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陌上花開 高中篇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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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太陽有些晃眼睛,王宇豪一個人在籃球場上打籃球。王宇豪的臉紅紅的,不知道是累的,還是被太陽曬的。今天,我們偉大的王宇豪同誌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實----他對那個和他一個寢室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蘇銘,抱著一種不同於友誼的情感。王宇豪覺得震驚,但是又有那麼一點點理所當然。如果沒有別人問出女朋友這種話,或許王宇豪根本就沒往這方麵想過。但是,這句揶揄的話,就像是水閘一樣,輕輕一擰,那份情感就像洪水一樣,溢滿出來。王宇豪當時答應了,雖說沒什麼底氣,但是自己是無法否認自己那種從心口裏溢上來的幸福感。王宇豪跳起來扔出籃球,哐當一聲,砸到籃板上,彈落下來,王宇豪順手接住。但是腦子裏麵全都是蘇銘。10年了,從第一次遇見蘇銘到現在。那麼自己又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蘇銘的呢?王宇豪也不太清楚,一年前第一次被女孩子告白的時候,王宇豪很自然的就拒絕了,因為在那個時候,王宇豪順其自然的給出了理由:“和你在一起回家的話,能帶著蘇銘兒麼?”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待到反應過來時,那個女孩眼圈已經有些泛紅:“你不答應就不答應,別用玩笑搪塞人!”
王宇豪隻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王宇豪初中是校籃球隊的隊長,從來沒缺過朋友。但是和那些朋友在一起的時候和與蘇銘在一起的時候是一樣的嗎?看到蘇銘會安心,也會開心,蘇銘的眼睛長長黑黑的,墨色的眉毛上挑一個很秀氣的弧度,蘇銘總是把腰板挺得直直的,蘇銘很倔強不願意妥協···蘇銘他···意識到這一切之後,王宇豪更加苦悶了。他已經16了,不是滿嘴跑火車的孩子了,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少年了,他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初步的,屬於自己的認知,所以他當然明白這份情感。他對自己的發小,而且還是個男生,有了愛情。王宇豪有些興奮同時又惶恐著,恐懼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自己這份感情,隻是知道不能說,對誰都不能。但是,為什麼不能說?這是錯的嗎?為什麼是錯的?說得話會被當成變態吧?蘇銘說不定就不再理我了。但是憑什麼喜歡個男人就是變態?難道我真的是出了什麼問題?
王宇豪盯著手裏麵的籃球歎了口氣,然後抬起頭看了看天空,還是藍藍的天,像是兩個人小時候那般澄澈幹淨。王宇豪想起了初中的時候,兩個人騎著自行車上學放學,那時候的天也是這麼藍呢。王宇豪想著想著就覺得頭疼,果然自己的大腦構造不適合運轉,王宇豪拍著籃球,往寢室方向走。本來住校生就不多,食堂裏麵做的飯菜也不多,等到了這個時間,估計食堂也沒什麼可以吃的了,王宇豪摸了摸自己已經在叫囂的肚子,還是決定回寢室去。
推開了寢室門,蘇銘已經在午休了。桌子上有一份打包的蘭州拉麵。王宇豪不用問就知道是蘇銘給自己帶的,回頭看了看睡著的蘇銘,心中油然而生的幸福感牽動了王宇豪的嘴角:算了,管他啥啥啥的,隻要能夠一直陪著蘇銘,就算一直當哥們兒也行。
王宇豪打開飯盒吸溜吸溜的開始吃麵條。蘇銘迷迷糊糊的聽到吃東西的聲音,睜開了眼睛,就看見王宇豪坐在自己床邊吃麵條。
“打球去了?”蘇銘坐了起來。
“嗯。”
“下課我還去你們班找你去了,結果他們說你一下課抱著籃球就跑了。下次事先說一聲啊,你要是拉著一個女生就跑了的話,我不就不用給你帶飯了不是?”
正在喝著麵湯的王宇豪一聽這話,笑了笑:“放心吧,我可矜持著呢。”
蘇銘也跟著笑了:“嗯好,等你來個什麼矜持周年,我在你床頭立個牌坊。”
“記得再買點水果點兩根香啥的。”王宇豪喝幹淨了麵湯,補充了一句:“還有啊,蘇銘兒,下次買大份兒的,這太少了。”
“買的就是大份兒的。”
王宇豪撇了撇嘴巴:“那下次就要兩份兒。”
蘇銘躺了回去,冷笑道:“謝謝,沒有下次了。”王宇豪笑著出去丟垃圾了。
空蕩蕩的寢室就這麼兩個人,少一個都顯得冷清。蘇銘說過,如果王宇豪沒有和他一起的話,那這寢室可真就是‘遍地生哀涼’了。王宇豪那個時候笑著拍了拍蘇銘的腦袋,心想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在這裏哀涼呢。
每天都是一樣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已經冬天了。第一場雪紛紛揚揚的落下來,隨著雪花下來的還有給王宇豪的情書。這可頭痛了王宇豪,你說接受吧,是絕對不可能的,拒絕吧,還得組織好語言,別傷了人家的心。王宇豪其實也很納悶,自己到底好在哪裏了。長得帥?也沒那麼帥,作為一個東北爺們來說,一米八三的身高也不是那麼值得驕傲的事情,王宇豪是標準的東方人的內雙眼睛,黑亮亮的,雖說不大但是聚光。高高的鼻梁看起來很精神很陽光。看樣子,自己應該算是好看吧?王宇豪隨著鏡子嘟囔著。
蘇銘刷完牙回來看見王宇豪對著鏡子誇自己帥,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挺自信嘛。”王宇豪一看被蘇銘偷聽到了,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哎,話不能說的這麼露骨嘛。”蘇銘瞟到了桌麵上的兩個信封:“呦,今天收到兩份兒呐。你不是對外宣稱有女朋友了麼。”蘇銘打趣道。自從蘇銘聽到了王宇豪有女朋友了傳言一直很好奇,直到那天王宇豪坦白說出了書皮的事情之後,蘇銘就一直用這件事情來打趣他,弄得王宇豪既心酸又尷尬。
“是啊,現在的女孩子都太過於熱情了。攔都攔不住。”王宇豪無奈的聳了聳肩。蘇銘狐疑的嗯了一聲之後,走到王宇豪的身邊,拿手捏著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然後點了點頭:“是長得還行。但也不至於有這麼大魅力嘛,難道你會魔法?”
