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痕（29）
     “今天這倒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啦。”那少年笑著對朱雀說。
     朱雀白他一眼，說：“林芷霄還不回來？”
     少年看了我一眼，對我說：“羅姑娘回來了？”
     我點頭。
     他說：“我是江子暇，林芷霄的朋友。他正在玉帝那裏，他應該已經知道你回來了，估計再過些時日興許也就回來了。你就在這龍宮中住下吧，你本來也就是這的女主人。”
     原來是白虎江子暇，和林芷霄情同手足的神仙。
     我眼睛的餘光瞟到朱雀的臉色有些難看，於是說：“羅裳畢竟不是魚，不習慣水下的生活，我和我朋友到附近的鎮上找間客棧就好了。”
     江子暇也看了眼朱雀，說：“朱若湖你在水下法力會大打折扣，當了這麼久管家婆了，你也該回去了吧？”
     朱若湖橫他一眼，道：“你以為我想管呀？那這龍宮就交給你了。”
     江子暇淺笑，他總是在笑，笑得讓人覺得沐浴春風。
     “羅裳！”江子暇正要說話之際，兩個熟悉的人影出現了，異口同聲地喚了我一聲。
     不待我看清來人，我就被那個青色身影緊緊抱住了。
     “不是過些時日回來嗎？”阮弦開口問。
     “死龍哪等得及啊？”銀狼的聲音響起。
     他們回來了，我好想念他們，尤其是現在正緊擁著我不說話的人。周圍忽然沒了聲響，想必他們都已經遠離了。
     脖子感覺到溫熱的液體落下，他，哭了？想要抬起頭來看看，頭卻被他的大手按住。
     他輕聲說：“別看，一會就好。”
     “芷霄……”
     “誰讓你一聲不響就不見了的？”
     “對不起。”
     短暫的沉默，他輕撫我的長發，說：“笨蛋，我怎麼會怪你呢？”聲音裏滿滿的溫暖。
     “親愛的……”第一次這麼叫有些生澀。
     “嗯？”他應了一聲。
     我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愛你。”
     他似乎是愣了，過了一會輕聲地笑了，輕喚一聲：“小笨蛋，我早就知道了。”
    
     林芷霄這次回來不單是奔我來的，還是帶著玉帝的旨意。
     “什麼？！”朱若湖一驚，問：“魔書要我帶回天庭？”
     銀狼敲了下桌子說：“驚訝什麼，是王母要見你，所以正好叫你帶回去。”
     她問：“芷霄，玉帝還說什麼嗎？”
     林芷霄說：“玉帝沒說什麼，佛對我說，書是並非妖物，卻貪戀人間，為了減少人間殺戮，必須毀掉。”
     江子暇說：“你什麼時候走？”
     她說：“既然佛都這麼說了，那事不遲疑，羅姑娘把書給我吧。”她看向我。
     這個時候的她沒有平時的蠻橫，有的隻是對自己要辦的事的認真。四聖使生來便是聖獸，畢竟不是凡人，她也算是不讓須眉的巾幗了。
     我把書從懷裏拿出來遞給她，她接過，道了聲別便化作一縷火焰飄遠。
     “羅裳，你以後準備怎麼辦？”阮弦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銀狼說：“你不就跟著死龍過日子麼？”
     江子暇笑道：“銀狼說的對，羅姑娘，你就跟著林芷霄過吧。”
     見我臉紅，林芷霄忙替我解圍說：“大家別開玩笑了，羅裳年紀還小。”
     “不小不小，十五歲就可以過門了。”銀狼擺了擺手說。
     “對啊對啊，羅姑娘都過了十八了。”江子暇補了一句。
     我瞪著銀狼說：“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有默契呀！”
     他和江子暇對望一眼說：“我們兩個都是幾百年的老朋友了。”
     “又沒外人，你臉紅什麼？”銀狼不依不饒。
     最後七嘴八舌中，林芷霄帶我逃到了龍宮的後花園裏。花園裏滿是珊瑚和海芋，各種魚在這之間穿梭。色彩繽紛，早聽聞鏡湖其實是個海，果然漂亮。
     林芷霄從背後擁住我說：“漂亮吧？”
     我點頭。
     “我的就是你的。”
     我說：“你也是我的！”
     “那你跟不跟我過日子？”
     我沉默，我心跳的頻率變得特別快。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好沉重的承諾啊。
     他見我沒有聲音，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說：“小笨蛋，快說，你肯不肯？”
     他也不等我說話就又說：“不肯也得肯！”
     “怎麼這麼霸……”我另一半的話被他的唇封在嘴邊。
     我在心裏默默地決定，林芷霄我這輩子都跟你了。
     那個時候的我們，都還很年輕。
    
     五日後，我和林芷霄成親了。
     因為沒有通知過什麼人，隻有原本在龍宮裏的一些人知曉，所以很冷清，但有林芷霄這就夠了。
     那一日，滿堂紅色，襯得他的臉也有些微紅。在銀狼和江子暇興高采烈的聲音中拜天地，我在喜帕下偷偷看到他也在偷偷看我，滿臉笑意。
     晚上我坐在他的床上，心裏忐忑。他進來的時候，身上有一股酒味，估計是給銀狼他們灌的。他一下掀了我的喜帕，原本陪著我的阮弦早就看這架勢不對退了出去。房裏就剩下微醉的他，和臉狂紅的我。
     “還什麼羞？看你臉紅的，我還沒幹嘛呢。”他坐到我邊上，伸手摸了摸我發燙的臉。
     “哪有……”他有把我剩下的話都堵上了。
     吻完，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我說：“你說我們要怎麼開始？”
     “開始什麼？”他這個色狼！
     他湊進我，往我脖子裏哈了一口氣說：“你說開始什麼？嗯？”
     我被他弄得癢癢，稍稍掙紮了下。他順勢把我的紅繡鞋脫了，再順勢把我按在床上。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眼神迷離。他伸手把床幔放了下來，整個視野被紅色充斥了。下一秒他抱緊了我，狠狠地吻我。我們的衣服一件件不翼而飛，最後兩個人都是一絲不掛。
     他撫摸我羞紅的雙頰說：“我看你以後還會不會不吭一聲就不見了，我要吃了你！”
     話音剛落，就順著我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我們的眼前的路都還未知，但是我們已經深深駐進彼此心中。我們的愛流淌在血液裏，深入骨髓。即使有再多的未知，我都以為，我們都會一起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