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癡情已忘,血仇難消!  【求枝枝!】第三十九章 緋嫣館(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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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街附近極其繁華,因其緊臨各類驛館。凡番邦進京皆在此歇腳。捎帶中原土產、絲綢和茶葉,品嚐中原美食,自然是使臣們最樂意做得事情。是以,周邊各類商鋪雲集。
    當然,還有另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京都最大最有名的妓館——緋嫣館就坐落在南街東盡頭。
    黑雀一路跟著容月,瞧他騎馬進了南街旁的小道,猶豫著要不要報信。白日的意外,終於讓穆染天下定決心派人隨身保護容月。黑雀便是黑組中最為厲害的角色,連頭領黑九也是稍有不及。
    那條小道通往兩個地方,一是緋嫣館的偏門,二是戎族使臣下榻的使館。不論容月去往哪一處,都足夠讓黑雀頭疼。
    而此時猶豫的,卻不隻黑雀一人。
    疾墨跑得越來越慢,最後幹脆停在了原地來回踱步。容月輕喘著氣,望著幽深安靜的巷子盡頭,很久很久。
    到底該如何做?
    正猶豫間,一道熟悉身影出現在前方,容月和黑雀都是一驚!那身影很快消失,閃進了緋嫣館偏門。
    齊修走進偏門,就有小廝上前去迎。
    “相爺,您來了!”
    “嗯。確定是那人嗎?”
    “千真萬確!”
    “很好。”齊修點頭,一翻手腕兩指間便現一張銀票,“拿去吧。”
    那小廝接過銀票,諂媚笑道:“嘿嘿!為相爺您做事是小的的榮幸。”
    甲五挑了品香居三樓靠窗的位置坐下後,點一壺碧螺春,邊喝邊觀察樓下動靜,等著容月出現。緋嫣館就在品香居的斜對麵。他時不時瞧上兩眼緋嫣館門口接客的花娘,砸吧砸吧嘴,“還是公子養眼呐!”
    正悠哉悠哉之間,遠遠就瞧見甲一的身影。嘿!這小子,居然真的忍不住來尋美嬌娥了?可不大像他平日裏一本正經的做派!甲五搖搖頭,折了桌上筷子的一角,“嗖”一聲彈了出去。
    樓下甲一頭輕巧一偏躲過木筷,警覺仰頭,往甲五所在方向看去。
    甲五趕忙縮頭藏在窗後。反應如此快?肯定事有蹊蹺!
    “小二!”
    “客官,您有何吩咐?”
    “結賬!”甲五丟下一粒碎銀,就從窗戶飛身躍下。
    那小二拿起碎銀,傻了半刻,“哎!哎——!這銀子不夠啊!”
    “茶太難喝!”甲五遠遠回一句,人已經來到緋嫣館門前。
    “哎呦!這位爺好生瀟灑!瞧您那著急勁兒。”一個薄紗少女扭著小蠻腰,紅紗掠過,手臂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從三樓‘咻’的一聲就飛到人家麵前。紅萍好生感動噥!”
    甲五笑嘻嘻色眯眯湊到自稱紅萍的花娘身前深深一吸,“萍兒身上好香呐!”塗這麼多醉生粉,不怕死人嗎?
    紅萍故作嬌羞地掩嘴一笑,道:“公子在大門前這樣誇人家簡直羞死人了。不如和萍兒去裏邊兒玩吧!”
    “甚好,甚好!”甲五連三點頭,伸手勾搭上紅萍的小腰用力一帶將她攔進懷裏,二人就進了緋嫣館。
    甲五麵上笑意盈盈,心裏暗暗琢磨甲一那家夥會在哪裏。他借著與紅萍耳鬢廝磨,眼珠飄來轉去,卻是怎麼也沒在大廳裏瞥見甲一。難道這麼快就去做正事了?那點夢死散還不至於讓愣頭青不能忍耐到這種地步吧……他越發堅定事有古怪。
    甲一此刻,還當真在做正事。但此正事,非彼正事。
    “屬下參見相爺!”
    “恩,來了。可有人看見你進了這緋嫣館?”
    “有。隻是不能確認是否是相爺所料之人。”
    “無妨。”齊修不甚在意地應著,“小月呢?”
    “公子應當已經回府休息了。”
    “不要引起小月的疑心。他心思細膩,你要多注意。”
    “屬下知曉了。”甲一猶豫一下,問:“甲五該如何處置?今日之事他恐已有所察覺。”
    齊修輕笑,對上甲一的眼睛,“他還有用。”
    “是!屬下失言,請相爺責罰!”
