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癡情已忘,血仇難消! 第122章 驚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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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有人闖入相府,高舉的火把,瞬間照亮慘淡的府院,“快!快進去搜!有人看到公主就來了相府!”
“快看!隻有那個房間亮著燈!”
門被人大力推開,穿著戎兵服飾的人一個個衝入房間,在見到地上的匕首,還有死在容月懷中的公主時立刻呼喊起來!
“公主……公主被這個人殺了!”
“將殺害公主的人拿下!”
“公主!”蒲櫻跑到狄璿麵前,狠狠瞪著容月,“公主她對你癡心一片,你怎麼恨得下心謀害公主?!”
容月看著麵前的人,冷笑,“是什麼人狠心,您們心知肚明。戎王這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蒲櫻的臉色忽然僵住,“不!王不會這樣對待公主!他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容月撿起地上的匕首,泛著寒光的利刃反射出他幽冷的麵容,“為了避免兩國交戰,我也隻能將你們都殺了。”
他的速度很快,幾個轉身就已經有戎兵倒地不起,但他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用匕首總歸是不如使劍那般順手。
戎兵人多勢眾,漸漸占了上風。
混亂間,忽然有冷箭射向容月。他來不及閃躲,隻能直直看著,可那箭竟然在中途被人打掉。他敏銳看向漆黑一片的庭院,然後不再動手。
然而,他以為的人並沒有到,出現的,是讓他就算想到狄裘會來,也不認為會看見的人。
戎兵好像被什麼控製了一般,一個個都呆立不動。
佐瀾瀟一身繡著大朵精致牡丹的奢華衣裙,麵無表情,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麵前,那張記憶裏有些模糊不清的臉上,是深深烙印在心間永不會忘的冷還有恨。
“母親?”
“你的劍術都白學了?”
一句話,容月就已經猜出佐瀾瀟知道他曾為齊熔月的事,心裏的顫抖絕對不能表現,他維持著臉上的平靜,緩慢開口:“兒子如今不能用劍。”
佐瀾瀟聞言轉身,“你給我快點走!符咒一次控製這麼多人,不會維持多久的。”
容月一言不發,跟在佐瀾瀟身後出了相府。佐瀾瀟騎上一匹馬,容月跟著也跨上疾墨。對於疾墨會這麼適時出現在相府門前,他無心細想。
恐怕明日兩國開戰的消息就會傳開。而狄裘恐怕今夜便會悄然出了京都。
這一切,竟然要與他一個小小的鄴城少主有莫大關聯,還當真是令他意外。狄裘野心之大,開戰隻是早晚。他當然不會對此心有難安。他唯一擔心的隻是大新被殺個措手不及,失了應戰的先機。
刺殺?嗬!他最一開始想的,可是站上沙場。至於後來的計劃,他隻是不願意開口去求穆染天給他一官半職。更加不忍穆染天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江山又要再起戰亂。
端午那日,他曾問齊修,還會不會再有戰事。現在這是要如願了。
既然已經沒有機會暗殺,那就隻有明刀明槍,以牙還牙!
但為什麼母親會出現呢?
容月看著佐瀾瀟的背影,不知道和自己的母親可以說些什麼。
兩人策馬出了城,來到京都近郊一處靜謐樹林,佐瀾瀟忽然勒馬停下,看著容月的臉,聲音幽冷道:“知道今日為何救你嗎?”
“還請母親明示。”容月低頭,不去看佐瀾瀟的眼睛。他從小便知道,母親的眼睛不能看。也許自己至今還在害怕……
“因為你就這麼簡單的死了,該受的懲罰可就沒機會受了。那夜,你應該已經知道自己中了我的癡情蠱吧。”
容月的頭低得更深,疾墨小步桑退,“容月不知道母親在說什麼。”那夜母親知道他去看望小木,所以才故意說出那些關於蠱蟲的話……那我寧願沒有聽過。
“要是還想活著報仇,就最好管住你的心,不然,可就不能再像今日這樣同我說話,被我利用了。”佐瀾瀟絕美的臉上,帶著極其妖嬈鬼魅的笑,語調透露著內心的森冷。
“母親要利用兒子做什麼?”忽然就不想再垂眼,容月抬頭,對上佐瀾瀟的眼睛,如今他應該已經不怕那種眼神了吧。
佐瀾瀟與容月對視,目光中的恨意翻湧,“那日在緋嫣館被狄裘壓在身下做什麼,之後就做什麼。”
容月瞬間低頭,臉色紙一般的蒼白,有些不敢出聲,但他一定要問,“那天的事,是母親安排的?”被母親憎恨,果然還是會……
佐瀾瀟忽然催馬湊近容月,然後勾起他的臉,掃視著,“當然!狄裘對你感興趣,穆染天他更是愛你。成為霍亂天下的男寵,就是我給了你這樣一張臉的意義!你被穆染天騎過了,怎麼能少了狄裘呢?”
自己籌謀那麼久的事情,竟然是被母親親手毀滅的。
容月被逼迫著,與母親對視,努力保持著微笑,聲音卻在顫抖,“兒子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被另一個人壓在身下。”
佐瀾瀟收手,“哦?是嗎?你這是為了穆染天還要守貞操嗎?哈哈!那天你被狄裘壓在身下,他可是沒有去救你呐!”
容月低頭,不語。倒像是默然了佐瀾瀟的話。
佐瀾瀟看著他的模樣,譏諷道:“如果你肯被狄裘做了,也不至於被他拆穿!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心思。為了報父仇,你難道不是什麼都肯付出的嗎?那你的父親可是要失望了。”
隻感覺一字一句都戳在心窩裏,疼已經麻木。
不該有的心思……
不肯付出一切……
母親,你說的,還真是準呐!兒子佩服!
佐瀾瀟並沒有再繼續理會容月,而是對著空曠的密林嚷道:“狄裘,還不出來?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我的兒子,你也該還給我!”
狄裘從暗處閃出,手裏抓著一個孩童,目光銳利泛著幽綠冷光,“佐夫人果然是鄴城城主夫人。如果不是今日一試,孤恐怕就要錯把敵人當盟友了呢。”
“娘親!”徐小木一看到佐瀾瀟立時大聲呼喊,然後又看向自己的哥哥,眼帶淚光,不敢說話。他此刻已經看出來,他的娘親根本沒有放棄對哥哥的恨,更是要拿哥哥換他回到娘親身邊。娘親怎麼可以騙他?他好想叫聲哥哥,卻又覺得自己配不上做哥哥的弟弟。
“清兒!”佐瀾瀟聲音溫柔回應一聲,然後冷然開口,“你自己不敢搶人,懼怕穆染天,就抓了我的兒子作為要挾,還真是用心歹毒。”
狄裘在暗處觀察了半天佐瀾瀟對待容月的態度,心中其實有些震撼。他沒想到,一直與自己籌謀如何試探鄴城少主的佐夫人,竟然就是鄴城少主的母親。
“孤的人早就查出你日日夜裏潛入徐長壽的府邸看望這孩子。如果不是他不小心掉落了銅鎖,孤也不會發覺上了你的當!你欺騙孤一次,孤難道不該償還你什麼嗎?”狄裘說著,銳利目光更加冷寒,“穆染天已經派人保護了這個孩子,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你們的身份。所愛之人的母親出馬,他自然不會有所猜忌。孤如此做,也是為了將風險降到最低。可憐穆染天竟然一直都不知道,你是個狠心到可以利用自己兒子的人。”
容月的臉色更加慘白,穆染天竟然都已經知道了……那麼小木會跟著徐長壽日日去相府看診……如此倉促的和親聖旨……難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