盯著他，不禁苦笑，“那裏麵就有寧毋，天帝曆劫之時遇到的愛人，跟你們一樣的愛情。”
    清和霍然變了神色。
    原來這一切隻是因為天帝想報當年的仇嗎？
    “兩百萬魂靈，齊聚忘川河，以求救回寧毋，他已經瘋了。”若初一把抓住清和的手腕，“他讓沐源留住黍洵啊，沐源那麼高傲的人啊，他卻讓他委身人下，因為除了黍洵，誰都不能讓他從輪回鏡裏出來，二太子，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為什麼？”清和冷靜下來，緩緩開口，“他想報仇，為什麼還要將我和沐源對換？”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他做的，為何要拖累別人！
    那個人，還是他的親兄弟！
    若初冷笑，“我怎麼會知道，你們不是兄弟嗎？你們不是一樣那麼有心機嗎？你自己猜啊。”
    “抱歉……”
    其實誰都沒有錯。
    一切皆是因果循環。
    清和隻是在想，黍洵……你到底能不能認出我呢？
    換了一個身體之後，你還會不會喜歡我？
    那時候你說我是廢物，你趕我走，是不是另有原因？
    若初垂眸，呆愣的鬆手。
    “如果不是聽到天帝跟一個引路鬼的談話，如果不是他說你已經知道自己不是沐源，所以去找了魍煬，讓沐源一定要小心，二太子……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輕柔的聲線，卻是字字皆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