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那樣，”陳曉宇用一切都司空平常的神態說：“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
    ……
    什麼？
    我差點沒有聽懂這句話。
    他的意思是，我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所以不管他是變態也好gay也好異裝癖也好，都跟我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就算被我看到了，他也完全沒所謂。我之前所受到的衝擊、打擊、驚嚇，一切都隻是我的問題。
    “擦，陳曉宇……”
    我火冒三丈。
    一股怒氣衝到胸口。
    我從來都沒有對他這麼惱火過。比小時候看到他的老二，大街上看到他女裝，夢裏看到他和某人親熱那會，更要懊惱不知多少倍。那騰騰的火氣使我變得口不擇言。
    “你不怕我說出去？？”
    說出這種話，我自己都愣住了。這種狗血的展開是怎麼回事？還有為什麼我怎麼看都像是電視裏欺負他人的壞學生類型？發型不良，痞裏痞氣，表情猙獰，除了氣勢還不如對方其他都符合啊！但是好生氣，太生氣了，完全停不下來！
    陳曉宇不為所動，平靜地說：“你以為現在還是那個對同性戀人人喊打的時代？其實，女生當中已經有人知道我的性向，都是支持的態度。說到女裝癖，你知道現在有種人類叫偽娘嗎？喜歡和稀罕這個的不知有多少。我不殺人放火，沒有傳染病，對別人沒有傷害，別人又何必來幹涉我。即使有不能接受的，身體是我的，意誌是我的，他們又能拿我怎樣？再說了，隻要我不承認，不知情的會覺得你在造謠，知情的隻會看不起你。你如果要告訴老師和家長，更可以去試試，看看你和我誰更受他們信任。”
    “……”
    我怔住了。
    心頭湧動的不僅是憤怒，還有混合了驚愕與不敢置信的複雜感覺。
    這個……這個娘炮的個性是這個樣子的嗎？
    平常他的話少，一說話就是斯斯文文，對女生和長輩更是柔聲細氣，十足的溫文派頭。大家都覺得他容易害羞，像個姑娘似的。
    跟剛才說話的簡直是不同的個體。
    難不成他有精神分裂？
    不對，仔細一想，他跟其他人的接觸也點到即止，和大多數人都保持著很大的距離。別人看他就像霧裏看花，隻看得到一個影影綽綽的輪廓和姿態。就算對別人客客氣氣，也隻是因為跟他沒有什麼瓜葛吧。
    其實他的客氣隻是裝的？？
    他以前的順從也是裝出來的？？
    等等，怎麼會這樣……導演……劇本……
    “所以，就算我是同性戀，又是個女裝癖變態，也不會對你不利，更不會對你有興趣，這麼說你放心了吧？”陳曉宇依然鎮定自若，“可以繼續補課了嗎？”
    不不不，等一下，擅自挑撥我的情緒，又想輕而易舉地結束，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你你你你……”
    腦內有無數槽想吐，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我的舌頭不知為何打結了。說點什麼啊我！繼續挑釁，繼續對峙啊！明明是我在揭露他的短肋，怎麼有被動感的反而是我？？
    話說，他剛才的話怎麼叫我這麼不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