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劍已封塵 第五十二章 撲朔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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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撲朔迷離
帶著滿腹疑團,允禵隨著素素進了隆福寺。
素素惦記女兒,想為女兒求福。允禵想起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心中也有念想兒。看素素虔誠的向佛陀祈願,自己也撩袍跪倒,為二人的未來祈禱。
素素搖搖簽筒,掉下一根簽子。因為是兩個人,允禵接過搖了三下,卻沒有簽子掉下,不解的看看素素,大概都是一個吧?撿起來,打開一看,隻有一句話“從來好夢容易醒,琉璃易碎彩雲飛”。素素的臉刷的就白了。
允禵一把搶過來,狠狠的扔到地上,說道:“什麼唬人的東西!這裏的主持呢!”眼瞅著就急了。素素趕緊拉住他,說道:“無妨。無妨。且問問如何解,再說吧!”
主持已經聞聲趕來,見一中年男子怒氣衝衝的看著他,隱隱有王者之氣;旁邊的婦人,氣質清華,神態嫻雅,兩個人都不是凡品。主持趕緊上來見禮。素素攔住允禵,向主持還禮。恭敬的遞上簽子,請求解簽。
主持暗暗猜度二人的來曆。一眼看到允禵腰間掛著的翡翠玉龍墜,結著杏黃的穗子,知道是個大有來頭的宗室,怕還是哪個阿哥王爺。不敢怠慢,先請到客房休息。
上了茶,允禵和素素都不介紹自己,主持也不敢問。拿著簽子,沉吟良久,說道:“兩位求得什麼?”
素素道:“求福。為小女求福。”饒是她久曆風霜,此時也禁不住有些哽咽。允禵握住她的手,狠狠的瞪了一眼主持:你要是敢亂說話,我就拆了你這座廟!
主持打了個冷戰。想著該怎麼繞過去,說道:“女施主想必也明白,這個簽子是個下下簽。縱有福氣如天高海深,最後也會風流雲散,渺無蹤跡。而且,來得快,去的也快!”
素素嗨呀一聲,癱坐在那裏,心道:難不成要報應在年兒身上了?
允禵真想殺了這個滿嘴胡說八道的家夥。奈何素素癱在懷裏,不敢亂動。
主持也有幾把刷子,不然就白活這麼多年了。摸摸自己的白胡子,仙風道骨的說:“不過――”頓在那裏,不肯說下去。
允禵再也忍不住了,還敢拿爺一把?“有屁快放!”手一抄,抓了桌上的茶杯砸了出去。
咣當,嘩啦,砸在對麵的牆上,嚇了主持一跳,再也不敢拿腔捏調。趕緊說:“這個簽比較怪,上半句說的是求簽的人,下麵才是被求福的人。是講對求簽之人來說,那個被祈福的人就象她的一場好夢一樣。所以,解簽之道也很簡單,就是割斷彼此的聯係,這簽上的話自然也就不起作用了。”
“放屁!”允禵勃然大怒,“沒見過你這麼油嘴滑舌的出家人!分明是胡言亂語,蠱惑人心。來呀,――”候在門外的侍衛應聲而入。允禵道:“把這個賊禿給我拖出去打死!”
“且慢!”素素驚醒過來,對允禵說:“鬼神之說,信之則有,不信則無。何必連累這些侍奉的人。”揮手讓侍衛下去,對允禵說:“這種解法也是聞所未聞。不過,我的錯事做得實在太多了,以後為了年兒也該多做善事,積福消災。”
允禵冷笑道:“要說報應,該遭報應的人多了,怎麼都沒見!老四不該嗎?老十七不該嗎?不都活的好好的。你不要亂說話。今兒就不該來!咱們回去,想看什麼花,家裏種去。到這種地方――鬧心!”扶起素素,也不理主持,出了客房。
主持擦了擦汗,心說:看來老衲前世真的積了德,躲過這個煞星。
阿彌陀佛!
