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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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立堅對樓梯下麵的人點了下頭。便轉過身看著路航。
路航和周立堅相隔大概十幾步的距離,同時抬起了手槍。冷汗順著路航的臉頰躺下,自己不能躲,一定要端穩手臂,本來受傷的右手準確率就會下降很多,再不集中注意力的話···沒錯,不要去想周立堅的子彈往哪裏飛,頭也好,心髒也好,不要管他,集中注意力!路航閉了閉眼睛,又緩緩地睜開,深呼了一口氣。
周立堅也緊緊皺著眉,這個小子的底他不知道,當然他也沒打算死在這小子手裏,所以要在他發槍前先斃了他!
“一----!”
“砰!”
“砰!”
周立堅使詐了。他隻數了一,先發了槍。子彈穿過路航的胸膛。
路航沒有馬上倒下,他在子彈穿過自己之前發出了那致命的一槍。正好穿過周立堅緊皺的眉頭。
周立堅倒下的時候,眼睛睜得很大。
“砰!”“砰!”···一陣混亂的槍聲。
“不許動!”
嗬···警察麼···終究還是來了啊···路航輕輕閉上眼睛,向後倒去,好似能聽到風劃過耳畔的聲音,周立堅死了,李澤銘你,終於能自由的···
路航的身體沉沉的摔在地麵上,嘴角滲出了鮮紅的血跡,胸膛血紅一片,明晃晃的的紅。但是他的臉卻極其的平靜,似乎還帶著笑。
李澤銘睜開了眼睛,這是···這是···?稍微活動了一下手指,眯著眼睛看了看周圍,自己的身上綁滿了繃帶,左腿被打了石膏,稍微一動,又是鑽心的痛。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簾,陌生而刺鼻的消毒水味,這是醫院···我記得我被周立堅抓住了,然後差點死掉···然後···路航!那個時候是路航來救我了!路航人呢?路航會不會死?清醒後李澤銘發瘋一樣喊道:“路航!你在嗎?路航!”李澤銘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不顧渾身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向著門口走去,左腿一軟跌倒在地,牽動了好幾個傷口,繃帶隱隱滲出紅色。
李澤銘嚐試著站起來,發現根本辦不到,於是索性就向門口爬去。“路航···媽的你個混蛋···路航···”他的理智告訴他,路航如果去了那種地方,應該必死無疑,但是李澤銘恨自己的這個判斷,既然我在醫院,說明路航他應該和我一起出來了···
正在離門口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門被推開了。一個眉清目秀大概十八九歲的男孩看見李澤銘的樣子嚇了一大跳:“李先生!醫生!醫生!···”
衝進來幾個護士將李澤銘又重新架到床上。李澤銘像瘋狗一樣反抗著:“路航!路航在哪?”
那個男孩一聽到‘路’姓,試探著問道:“李先生是在找那位救你出來的先生嗎?”
李澤銘像觸電一樣轉過頭來:“你知道他在哪?”
男孩咬了咬嘴唇:“李先生,你先冷靜一下,接受治療。然後我才能告訴你。”
李澤銘直直地看著他:“他還活著嗎?”
