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將水果拎到餐廳，而唐非則是好奇地打量著記憶中那些熟悉的場景。黑色的真皮沙發，玄色的大理石茶幾，掛壁電視，深色的窗簾，同色係的壁櫃。以前不覺得，現在一看突然發現這裏的色彩有點單一，黑色，深色，玄色，沒有明亮的黃，紅，藍。
    卓然從身後走過來，唐非轉身發現他已經將西裝脫了下來，應該是像以前一樣掛在了洗手間的掛鉤上，鍾點工會定時來收衣服拿去幹洗。
    他的身上是一件豎條紋的襯衣，袖子卷了兩道，露出他健壯的小手臂。
    “……這裏沒什麼變化。”
    唐非點點頭，“看得出來。”
    “榨汁機被我收起來了，你等一下，我把它找出來。”
    唐非跟在卓然身後，“你放在哪裏了？”
    “儲物室。”
    在靠近廚房的地方有一個小一點的房間，卓然打開門之後，一股塵封的味道撲鼻而來。
    卓然翻了翻找出榨汁機，上麵的灰塵倒是不算太多，“還能用嗎？要不然下去重新買一個。”
    唐非接過來，說道：“應該可以用，我洗洗。”
    “我洗吧。”卓然關好儲物室的門，然後拿過榨汁機清洗起來。
    唐非靠在流理台邊上，看著卓然的側臉，卓然雖然出生富裕家庭，但是並不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尤其是從兩人創業初始，家務事他承擔一半，本來隻能下個方便麵，做個蛋炒飯，現在已經會做各種菜式，閑來沒事的時候他還喜歡研究新菜式。雖然基本上都以失敗告終，但是他獨創的意大利麵卻別有特色，讓她忍不住想念。
    “卓氏意麵。”唐非喃喃地說道。
    卓然笑著問，“餓了？”
    唐非搖搖頭，“已經吃過了。不餓。”
    “那為什麼說這個？”
    “因為想念那個味道。”
    “好久沒做了，手有些生。”
    “不要緊，我不會嫌棄。”
    兩人相視而笑。
    唐非麵對著越來越灼熱的視線忍不住有些退宿，她邊說邊往後退，“你慢慢洗，我先……”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廚房和餐廳之間地上的那塊凸起給絆住了。
    這是她對卓然的住處唯一的不滿，而且她已經不止一次吃過這東西的虧了。
    不過驚呼還沒來得及喊出口，整個人就被一雙強壯的手臂攔到了懷裏。
    緊密的身體沒有絲毫的縫隙，她的手臂下意識攔住他的脖子。
    “我發現你變成女人之後越來越迷糊了。”低沉的聲音因為某種原因而黯啞，唐非心裏一跳，硬著頭皮反駁，“不是變成女人之後，而是發現對你的感情……”
    糟了，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但是卓然並沒有好心地放過她，“你還沒說完。”
    “你就當我沒說。”
    卓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非，你已經說了。”
    唐非試圖轉移注意力，“我覺得我們還是到客廳說比較方便。”兩人的身體還維持著摟抱的姿勢，而他的鼻息隨著說話而噴灑到自己臉頰和耳朵根上。
    “不要轉移話題。”卓然便說便湊近她幾分，他的嘴唇隨著說話的節奏而刷在她的脖頸上，讓她渾身湧起一股像那天晚上的熱流。
    “卓大公子，你在挑逗我。”氣若遊絲。
    “把話說完，非，我要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投降……”
    “說出來……”卓然蠱惑的聲音像是惡魔的召喚。唐非覺得渾身無力，頭頂上方琉璃般的色彩幻化出一種熏染的氣息，唐非覺得身體上的力氣都流逝了，她整個人無骨般地靠在他身上。
    他壓抑的灼熱氣息，他期待的眼神，如果之前還在懷疑他對自己的感情，那麼現在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唐非的手從他的脖子移到了他的臉頰上，細嫩的手撫觸著略微粗糙的胡茬，她輕輕啟開嘴唇，“然……我愛你……”
    心陡然跳的快了起來，突然加快的速度讓她的心痛疼起來，卓然的眼裏滑過一絲釋然，一絲欣喜，雖然情感的變化隻有這麼一瞬間，但是唐非看得真真切切，立刻，一種稱之為幸福的感覺滿溢。
    卓然的唇微微一壓，兩人的唇便結合在了一起。
    柔軟，溫熱，濡濕，纏綿，悱惻。
    心跳的聲音，心動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