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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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沒過頭頂,身子在水裏不停掙紮著。
耳邊傳來昀宇慌了神焦急的呼叫。
就算一直這麼喊下去也不可能獲救的,這麼想著。
水嗆進呼吸道,使昀陽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模糊中看見昀宇作勢就要往下跳。
沒有人去準確的測量過這片自然湖泊的深度,但是對於還很小的他們來說,自救或是救人都不過是癡人說夢。
很快,耳邊傳來一聲“撲通”落水聲。
笨蛋。
昀陽在心裏罵道,這麼跳下來,實在是,太危險了。
溢進水眼睛的眼睛仿佛火燒般火辣辣的疼痛,忽然間有人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往岸上拖。
岸上又傳來昀宇的叫聲。
不是昀宇。
昀陽雙手緊緊抓住那人的衣袖,生怕他一個不小心脫了手。
狼狽地被人強行拖上岸,昀宇猛的撲過來把他抱在懷裏,不停叫著他的名字聲音裏帶著哭腔。
昀陽將臉上的水盡數抹在昀宇的衣服上,抬起頭借著光看見那人的金發,很是耀眼。
“喂。”
金發男孩已經站起身,他約摸比他們高出半個頭,聽到他的聲音轉過頭來。
“我叫許昀陽。”他的臉上重新掛上笑容,那笑容明媚的不像是才在生死關走過一遭的人。
過了很久,昀宇自責的哭聲都已經停止,連蟬都安靜了聲音,他開口道“我叫歐燦諾。”
他的出現燦爛的就像是那天直直照進他眼睛裏的太陽,明亮又帶著不可抵抗的侵蝕性。
再想起這混亂的一幕時,是在四年後,他十六歲那年。
是夜。
房間裏,躺在床上的昀陽睜著眼睛看著窗外,陰柔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
十四年前,許仲成為了保護年幼的昀宇不被外界所發現,不被外界的輿論所傷害,在這地處偏僻的山上建造了這棟別墅來隱藏昀宇的存在。
這便是為什麼外界總是挖不到任何有關於這個十四年前出生的嬰兒的資料。
許仲成的妻子是一位出名的畫家,在她生前,畫出的油畫已經是千金難求,她有一頭漂亮的金發和黑色的瞳仁,這便是燦諾出現在許家的原因,不過知道這個事實時,對他來說,很多事,很多人都已經無法挽回。
而昀宇生下來便是普通亞洲人的模樣,她也來不及惋惜或是欣喜。
外界都在好奇,出生於這樣優秀的家庭,父親是商業精英,母親是知名畫家。擁有這樣出色父母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
昀宇的母親在難產中死去,給了許仲成很大的打擊,許仲成立刻下令在許家醫院封鎖一切消息。
大批湧來的記者與媒體甚至連許仲成一麵都沒有見到就被拒之門外,不死心的記者們在許家私人醫院門前等了三天,許家警衛動用槍支武力將他們生硬地驅趕。
那個嬰兒從小便有著謎一般的身世,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但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沒有人知道他的性別。
他沒有朋友,他的童年在傭人的陪伴下度過。
昀陽冰涼的手搭在眼上。
我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嗎。
四年,昀陽過得很辛苦。
這四年以來,許仲成將各種頂級教師帶到許宅,接連而來的是沒日沒夜的學習。
這些在童心孤兒院完全得不到的知識猶如海水一般湧入昀陽的大腦,他像一塊吸收永無止境的海綿,不斷吸收著源源向他湧來的知識,他拚命學習地,訓練。
彈簧一般,之前被壓抑的過於緊密,每個簧絲之間緊密無間的貼合,導致現在的他瘋狂的反彈。
剛開始體能強化訓練時,他每天累得像從水裏打撈出來了一般。
汗水大滴大滴從額頭上流下來,被汗水沾濕的發絲貼在臉的兩側。
喘著粗氣的他依舊不能停下訓練。
“快,快,再快一點!加快速度!”滿身肌肉的教練十分不滿他的表現,一次次將癱倒在地的他從地上無情的拉扯起來,體力透支暈過去的昀陽甚至被冷水潑醒。
“繼續訓練!”隨著教練的吼聲,昀陽再一次地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機械般的完成那些高強度的體能訓練。
而許仲成對於昀陽最為嚴格的是關於音樂方麵。
昀陽第一次接觸樂器,聽見那些悅耳的聲音從各式各樣的古怪樂器中流淌而出時,他臉上的表情漸漸興奮起來。
輕撫琴鍵,按下,清脆的琴聲傳入他的耳朵。
許仲成說,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你便不能回頭必須永無止境的走下去。
除去吃飯睡覺學習訓練,昀陽將大部分的時間花在樂器聲樂上,那緩緩流淌出的音符讓他有一種歸屬感。
就像是尋到殼的蝸牛,那本就是屬於它的地方。
而音樂是本就屬於昀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