男孩低下了頭:“李先生,請你接受治療,要不然路哥的心血就白費了。”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炸響在李澤銘的耳畔。這算什麼···是委婉的告訴我路航死了嗎···李澤銘突然大聲咆哮到:“混賬!你別他媽胡說!路航在哪兒?”在場的護士和男孩嚇了一跳,以為李澤銘瘋了。
打過鎮靜劑之後,李澤銘又陷入了沉睡。男孩靜靜坐在窗前,凝視著李澤銘的臉,慘白的沒有血色,眼角還在流著眼淚。男孩歎了一口氣,救出李澤銘已經是三天了,報紙上已經登出了大毒梟周立堅已經死了的消息,但是具體是怎麼死的,誰殺的一概沒有提起。而路航更是完全沒有消息。男孩托著下巴:路哥這麼重視眼前的這個人,如果活著,為什麼不來看看?男孩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路航估計是和周立堅同歸於盡在那個偏僻的根據地裏了。但是這個答案對於李澤銘來說過於殘忍,殘忍到連一個外人都說不出口。
第二天的中午,李澤銘又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醒啦。”男孩有些高興。
李澤銘沒有說話,隻是漠然地看了看窗外。半晌,回過頭:“你誰。”
“我是被賣到周立堅手底下的,撞見路哥剛救出李先生,路哥說如果我能將李先生帶到醫院就會讓我自由。所以我就直接帶你來了醫院。”
“幾天了。”
“從救你出來那時候已經三天了。”男孩咬咬嘴唇,還是開了口“那個,李先生,路哥讓我給你帶兩句話。”
李澤銘突然看向男孩,眼睛睜得大大的。
“路哥讓我轉告你,一是,周立堅已經死了。二是···路哥說,他愛你。還有,周立堅他,的確死了。”說罷男孩便不再吱聲,甚至連頭都沒敢抬。屋內一片死寂。好久之後,男孩還是抬起頭忐忑地看了看李澤銘,這一看,男孩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揪出來了。
李澤銘就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嘴巴微張,臉色蒼白,緊緊攥著的拳頭骨節已經微微泛白。他就這樣,一動不動,眼睛裏麵似乎已經沒有東西了一樣,空洞地嚇人。
不知過了多久,李澤銘才緩緩地轉過頭看了看外麵的天空:“有路航的消息嗎?”
“還沒有。”
“就是沒有路航已經死了的消息?”
“嗯。”
“那路航就是還沒死!”李澤銘轉過頭看著男孩,笑了“不是還沒看到路航的屍體麼,那路航就是沒死!”
三天,四天,五天···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兩個星期之後,李澤銘已經可以靠著拐杖下地活動了,那個男孩李澤銘已經讓他回去了,不熟悉的人留在身邊反而更加心煩。他每天就是要麼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要麼就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終於在第三個星期四的時候,來了一位訪客。
是一個大概二十幾歲的圓臉小交警,他帶來了一個讓李澤銘欣喜若狂的消息----路航沒死。路航現在在第三軍醫院接受治療,剛剛渡過危險期,也就是昨天才恢複意識。路航恢複意識後,馬上就托他給李澤銘捎口信,說他沒死,叫李澤銘不要擔心。
李澤銘聽到路航沒死的消息後,不顧自己的傷有沒有好,硬要要求那個小交警帶他去見路航。交警拗不過他,便答應了。李澤銘還是坐著輪椅去的。但在路航的病房前,李澤銘執意要走進去,哪怕拄著拐杖。路航還是住在重症監護室,因為關係特殊,李澤銘被允許進去探望,並且被穿上了隔絕細菌的衣服。
“李先生,你隻有五分鍾。”
路航聽到門的響動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當看到一臉冰霜的李澤銘時,冷了幾秒後費力地說到“澤銘···好久不見。”白色的哈氣吹在呼吸機的麵罩上,聲音微弱地不行,屋子分外的安靜,所以李澤銘能夠聽清這幾聲微弱氣流的聲音。
“真是好久不見···才三個星期不見,你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李澤銘看見需要用呼吸機維持呼吸的路航心裏難受的不得了。
路航半睜著眼睛,看見李澤銘眼底的眼淚,居然勾起嘴角費力地笑了:“你···為我···哭了···”
李澤銘看了眼路航蒼白的臉,然後別過臉去。
“澤銘···周立堅···死了···你可以···自由的···”
“你不要說話了!”李澤銘看見路航就連說句話都會順著額頭淌汗,連忙打斷了他。“我不管周立堅怎麼樣!隻是我不許你變成這樣!”
路航怔怔地看著李澤銘,半晌,又笑了:“對···不起···”
“都說了你別說話!”李澤銘抓住路航的手。
路航點點頭:“最後···一句···我···我愛你。”
李澤銘抓著路航的手一僵,顫抖著將路航的手心貼在自己的嘴唇上:“你個王八蛋···我怎麼配得上!”
李澤銘看路航掙紮著好像還要說話,便歎了口氣:“別說話,聽我說。我這個人,冷漠自私脾氣還很壞,而且還有一些不幹不淨的曆史。我配不上你,但是我會留在你身邊。”
路航聽到李澤銘的這段話之後,居然哭了。這可嚇壞了李澤銘:“喂,你別哭啊,本來呼吸就困難,喂···”
路航動了動手指:“我···”
路航終究沒有說完話,隻是輕輕握著李澤銘的手,淌著淚癡癡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