踏出佛門,允禵突然想起,自己的願望還沒解呢?難道……
回到泥人攤位,素素取了自己的泥人。跟著允禵回了府。
走到半路,讓老虎和其他侍衛搬著買來的菊花先回去,自己和允禵慢慢溜達。允禵見她眼神詭異,不知又要搞什麼鬼。心裏卻是躍躍欲試。
素素似乎對京城很熟。可以想見,當時每天晚上她在各家竄的時候,還有從老十三那裏逃出來躲避追殺的時候,仗著熟門熟路,得了多少的便宜。素素告訴他,熟悉道路是逃生的基本技能。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第一件是就是摸清這裏的地理情況。
正說著,突然,素素一個閃身,猛地一帶允禵,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靠在牆邊。允禵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陣風從身邊掠過,擦身而過三個人。
素素輕咳一聲,那三人突然站住腳步,回身的刹那,允禵覺得唇上一熱,竟是素素主動吻了上來。這裏是街道!
雖然是僻靜無人的轉角,可是,允禵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身後還有三個大活人呢!
隻是蜻蜓點水,素素已經很快地離開他。允禵暈頭轉向,就聽素素嗔怪道:“討厭!”從來沒聽到那麼愛嬌肉麻的聲音。允禵的雞皮疙瘩一顆顆的往外冒,身不由己的被素素一推,和那三個大老爺們站了個臉對臉!
“哎呀,”素素“嬌羞”的捂住了臉,跺了一下腳,閃身跑了出去。允禵這才發現,拐兩個彎就是自己的府邸。
“十、十四爺!”三個跟蹤的侍衛滿臉通紅,語無倫次的請安。允禵發誓,素素現在一定蹲在哪個犄角旮旯偷樂呢!虎著臉說道:“看,看,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素素無聊起來,絕對無聊。
允禵摸摸嘴唇,不過這可是她主動的啊!感覺似乎不一樣呢!
兩人回到府裏的時候,天色已晚。
允禵心懷鬼胎,把一幹人等擋在院外,準備一雪方才戲弄之“恥”。
塔布貼著門縫聽到裏麵主子驚呼了一聲,隨即沒了聲息,捂著嘴巴,嘻咪嘻咪的樂。老虎在他身後探探頭,拍拍塔布,說道:“走吧,吃點飯去。爺且得樂會兒呢!”換人布防,安排妥當之後,帶著一幹人等,到外麵吃些東西。塔布又仔細檢查了伺候的人,特別囑咐秀嬸,不許任何人進去,方才放心的走了。
秀嬸找了個凳子,坐下休息。想著自己家的主子和老爺,心裏暖洋洋的。秀嬸發現,其實主子很害羞,不像府裏其他的福晉夫人那樣總是喜歡湊在一起嚼舌頭。聽說,主子是江南的漢女,自然是溫婉秀麗。可是她也見過的其他做了貴人的漢女,最後誰不是見麵三分笑,背後一把刀。在這深宅大院待久了,心也變黑了。為什麼自己家的主子沒變呢?有時候想著要告誰一狀的時候,看著主子的眼睛,突然就不敢了――好像她什麼都知道似的。那些小九九也就煙消雲散了。
遠處隱隱傳來咯咯的腳步聲,秀嬸一下子就聽出來,是花盆底敲打在青石板上的聲音。睜開眼睛,遠遠的走來庶福晉伊爾根覺羅氏。
秀嬸趕緊站起來,一個丫頭模樣的女孩子上前說道:“秀嬸,我們福晉求見王爺。”畫喬的丫頭都稱呼她福晉,這個是她的貼身丫頭夏鴻。和真正的吳氏都是畫喬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頭,兩人的關係一向不錯。
秀嬸為難的看看根本沒打算停下來的庶福晉,上前行禮,說道:“給庶福晉見禮了,庶福晉吉祥。”頓了頓道,“王爺剛回來,正在休息。這會兒怕還沒起呢!”
畫喬停下腳步,皺皺眉頭,看看天色,說道:“王爺剛回來,用過晚膳了嗎?”
秀嬸道:“還沒有。”問什麼答什麼,千萬不要多嘴。
畫喬看看裏麵,大門禁閉,說道:“怎麼把門都關了?”
秀嬸道:“回庶福晉,是王爺自己關的。”
夏鴻哼了一聲,要說什麼,被畫喬製止。畫喬笑著問:“吳氏回來了嗎?”
秀嬸道:“回庶福晉,主子和王爺一起回來的。”
夏鴻終於忍不住道:“秀嬸,你那是對福晉說話的態度嗎!誰給你的膽子?”
秀嬸還是陪著笑說道:“秋鴻姑娘,這話可折殺我了。老奴是一點也不敢怠慢啊!您還要知道什麼,盡管問。”
夏鴻被堵的啞口無言,問什麼?問十四爺跟誰睡?那不是找死嗎!
