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喊出那句話，宏偉的反應著實讓人覺得可疑…他閉上嘴停止了和雪姨的爭論，徑直走向那個光點兒。“站住，咱們的事兒還沒掰扯清楚呢。”張雪在他身後喊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前邊到底有什麼，這裏的事兒你丫要是不和我這兒說清楚，咱們今天就全都耗在這兒。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拉您小子陪我在這兒化成灰。東西帶的那麼齊整，別跟我說你不是為了陰路下來的。透個底吧？讓我們也清楚清楚。“說著雪姨抽出槍指向宏偉的方向。”我好說話，可子彈不一定吃你那一套，把你扔在這兒，我跟炮哥出去也一樣，反正弄死你隻有我們兩個知道。既然來之前你小子調查過華北廳，我想你該知道華北廳裏論槍法誰是頭名。“
    “收起來吧，我說過，我是特協辦的人，不會做什麼對特協辦不利的事兒。“宏偉沒停下腳步，反而越走越快。”想知道前麵有什麼，就自己看吧？不會懶到這麼幾步路都不願意走吧？前麵是陰路的出口，忙完這邊，裏邊還要收拾那個雜碎呢，說不定得要咱們幫忙呢。“宏偉頭也不回的說道，聲音中透著一種強烈的渴望。”還是說你打算繼續在那傻等？與其我告訴你，不如自己看個明白。不用拿槍指著我了，知道你不是個能殺人的主。所以，走吧，答案就前麵。“
    張雪猶豫著，把槍收回槍套，關掉保險。輕輕咬著牙，跟著前麵的宏偉跑過去，我自然不用說，早就想從這個鬼地方出去了，沒有其他人，我心裏總覺得底氣不足，而且從宏偉到特協辦，就感覺他和雪姨不是很合得來。我追上張雪，在她身後低聲問道：“你們兩個不會之前認識吧？“
    張雪隻是跑向前麵：“認識他？你是嫌我命長還是怎麼樣，要是早幾年認識他，不是被他害死，就是被他氣死。我不認識他，壓根沒在上邊聽過有這麼一號人物。我們不定期需要和上邊有交流的，我也帶隊去過上邊…可宏偉這個名字…也許就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吧？接待我們輪不到他，所以真沒印象。“
    隨著那個光斑越來越近，一種濃濃的失望感再次來臨，那個亮光來自一個甬道盡頭的一個洞室，長明燈在牆壁上安靜的燃燒。讓整個洞室看著亮堂堂的，乍一進來甚至有些晃眼。我小腿上一陣發酸，讓我坐在地上。“說好的出口呢？這是什麼鬼？“我有些灰心的坐在地上喘著氣，環顧整個洞室。牆邊摞著大大小小的綠色木頭箱子，從上麵的標記看也是很久以前的東西，那些箱子都是曾經的特戰部的東西。不同於甬道，這裏的地麵居然墊著一層土，張雪蹲在地上，用手在地上沾了沾輕輕在手中撚了撚說道：“說出來了也不為過，土，貨真價實的土，不是剛才那些死人灰。這裏應該是陰路之外，不過被下了禁陣，一樣用不出遁法。”雪姨在地上撥拉了一下，拍了拍粘在手上的土，站起來。
    洞室牆邊的的箱子，顯然比地上的土更能吸引宏偉的注意，他環視著四周，眼神中透出貪婪。離開我們兩個，徑直走到一隻隻箱子前，卸下自己背著的木製盒子從裏邊抽出一條鐵釺，用力別開箱子上的鎖具，猛的掀開箱子。我能看到他臉上掛上了我們一直不曾見到的微笑。“我就知道，這是真的。後半輩子全靠你們了。”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引我湊過去，一隻打開的木頭箱子裏裝滿的金條反射著洞穴中的火光，映在宏偉臉上。成箱的金條讓我暫時的忽視了身後張雪麵色凝重的，在洞室入口處找尋著什麼。
    “喂，張雪，你和那個什麼炮哥，趕快過來幫忙，出去之後，每個人分你們一成，咱們就等著退休吧，拿不走的咱們回頭再過來兩趟。現在知道了嗎？我就是為這些寶貝兒，準備的。”宏偉說道。
    “沒想到傳說居然是真的，早就聽說特協辦劫案的時候，有一批國寶級的法器、古籍和黃金也一同失竊的，沒想到居然被藏在這兒，不過看規模這不會是全部的吧，是不是該跟我這邊透個底了，四十年都沒追回來的東西，你怎麼知道是在這兒…”張雪突然愣了一下：“你跟老劉是怎麼說的，他該不會就這邊隨隨便便就把你帶到摩卡視覺的吧？還在這麼寸的時候。我明白了，這件事兒從一開始就是你們有意安排的，我和炮哥卷進來不過是個意外對吧？沒想到還真有這麼一天，我也有被你們瞞在鼓裏的一天。”
    “想那麼多幹什麼？有錢賺還不好？別想了，有琢磨的時間不如過來幫忙，對，你說的很對，我知道這個地方，碰巧老劉去廳裏的時候遇到我了，他相信我的話，才有我這個機會，我們說好第一趟下來探路，我能帶走多少就分我多少，所以隻要你們肯幫忙，咱們能搬走多少就有多少。十多年了，這是我應得的，放心，都是自家人，我不會虧了你們，隻要你們動動手就有錢拿，何樂而不為？”