    “起來吧。也該去會會戎王了。”齊修起身,理理整齊的藏青雲紋錦袍。
    狄裘此刻確在緋嫣館。他收到的聖旨下夾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今宵緋嫣,他宵非宴”八個字,竟是暗指明日宴無好宴。為了探清傳消息之人身份,他已經在這緋嫣館等了快半個時辰。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五聲長短錯落的敲門聲傳來,是自家的暗號。狄裘驚疑,難道傳消息的是在新朝的探子?
    “進。”
    齊修推門而入,甲一已經不見蹤影。“戎王,別來無恙!”身影沉穩老練。
    狄裘眯眼,草原天狼一般銳利的眼睛緊緊瞄上齊修,“原來是你!”
    “正是本相。”齊修點頭。
    “你竟還敢出現在孤的眼前,不怕死嗎?”說話間,狄裘已經抽出佩劍,寒光在齊修臉上映出一道猙獰可怖的疤痕。
    “戎王不想聽聽本相的條件嗎?”齊修輕笑,伸出兩指穩穩推開狄裘加注了內力的劍鋒,滴血未流。
    “難道相爺認為孤還會再相信背叛過一次的盟友嗎?”
    “會!”齊修自信一笑:“戎王此次出使,不正是為了和齊某再次合作嗎?”
    “你?!”狄裘瞪大雙眼。
    “齊某不才,沒有別的本事,可揣度人心卻一向很準。”齊修放大笑容,一張正方的臉就算此刻也瞧不出陰險狡詐之象,“如今新朝一半以上皆為本相勢力。戎王此次肯出使前來,不也正是接受了本相的相邀嗎?”
    狄裘的眼睛瞪得更加大,“蒙德礦是你的人?!”
    “蒙將軍為新朝守著西北大門,本相如何能不將他收歸門下?”齊修反問。
    “嗬!笑話!”狄裘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你如今已經是萬人之上僅一人之下的丞相,還有何所求?出賣穆染天,相爺有何好處?”
    “自是為了本相的女兒寶月,報仇!”
    齊修仍舊笑著,可這笑看在狄裘眼中卻似隱含無比恨意。他覺得後脊一陣發涼,試探地問:“穆染天登基後僅娶了你的女兒一人,如今偌大的後宮更是空空如也!這樣的恩寵,丞相莫不是還嫌不夠?”
    “你懂什麼?”齊修的臉瞬間染上戾色,“小月根本就是他害死的!此仇不報,枉為人父!”
    狄裘皺眉,“那相爺的兒子呢?你如今不計後果的報仇,至他於何地?正所謂手心手背皆是肉,相爺這般厚此薄彼不怕你的兒子傷心嗎?”
    “哼!他?”齊修不屑一笑,“不過一個替身而已。本相的兒子早就死了。”
    狄裘細細觀察齊修的表情,在心中反複推敲齊修話中的真假。真正的齊寶月早就被掉包,當年穆染天救回的不過是戎族細作——鄂驪多。鄂驪多陪伴穆染天七年之久,卻鮮少能夠探得有用情報。可見外界傳言穆染天深愛齊寶月一事,並不盡然。鄂驪多確實提到齊修為樂陽府世子立牌位一事。書信中說“修甚愛子女,對女愧疚萬分,寵愛至極。對亡世子,每日香燭不斷,祈求來世不再早夭,投身普通人家。”
    可見,今日齊修的話,有七分是真。穆染天或許真的利用了假的齊寶月,並如探子回報那般用她的死打壓朝臣,而丞相齊修確也對女兒的死耿耿於懷。
    但,既然極愛子女,當年又如何會甘願用女兒設謀為餌,會讓兒子早夭?這其中的原委,恐怕才是關鍵。
    “相爺空口無憑,叫孤如何相你?”
    “信不信由你!”齊修卻是不再遊說狄裘,隻目中有恨,“明日宴會,還望大公主選丞相公子為婿。此後,戎王與本相同在一條船上。”
    “那人可不是你的親生兒子。”狄裘冷笑。
    “今日賽龍舟,他已在眾人麵前露臉。是與不是,想必戎王自有高見。”齊修說著,又送出一本冊子,“名單之上,皆是本相的人。如此誠意,還望戎王笑納。”
    狄裘遲疑一下,並沒有接過,“那明日,孤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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