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日子我算是有點改頭換麵。乖乖聽講，乖乖寫作業，乖乖補課，為了考試不掛彩而發奮。
    不過我發現陳曉宇是真的挺聰明的。自己的成績好不說，教起我來也遊刃有餘。不得不承認，腦子好使就是不一樣。難怪老師和長輩都喜歡他。要是我真去他們麵前嚷嚷陳曉宇是個同性戀，沒準被教訓的還是我。
    嘖，看在他每天晚上都來的份上，姑且幫他保密好了。
    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互不侵犯，相安無事。
    然後在我以為相安無事會持續的某天，程誠成忽然冒出一句晴天霹靂般的發言。
    “你說，你們班那個陳曉宇會不會是gay？”
    我大吃一驚，說話都不利索了：“……啊？”
    程誠成一臉正經：“我看到他，覺得有些地方跟我哥的感覺有點像啊。”
    哪裏像？都長得好看？
    我打哈哈：“……像嗎，我不覺得啊……”
    這貨還不放棄：“你不懂，我的基佬之眼很準的。”
    基佬之眼是啥鬼！完全不想懂！
    我也不放棄：“你跟他又不熟，怎麼看得出來。”
    他嘿嘿笑：“不會啊，有你在的地方總能看到他，不知不覺就眼熟了嘛……”
    我愣了愣，這時剛好看到陳曉宇從教室裏走出來，手裏抱著一疊作業，對我說：“林子宣，昨天當作業的數學卷子交了嗎？”
    “交了。”我應了一聲。
    他抱著作業轉身走了。我莫名其妙地望著他的背影。
    程誠成吃驚地看著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以前不是說不寫作業的嘛？”
    我收回目光：“這不是要考試了嘛，就算是我也不想總是不及格啊。”
    程誠成嘖嘖搖搖頭，說：“臨時抱佛腳，有什麼用。”
    好想打他。
    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程誠成，你是不是經常遇到gay？”他哥一副對象很多的樣子。
    他眨眨眼：“還行吧。”
    “是不是很多gay都喜歡穿女人的衣服？”
    程誠成想了想：“你是說女裝癖？”他說：“這個嘛，也是有的，不過喜歡穿女裝和同性戀不一樣呢。喜歡穿女裝的不一定是同性戀，也有隻是想穿所以穿的人。”
    我有點傻眼：“那不是變態嗎？”
    不對……女裝同性戀更變態。
    “變態的界限也因人而異啊，有人覺得奇裝異服就是變態，有人覺得變性人也可以接受。不管怎樣都是各人的生活方式，旁人也沒啥好說的。我是覺得女裝癖這種東西是有原因的啦，比如平時壓力太大，穿上女人的衣服短暫地逃避現實，也可能小時候受到了什麼刺激，演變出這種癖好。”
    我似懂非懂。陳曉宇難道是因為家庭的問題，變成女裝變態的？
    “或者想標新立異，或者覺得自己穿上女裝很漂亮欲罷不能……啊，話說我覺得陳曉宇穿上女人的衣服會挺好看的。”
    這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誰問你這個啦！
    “不過，還有另外一種人，就是明明是個男的卻生來覺得自己是個女的。這種叫性別障礙，或是易性症什麼的。據說這種人，覺得自己長著下麵這東西就是個錯誤，看著分分鍾想割了它，不變性就覺得活著不舒服。這比女裝癖厲害多了，女裝癖還不一定覺得非得變成一個女人不可。“
    “臥槽……”我有點懵了，直覺好像聽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
    麻麻這個世界好可怕！
    可是知道這一切的程誠成也很可怕啊！
    “你到底是從哪知道這些東西的啊？！”
    程誠成嘿嘿笑了笑：“呃，因為某種原因，我查了下這方麵的東西。”
    什麼原因？
    好可怕我完全不想知道！
    很長一段時間以後，我才知道了為什麼程誠成會對這類信息感興趣。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那我問你哈，同性戀……這種，是天生的嘛？”現在的我，隻是想著為什麼陳曉宇會是同性戀，為什麼會喜歡打扮成女人。
    “不一定吧，不一定。感覺不論同性戀還是異裝癖，都是先天和後天的原因都有。”程誠成不確定道。
    “哦……”
    這種曖昧不清的說法，根本得不出想要的答案。
    不過，至少我算是了解了，這個世上還有像陳曉宇這樣的人，甚至可能還不少……不管他們是什麼，都有他們各自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