    “如果我說不呢？”雪姨心不在焉的說，她走到牆邊的金屬架子旁，從上邊去下一卷卷軸：“殺了我？”
    “開玩笑？我說過我是特協辦的人，也是摩卡視覺的人，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兩個怎麼樣，我隻是要拿回該屬於我的東西，這裏的東西。願不願意幫忙你說的算，哦，對了，你手裏的那些典籍也在內，這一趟，拿走多少，都是我們三個的。”宏偉摸著箱子裏的金條說道：“再說了，那場劫案一直都在被否定，而且失竊的東西都沒有詳細記錄，即便你說出去，一來沒有對證，二來上麵也會因為臉麵問題不承認的。這件事兒畢竟關係到了華北廳的信譽。這些東西都是‘不存在’的懂嗎？這也是特協辦欠我們崔家的。”最後一句宏偉幾乎是用喊出來的。
    “就這麼簡單？”說著張雪把手裏的卷軸裝進背包裏。“說好了，你管收你的金子，我拿什麼你別管我，相應的，我也會幫你裝一些東西。記住，我在這兒幹了什麼，拿了什麼你們都沒看到。”說著雪姨又把一卷卷軸塞進包裏，“早知道該把丹丹找來，那丫頭有本事把這兒的東西全都搬空了，現在是真羨慕她縱鬼的能耐，嘖嘖…這麼多好東西拿來分享太可惜了。當年特戰部那會兒到底搜刮了多少孤本？讓這些書躲過文革破四舊也算是大功一件了，就衝這個，就不該撤銷特戰部的建製…至少給特協辦的經費多撥一些吧？雖然自收自支沒問題，難道上邊就不該給我們這些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意思一下嗎？”
    “靠那點兒小錢夠幹嘛的？別怪兄弟說，上邊隻要不讓咱們交錢就不錯了，接私活吧，保險掙的還多，這也是他們逼我們的。照現在這樣特協辦離解散也不遠了，除非有個有能耐的從根兒上把製度變了，否則咱們就是一群掛牌臨時工，麻煩還得靠自己兜著，我看過你們遞上來的案子，老劉和老楊給你們擦屁股的事兒太多，早晚得出大簍子，要不是上邊的人覺得摩卡視覺的模式不錯，不用花錢還能解決問題，把咱們當試點兒，華北廳早裁撤了。”宏偉說著，把一條金條扔進木箱裏。“古玩就別管了，得自己找銷路，還占地方，珠寶之類也一樣，不少都是盜墓盜出來的。法器什麼的估計都是人家挑剩下的，留著意義不大，所以挑金條裝，這個好保值而且好找銷路，雖然趁了點兒但是安全。”見我楞在原地，宏偉衝我說道。
    張雪翻看著架子上的典籍，沒理會我們，突然猛的抬起頭，看看四周。突然說道：“剛才就覺得不太對，這些東西有點兒來的太便宜了。就算是陰路，也會有出去的方法，就算有人把這裏當成是天然的保險庫。咱們能出去，一樣也會有別人能出去。你覺得既然他有這心眼兒了，不會再留下些其他保證周全的東西？還有，這地方自打被封上貌似沒人再動過，這幫人去哪兒了？留著這些東西沒人管，還費力搶出來幹嘛？就算扔這兒的隻是些不值錢的東西，你絕值多少錢？“
    宏偉的手停了下來，看向張雪，這時她正看向洞室中央。宏偉把手上的金條塞進我的背包裏，又掂了掂自己的箱子，用力背起來。微微眯著眼，看向洞室中央。剛進來的時候，他直接衝向牆邊的木箱，根本沒主要到那裏鋪著石頭的一小塊平地。“大意了，嘖嘖，我不知道這裏有什麼，我找到的那玩意兒上沒寫，隻有這個地方大致的進出方法。你有什麼發現？別讓我失望，讓我見識一下特協辦一局局長的真本事。“
    張雪笑了笑：“現在想起我了？你和老劉打這裏主意的時候怎麼沒想起我這個局長？你有命得到這些東西，也該考慮一下是不是有命花吧？你不是覺得自己能耐挺大的嗎，接著再露幾手啊，整天顧頭不顧腚的。以後張點兒心吧。萬一哪天掛了，別說老娘沒提醒你。”
    張雪說的沒錯，越過土地，就是一圈鋪著石磚的台子，中間凹陷下去。我跟著宏偉走上石台，站在雪姨身旁，盡管多少有些亮光，借著洞中的光，我隱約能看到磚台下橫著幾個影子。“不過是幾個死鬼，又小題大做了。”我能看到六具屍體頭朝裏，腳向外躺在石台中凹下去的地方。六具屍體頭頂對著的正中還擺放著一顆頭顱，黑色的血液幹結在石台上，宏偉看著屍體，皺著眉頭，搖搖頭，雖然不肯鬆嘴但足以讓人明白他對那幾具屍體的出處。“還以為你無所不知呢，虧你準備的那麼周全，咋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麼個玩意兒。今天老娘就教教你，這就是七煞陣，專門防你這種小賊的。出去後記得把學費打到我的賬上，我要五成，其餘的你們分，同意的話，老娘就帶你們活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