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痕（11）
     “不過什麼呀不過，我去和璟和告別去。”話畢，我就想起來。
     銀狼搖了搖頭，拿它的該死的爪子阻止我說：“先把東西吃了，我聞到了，好香啊。這麼好的地方你還不住！真是，這年頭的孩子啊。”
     吃完東西恍然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了，詢問了一下，璟和似乎被誰誰誰叫去了。看來要找他，也要等到明天了。
     第二天，璟和來看我的時候，我向他道別。
     “你要走？”他皺了下眉，說，“多待幾天不行嗎？你就當陪我吧，行嗎？”
     “好吧，那就再多住幾天。”我拒絕的話到了口邊就變成了答應，弄得我臉部險些抽筋。
     銀狼在一旁偷笑，看到我看著它的時候嘴角抽了抽，它當即笑翻在地。
     “它怎麼了？”璟和見銀狼在地上打滾問我。
     我說：“瘋了！”
     “那我找個禦用的獸醫給它來看看。”璟和很一本正經地說。
     銀狼登時全身僵硬了一下，翻了個身，坐正，睜大眼睛看著我們。我和璟和見狀，笑得前仰後合。銀狼眼睛眯了起來，衝我吼：“笑什麼笑！”我們笑得更厲害了。
     兩天，陪著璟和在皇宮裏逛了逛。皇宮也真夠大的，偶爾出去還要坐轎子。並且，這兩天下來，還隻逛了幾個地方而已。偶爾會見到打扮得很氣派的皇子，或者嬪妃。對璟和都還算友好，璟和不需要多行禮，我作為民女隻能被迫無奈行禮，弄得我很不習慣。
     “你不喜歡行禮吧？”他問。
     當時我們正走在某個小湖邊，碧波蕩漾，陽光很溫暖。
     我點了點頭。
     “這是宮裏的規矩，苦了你了。”
     “嗬嗬，沒事。”我心想反正我不會在這住太久。
     見無話看說，我隨口問了句：“你為什麼會來長安？”
     “我啊，來玩的。”他撓了撓頭發，說，“父汗叫我來大唐看看長長見識。”
     我笑了笑。
     “璟和，我在這住了幾天了，我想我該走了。否則我的朋友要擔心了。”我抿了抿嘴說。
     “嗯，那，我明天早上送你出去。”他沉默了一會，微笑著說。
     我說：“謝謝。”
     “羅裳，你很漂亮。”他忽然定定地看著我。
     我愣了一下，“謝謝。”我還是隻有這兩個字能說，臉頰有點微熱。
     “你還真的很特別。”他先是低了下頭，然後揚起笑臉對我說。
     “這次是哪特別了？”
     “不知道，就是特別，跟比的女孩子不一樣。”他搖了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微笑了下，不再說話。也許是因為我和他來自不同的時代，出生不同，千年的時間，蒙漢兩族不同的文化，造就了我對他來說很特別的印象。千年的時間，世間多少滄桑變故，我於這個世界而言是不是依舊是個突兀的存在？
     璟和送我回了暫住的地方，便道了聲別，走了。我走入房中，銀狼趴在地毯上，見我進來，抬起了頭。
     “明天我們就走吧。”我坐到它邊上的地上。
     “那明天我先自己出去，到了城的東門外一直朝東走和我會和。”
     “你要怎麼出去啊？”我問。
     它說它自有辦法，叫我別多問。
     “那我們明天去哪？”
     銀狼又閉上眼趴下，說：“鏡湖。”
     “咦，那不是傳說有條蒼龍？”我想起了舒悠告訴我的。
     銀狼冷笑了下，重複了句：“傳說那有條蒼龍。”
     “怎麼了？”
     “沒什麼。”它緊閉了雙眼，養神。
     我不打擾它，天色已經晚了，我便也吹燈睡覺了。
     早上，璟和來接我，備了輛馬車。通過宮門口的檢查後，我原本就想下車自己前往東門。璟和阻止了我，送我去了東門。這次出宮，他帶的侍衛不多，但也是一種保護。
     “會再見的，對吧？”到了東門口，停下了車，他問我。
     我點頭，剛想說什麼，卻被突如其來的沾血刀鋒硬生生地打了回去。他們又來了，那群黑衣人。銀狼選擇的東門正是長安城中進出人數最少的地方，門口的侍衛也很鬆散的樣子。幾個護送的侍衛已經被殺了，脖子上均有一道血痕，看來是一擊斃命的，怪不得沒聲音。那麼現在就剩下我和璟和了，黑衣人人數也不是很多。藍蝶瞬間飛出，他們都已經有所防備。
     “他們是上次剩下的。”璟和在我耳邊說。
     他們有五個人，我們隻有兩個。無可奈何之下，我對璟和喊道：“璟和刀給我！”
     璟和把他手上的刀扔給了我，我接過，劃開手掌。修羅蝶這次吸入的我的並不多，反倒是在地上幾具屍體上掠過，藍光大盛。那幾個黑衣人在幾次抵擋下，終究因為速度不夠快，被我找到間隙，修羅蝶噬咬過的人均一變為枯槁的屍體。
     在我正對付眼前的人時，璟和一記慘叫傳來。他的胸膛被一劍貫穿，我微微震了一下，修羅蝶從我臉龐掠過，飛到了刺殺璟和的人脖子上，那人霎時倒下，臉容變作皺紙一般。等待周圍的聲響都沒有了，修羅蝶停到我肩頭，我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璟和……”我走到璟和身旁，他已經沒有知覺了。
     修羅蝶翅膀動了一下，飛到跑來的銀狼身上。我看向銀狼，它走近我，歎口氣。
     “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別哭了。”它看著璟和對我說。
     我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銀狼說：“把劍拔出來！”我一驚，把璟和身上的劍拔出來他不是立刻雪崩而死？“快拔！”銀狼聲音加大了，我也不多想，拔出了璟和胸口的劍，血飛濺出來。銀狼在我退後之後，用璟和的血在他身旁畫了個法陣樣子的圖案。它閉上眼，口中喃喃念著什麼。忽地，鮮血回歸璟和體內，璟和胸口的傷口刹那間愈合。
     在我正兀自驚訝之際，銀狼對我說：“這隻能保他的命，要讓他醒過來，還是隻能去管那個人借龍珠。”
     “龍珠……”我喃喃念道。
     銀狼背起璟和，說：“你等我會，我把他送回宮。”
     目送銀狼帶璟和進城，風輕拂臉龐，帶來血腥氣味。黃綠的草地，中間偶有野花冒出，正是上午，風吹來，有些涼意。修羅蝶盤旋到我肩頭，我顫抖了一下。忽然才發現剛才雖然鎮靜，但其實很怕很怕。我雙手抱肩，感覺到冷，江湖險惡啊，師父說叫我當心點，這三個字果真是值得好好思量的。
     “去哪？”待銀狼回來，我召回修羅蝶，騎上它問。
     “鏡湖。”它說完就出發了。
     “鏡湖蒼龍，不是傳說，是真的！”銀狼邊說邊邁開步伐朝東南麵跑去。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到周圍的景物都變換了很多了，我才驚呼：“什麼？！真的？！”
     銀狼邊跑邊說：“的確，而且這條龍，你認識。”
     “我認識？”我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是誰。我問銀狼：“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