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痕（8）
     “那我從何下手？”
     “這本是你們一族的聖物，當年為了它，你們羅家慘遭滅門。從那以後便沒有人知道關於它的秘密。而你們中幸存的用它穿越時空，從而減少了武林紛爭。”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你們家中的女子，一到十七歲便會再回到這個時代，這本書跟不跟著一起來也沒個定數。但它一直是會落在少林寺，我會替你們保管，別的，隻能靠你們自己了。”
     “那又怎麼能再穿越回去？”我想母親她們後來都是回去了的。
     他說：“這，老衲不知，這書是個媒介，方法不是你們世代傳承的嗎？”
     我歎了口氣，母親和祖母去世過早，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
     “今後施主帶著它準備怎麼辦？”
     “走一步是一步吧。”我苦笑了一下。
     “那位小施主可還好？”他問的是葉揚。
     “多謝您記掛了，他很好。”他應該很好吧。
     當我拿著書走出密室時，銀狼看了眼書，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們沒有在少林寺多逗留，拿了書就直接走了。等到我們出了寺門問題就來了，我們要去哪裏？
     “去長安。”我對銀狼說。
     長安城，繁華街景。可惜我們隻能在僻靜的地方，銀狼怎麼說都是匹狼。不過長安裏麵什麼人物都有，看到銀狼的人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大概也已經司空見慣了。我們來到將軍府門口的時候，兩個新來的侍衛在門口擋住了我們。銀狼衝他們呲牙咧嘴地輕聲咆哮了下，他們抖了抖，依然不讓我們進去。
     “姑娘，你是誰？”新換的侍衛不認得我。
     我說：“我是……”
     “這不是羅姑娘嗎？”管家忽然開門認出了我，忙招呼我說：“快，裏麵坐。”
     走到大廳，他讓我稍作休息，他馬上叫少爺出來。所謂的少爺不就是風輕揚嗎？那個白衣如雪的男子，讓我魂牽夢繞了這一年多。
     ”羅裳？”一個不確定的聲音，他就站在我的身後。
     我轉身，銀狼走了出去。他的容顏略顯憔悴，他的聲音恍若隔世。再見麵，我們都還是以前的我們，人生若隻如初見那多好。
     “羅裳……”他頓了一下，“你回來啦。”
     我點點頭，問：“還好嗎？”
     “不太好。”他的眼中閃過憂傷的神色。
     我也不知該說什麼，他走近，看著我。
     “羅裳？！”風輕揚剛想說什麼，去被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斷。葉揚非常成功地打斷了我和風輕揚的煽情片段，他真會挑時間。
     葉揚質問似地對風輕揚說：“羅裳回來了也不說一聲，你什麼企圖啊？”說完還吐了吐舌頭。
     我走到葉揚跟前，笑著說：“喲，長高了不少。”
     “當然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剛回來。”風輕揚說。
     葉揚問：“你這一去就是一年，我們都很想你啊。你都去幹嘛了？”
     “去昆侖山當然隻能是拜師學藝啦。”我笑了笑說。
     “那你都學到了什麼？”他們兩個異口同聲地問。
     我伸手召了隻藍蝶，葉揚登時胸悶地說：“我當時怎麼沒跟你一起去。不過，昆侖山不是常年積雪嗎？你怎麼受得了？”
     “其實寒冰……”“啊——”我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外有女人的驚叫聲，接著就是“誰家的狗沒人管啊？這麼大匹放在這院子裏！”“吼——”銀狼的吼聲傳來，聲音中有些怒意。
     我連忙跑了出去，看見銀狼正對這倉玥咆哮。
     “怎麼了？”我上前問銀狼。
     它說：“那女的先是尖叫了一聲把我嚇了一跳，接著竟然把我當成狗！”
     我輕聲笑了笑，銀狼還很惱怒，但似乎不想傷害倉玥，乖乖地在我邊上趴下。
     倉玥失色的花容再度慘白，看著我，問：“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了？”我反問了句，摸著銀狼的頭說：“麻煩你下一次有點嚐試，它是狼，不跟你同類。”銀狼笑了。
     她拔劍指著我說：“你說什麼？”
     我一臉不以為然地說：“它的確不跟你同類呀，你也是狼嗎？”
     她氣衝衝地收了劍，風輕揚和葉揚早在一邊看好戲似地站著了。倉玥順勢跑到風輕揚跟前說：“你看，她欺負我。”
     我心裏不是滋味，騎上銀狼，對它說：“我們走，這裏不適合我們。”
     銀狼點了點頭，邁步正要走。風輕揚果然喊道：“羅裳，不許走！”你喊吧，你再喊也沒用，當初我要去昆侖山的時候你怎麼沒有叫我不要去呀？剛才看到倉玥就回想起了那時的種種，我還是有點怨她和風輕揚的。銀狼走得比平時慢了很多，我問：“你今天走這麼慢幹什麼？”
     “等那個年輕人掙脫那個凶婆娘追上你。”它的回答讓我想撞牆。
     我敲了下它的腦袋，說：“白養捏了，快走，我不要他追上來！”
     它很老成地說：“你要不要他追上來我還不清楚呀？”
     我又敲了下它，不說話了，由得它了。我並不確定風輕揚會不會追來，對一切我都已不確定。就在我在想這些的時候，白玉扇墜從我腰間滑落。我伸手去抓，結果整個人從狼背上摔了下來。
     “林……”銀狼沒把話說完就咽了下去。
     “怎麼了？”我看那扇墜沒事，爬上狼背問。
     它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我揉了揉摔痛的地方，準備找間客棧住下來。就在一片喧嘩中傳來了葉揚的呼喚聲，以及風輕揚焦急的容顏。他看到我了？
     “都是你太顯眼了！”我敲了下銀狼的腦袋。
     它甩了甩頭說：“不要什麼都怪我。”
     “羅裳，跟我回去！”他走近了說。
     我看著風輕揚，良久，當葉揚也跑了過來後，說：“不了，倉玥不喜歡我。”
     風輕揚很難得地罵了句說：“關她屁事，你跟我回去就是了。”
     葉揚比我先開口，說：“風輕揚，我不能出來太久，我先回去了，羅裳交給你了。”說罷，看了我一眼，深深的眼眸，轉身，跑了。
     “你跟我回去，好嗎？”風輕揚繼續說。
     我說：“風輕揚，有些事情來不及了就是來不及了，我們麵前太多阻礙。”
     他的手伸向我，說：“那你願意跟我一起跨越那些阻礙嗎？”
     我搖了搖頭，說：“沒用了。”
     他的手縮了回去，他低著頭，說：“那麼，我以朋友的身份邀請你暫住將軍府，可以嗎？”
     “可以。”我不忍心再拒絕他。
     我跟風輕揚並排走回將軍府，銀狼跟在我身旁。兩人之間的氣氛冷得像冰，讓我心寒。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跟他糾纏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辦完事我就找方法回家。那樣我們就可以忘記彼此，即使有牽掛，時空也會隔了一切。更何況，上海那樣繁忙的城市，很適合療傷。
     我們走著走著就到了將軍府，深深的庭院。風輕揚走進府中，吩咐下人帶我去客房，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自己房間，鎖上了房門。我看了一眼他的房門，歎了口氣。會好的，過段時間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