王宇豪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我會魔法就第一個讓你喜歡上我!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和蘇銘繼續爭辯。走到桌前,拿起那兩封信,猶豫了一下還是拆開了。王宇豪不好奇裏麵寫的都是什麼,他心裏清楚得很,自己現在有一個非常非常喜歡的人,但是正因為知道,知道這份喜歡的心情,所以他才要看,不能踐踏了別人的情感。正式的去感受去理解,然後正式的去拒絕。蘇銘回頭看見王宇豪在看那兩封信,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別扭:“想談戀愛了?”蘇銘試探性地問道。
“暫時沒那個打算。”王宇豪回答地很幹脆。
“那你還看什麼。”蘇銘有些納悶。不喜歡就不喜歡唄,何苦還要去看那些肉麻兮兮的東西?
“因為···尊重吧,大概。”王宇豪抬起頭,想了想,說道。
蘇銘拿著剛剛拿出來的練習冊一下子呆在原地,愣是沒說出話來。半晌,才抿了抿嘴,喃喃道:“我是有多好運氣。”
“啊?”王宇豪沒聽清,問了一聲。
“沒事兒。”蘇銘笑了笑。
王宇豪拆開第二封的時候看了看,麵色變得凝重起來了。這封信上居然說要自己幫她跟蘇銘牽個線兒,剩下的她自己能搞定。王宇豪一看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團吧團吧塞進了垃圾桶裏。那個女孩兒王宇豪記得,是隔壁班的一個齊劉海的漂亮姑娘。但是火藥放錯地方,摩擦出的可就不是愛情的火花了,也有可能點燃某個人的熊熊怒火。王宇豪猶豫了半天,還是試探性地開口:“喂,蘇銘兒,要是有個挺漂亮的女的追你的話,你答不答應?”
蘇銘正在驗算方程,思路不能中斷,於是就敷衍的回答道:“嗯。”
王宇豪更加生氣了,合計合計之後,把那團皺巴巴的信拿出來,走出宿舍扔到水房的公用垃圾桶內。王宇豪做完這一係列孩子氣的事情之後,也覺得自己挺可笑,自嘲道:“真是無藥可救了。”回到寢室之後,蘇銘正好把那道題算完了,才抽開空問到:“你剛才問我什麼來的?”
“我···我說要是有個漂亮女的追你,你答不答應。”合計著剛才那聲嗯是本能反應啊。
“哦,那得看是多漂亮了”蘇銘笑著翻了頁“至少得趕得上你,還得有你這麼自信。”
王宇豪一聽這話,有些不知所措,反應了一會兒,才聽出其中的揶揄。氣呼呼地拿起枕頭衝著蘇銘砸了過去。
“哎,你進化了!”蘇銘笑著擋了下來。
王宇豪上去摟住蘇銘的脖子,往後一別,蘇銘就摔倒在床鋪上。蘇銘抬起腿用膝蓋頂了王宇豪一下,趁他吃痛的時候把他也按在了床上。王宇豪吃驚地側過頭看著躺在旁邊的蘇銘:“好啊,小子,居然能杠得過我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偷趁我睡覺時偷偷修行過?”
“嗯,不止偷偷修行,還有名師指點呢!”蘇銘笑著起了身。
王宇豪也跟著笑著坐起身來,笑著笑著卻覺得心裏有些堵得慌,甚至有些無法呼吸。因為什麼?因為蘇銘這些沒心沒肺的玩笑話更加說明了自己的感情無法實現?還是為自己的遲疑和怯懦感到氣憤?王宇豪不知道,隻是看著蘇銘那雙笑彎的長眼睛卻倍感揪心。
蘇銘看了眼手表:“哎,要熄燈了,快去洗漱。”王宇豪點點頭:“哦。”翻身跳下了床去打洗腳水。
蘇銘趴在床沿的欄杆上:“喂,我懶得打水了,一起唄~”“那你滾下來。”
···
高中的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感覺每堂課都度日如年卻沒想到一學期一學期的很快就見了底。
蘇銘雖說刻苦,但也不到拚命的地步,該睡覺睡覺,該吃飯吃飯,在尖子班也能混個中上遊,考個名牌是不成問題的。而王宇豪雖說是擦邊上來的,但是在蘇銘的身邊耳濡目染,在平行班裏也算是個尖子,很受重視。從一次考試到下一次考試,從一張榜單到下一張榜單···時間旋轉著到了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