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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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城悠悠醒來的時候,置身在一張碩大的柔軟床上,屋頂的水晶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傅城看著燈光愣了半餉,隨後猛然驚醒,有電,那女的把自己帶到哪裏了?
搖搖晃晃的下床,精神上的重擊讓傅城此時依舊不是很好受,頭鈍鈍的疼,身體無力,想到末世初期,自己初遇的兩個異能者,竟然都如此逆天,傅城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以及警醒感。
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觸碰聲,門緩緩打開,幸好,自己不是被軟禁。
整個房子濃鬱的現代化設計,所有電器都在供應工作,慢悠悠走到窗前,傅城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拔地而起的叢山峻嶺,綠色海洋般的廣袤森林,在微風的作用下泛起絲絲波瀾,微風攜帶著陣陣清脆鳥鳴花香,從窗戶裏飄進來。這些景色在末世初期,彌足珍貴。可是,再過不久,人類將再也安全之地,等待他們的將是徹底的滅亡浩劫。
肖筱推門而入,看到的便是立於窗前的背影,衣角翻飛,發絲微動,寂靜了時光。傅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無論是冷漠的他,微笑的他,孤傲的他,和煦的他,都有一種讓人心安的特質,或許是他在乎的太少,所以當他對你有一點留意時,你便有種你是他眼中唯一存在的錯覺,哪怕知道一切都是鏡中花的幻影,也想為了那一丁點成真的希望去努力。當然,肖筱也不是那種放不下的普通女人,自她那日摒棄了心裏唯一的希望與底線時,就注定了她在那唯一的一條路上,一直走到死的結局。所以,對於傅城,他的空間她從不放心上,在這末世,各種奇怪異能都有,所以當初傅城的緊張她實在覺得好笑,不過她也將計就計跟在了這個人的身邊。而心裏那點留戀好感,不過是她漫長人生的一點添加劑,她現在願意溫柔待他,當她失去耐心那一日,便是她棄了他的那一日。
“感覺好些了嗎?”肖筱端著碗熱氣騰騰的粥走近,打斷了窗邊人失神的佇立。
傅城轉身,意料中的那個人,秀氣的臉龐帶著親切笑意,穿著一襲白衣長裙,在微風下微微搖曳,別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感覺,如果忽略她以後將要成長為什麼人的話。
“頭還有些悶疼。”傅城接過遞到自己身前的粥,隨身坐到後麵的沙發上,淡淡說著。吹了吹熱氣嚐了一口,很適合現在吃,感覺不錯,軟軟糯糯的,還點綴著星星點點的煮的透爛的青菜。
沙發兩端的兩人都保持著沉默,客廳裏隻聽到勺子碰擊到瓷碗發出的清脆聲。不久,傅城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喝了粥後,全身暖洋洋的,腦袋也感覺輕鬆了很多。將空碗放在前麵的茶幾上,懶懶的靠在沙發上,頭也沒轉的說著:“謝謝招待。”
沉默了許久的肖筱,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傅城那看起來一點都不誠心的道謝,熟撚的開口道:“不客氣,畢竟起因是我。”溫柔的話語卻聽不出一點愧疚的感覺。
這一場似是而非的聊天,以
肖筱端著空碗,在門口留下一句:阿城先好好休息,養足精神下午帶你看場好戲。說完便轉身帶上了門。
傅城看著合上的門,挑了挑眉。身體沿著沙發緩緩倒下,隨即閉上雙眼真的開始休息。
睡夢裏,時間過的飛快,幾個小時轉瞬即逝,至少傅城皺著眉看著站的筆直一臉微笑散發著強烈存在感的人,心裏就升騰著睡覺被打擾的暴躁。
肖筱一臉看著一臉暴躁的傅城,習慣了他一臉淡漠冷靜的樣子,如今忽然發現他也有如此小孩的一麵,肖筱的心柔軟了一下。遞了杯冰水到他麵前。
傅城本能的伸手接住,一飲而盡。頓時,涼爽因子席卷了全身,也壓下了心裏升起的那些浮躁。抬頭看向一直站在前麵的人,當看到以往溫柔笑意中帶了絲戲虐時,放杯子的手微不可查的頓了頓,又淡淡的說了句:“謝謝。”
肖筱聞言,眼睛更彎了幾分,隨即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很快冷淡下去,甚至帶了幾分厭惡和一絲掩藏的極好的恨意。視線落在坐在沙發上的傅城,詭異的扯了下嘴角,輕鬆道:“走吧,帶你看場好戲。”說著伸出雙手彎腰挽上了傅城的胳膊,將他從沙發上執意拉了起來,拖著往外走。
傅城沒有抗拒的被她挽著左手,去看她口中的戲,微微思考了一下,嘴角挑起一個細小弧度,順從的走著。
出了房間,傅城才知道這棟房子竟然建在半山腰。不大,但是卻很結實。而跟著肖筱走著,不過五分鍾的路程,傅城便見到所謂看戲的地點。那是一排高不過兩米的水泥圍牆,卻是有二十米長,三米寬的長方形。而傅城麵對這麵則有十扇門,可以想象裏麵被分成了十個被隔離的漆黑狹小空間。
傅城微微抿了抿唇,看著每一扇合金製作的沉重鐵門,傅城心中有一個很不好的預感。
肖筱自來到這裏,目光逐一的掃過每一扇門,隨後露出一抹嗜血興奮的笑,看了眼抿著薄唇臉色並不好看的傅城,也絲毫不在意。腳步輕快的走至第七扇門扇,右手抬起,在陽光下散發著微弱的白光,緩緩握上門把手,甚至不見轉動,門便緩緩開啟。刹時,大片陽光湧入漆黑的空間,肖筱轉過身,向傅城招了招手,陽光下的她,笑的很是愉悅。
傅城隱下所有表情,朝著那裏走去。當站在門口時,借著從門外湧入的光線,傅城清楚的看清了裏麵的情況,整個狹小空間裏隻有最上麵一個大約兩厘米寬的正方形通風口,並不髒亂,也沒有血腥,隻是太過陰冷。兩條嬰兒手臂粗的鎖鏈緊緊束縛在兩隻手臂上,隱沒無兩扇側牆的一個小洞,禁錮之人被高高束起,空蕩蕩的被懸在空中,一動不動。可以想象當厚重的門緊緊關上,一絲泛著陽光微風味道的光線,自那裏筆直的落下,指引著希望與自由,而被困之人終日卻隻能抖動那沉重的鎖鏈,看著通往自由的光線傾瀉,暗淡,消失,複又出現,重複著力量被奪取的痛苦,感受著生命一點點衰竭的恐懼,更加渴求著那道光芒的出現,當它再次消失,心裏墜入更深的絕望,這是一場漫長的精神監獄,直到他終於被絕望打敗。
傅城看著掛在空中的那個人,垂著腦袋,稻草一樣雜亂的頭發,髒亂的衣服鬆鬆垮垮,臉上泛著青白之色,嘴巴幹裂,全身都仿佛隻剩一副骨架。盡管如此,傅城卻看的真切,他微微顫動想要抬起的腦袋,半睜半磕的眼睛,露出一絲渾濁的血色眼球。費力將腦袋抬起少許,仿佛尋找調整焦距一般,傅城能夠看到他半睜的血色眼球在緩慢艱難的轉動著,隨後便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的位置。看不出是什麼神色,是怨恨,是憤怒,抑或其他。
肖筱饒有興趣的看著這隻半人半屍的少年一係列艱難的動作最後緊緊盯著傅城。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來了不少於三次吸取能量,對方卻仿佛像具屍體一般沒有一點反應,不仇恨的怒瞪自己,也不恐懼的求饒,哪怕自己不停的罵著他是隻惡心低賤的喪屍,他也隻是這般閉著眼睛,任自己奪取他的力量,仿佛認命一般。而如今傅城第一次來,他卻也第一時間給了反應,是當初傅城給過他食物,所以他一直感激嗎?想到這裏,肖筱的臉上閃過一絲扭曲的恨意,喪屍就是喪屍,就是惡心的存在感激什麼的,它們不會懂也不配懂。
看著依舊執著看著傅城的喪屍,肖筱臉上閃過一絲殘忍的笑。“阿城,想不到你第一次來,它就對你有反應,以前無論我怎麼和它說話,它都一直裝死。你們好有緣。”肖筱故作驚訝的說著,眼睛微睜,似乎非常不可思議一般的看著傅城。
傅城心裏咯噔了一下,看樣子,這下不是請自己來看戲了,而是請自己來演戲。“大概是以前送他飯的事他還記著。”傅城麵不改色的淡淡應著對方的驚訝。
卻不知聽到此話,肖筱頓時變色滿臉猙獰憤怒吼道:“隻知道吃人肉的肮髒一類,怎麼可能記得恩情感激,它們就隻配低賤的等著被殺。”肖筱此時的眼睛布滿著血色,身上三級異能者的氣勢不自覺的發散出來。
傅城抿著嘴唇抵抗著,臉上的血色快速褪去。看著對麵被完全沉浸在憤怒裏的女人,傅城真的又想爆粗了,艸,異能強,就是任性。
終於,肖筱眼中的血紅慢慢消散,直至恢複清明。傅城的額頭上也布了一層細汗。
肖筱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傅城,又看了看掛在空中徹底沒了意識的喪屍。一時興起的一個主意也沒了興致,對著旁邊的傅城道:“今天說是請你來看戲,就是請你來看戲的,走,去另一個房間。”
傅城不置可否,心中則是冷嘲著,是因為當事人昏過去了無法表演滿足你那顆扭曲的心吧。看著這個地,這個喜怒無常任性到底的女人,傅城更加深了心中的一個決定。
這次肖筱直接來到了第一扇門,泛著白光的右手依舊握上門把手,不需扭動,門便緩緩打開。空中也懸掛著一個人,不過這個人臉上滿是死灰之氣,甚至身上傳來淡淡的腐臭之味,和喪屍身上的味道非常相似,不過他身上要淡很多。傅城看著枯瘦的手上泛黑的指甲,眼中閃過一抹沉思。
說是請傅城看戲,大概是表演之人的情緒不佳,匆匆開始,草草結束,表演的也不過是吸取對方力量罷了。因為過程太過匆忙,甚至吊著的那人力量直接被全部奪取完全,而那人也因破爛的身體完全失去力量的支撐當場死亡。
肖筱皺著眉嫌棄的看了一眼仍被吊著的死屍。對著傅城道:“走吧,先放這裏。”說完便轉身先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