畫喬沉吟了一會兒,不甘心的看看大門,說道:“秀嬸你去通稟一下,請王爺過來用膳!”
秀嬸笑嗬嗬的說:“塔布公公吩咐了,十四爺今兒晚上在園子裏吃飯。我們就是在這裏等吩咐呢!”
畫喬站在那裏半天沒說話,夏鴻擔心的看著她,隻要有一絲示意,她立刻敲門!怎麼說,他們也是王府的當家主子。
秀嬸知道庶福晉已經急了,自從那次團圓飯不歡而散之後,王爺再也沒去過庶福晉那裏。庶福晉有什麼事情都是白天在書房或者堂屋裏說,連這個園子都進不去。秀嬸奇怪為什麼主子不做做好人,勸勸王爺,說出來也好聽些。雖然大家都知道,就憑她做得那些事兒,王爺沒找她算賬就算不錯了。
“秀嬸,”畫喬終於開口說話了,夏鴻腿一哆嗦,就要邁步上前,隻聽畫喬說:“那你就等爺吩咐吧!”嗯?夏鴻和秀嬸都是一愣。“我去廚房那裏吩咐一聲,給爺溫著。”說完轉身走了。
秀嬸有點吃驚,愣在那裏。走了兩步,畫喬停下,轉身對秀嬸說道:“吳氏不願意見我,我就不強求了。你帶我傳個話兒,十四爺需要她照顧。平日裏愛惜些身子。需要什麼就到我那裏去拿。她跟著爺,這些年也不容易。”話音微帶哽咽,聞之令人辛酸。
秀嬸福身送別,想起十幾年來庶福晉熬到今天也不容易,心裏跟著歎氣。
“見過額娘,”迎麵走來一位麗人,神態倨傲的給畫喬行禮。畫喬微微抬高下頜,眼角掃了一眼,手也沒抬:“起吧。”直著走過去。
那位麗人輕輕向旁邊一閃,低聲說道:“今兒大阿哥叫了兩個丫頭到房間裏玩耍,很是高興呢!哦,對了,額娘,那個崔氏有身子了,額娘能不能多照顧照顧。”是弘春的嫡福晉秋屏。
畫喬銀牙暗咬,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去安排好了。如果大阿哥沒什麼意見,我就沒意見。”
“額娘慢走!”秋屏得意的讓到一邊。走了一段距離,隱隱約約身後傳來低低的嬉笑:“德性,瞧她那個騷樣兒!老少爺們兒都不要了吧,活該!”
允禵睡得半夢半醒,覺得耳朵癢癢。隨手一揮,好像打著什麼。懶洋洋的睜開眼,是素素大大的笑臉。伸個懶腰,側過身子,抓住素素亂動的手,親了親,開口問道:“做什麼壞事呢,這麼開心?”剛剛睡醒,聲音有些暗啞。
素素探過身子,去取床頭溫著的水。赤裸的上身正落在允禵的眼中,嘴角含笑,微微抬起頭,含住吊在眼前的“木瓜”,輕輕的親吻。素素臉一紅,掙脫開,把水遞給他,嗔道:“沒個正形,喝點水!”刺溜,鑽了回去。
允禵也不爭辯,笑嘻嘻地喝了水。隨手放在床頭,繼續抱佳人入懷,滿足的籲了口氣。“還沒說呢!剛才做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素素一邊費力的壓住無論如何也壓不住的大手,一邊說道:“沒有啊!就是看見你耳朵垂兒好大啊!想著要掛多大的金環呢!”
允禵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耳朵,嗬嗬的笑了:“這兩年好像是比以前大些了。”
素素放棄和他的手鬥爭,索性攬住他的腰,就讓他摸去吧。
“素素……”
“嗯?”
……
“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無聊!”
“對了,你再親我一下吧。就像今兒白天那樣。”
“啊呀!你不是都算過帳了嗎?怎麼又提!”
“那裏三個侍衛呢!你害我麵子丟大了。來,香一個。快點……”
晤……
塔布換了秀嬸,守在外麵。
十四爺始終沒有傳膳。
桌上是大小不同的泥人,底部已經被素素用特殊的小刀劃破,看起來就像是本來如此。取出紙條交給允禵,允禵接過來慢慢的看著。
“十四爺,”塔布在門外輕聲回稟:“昨兒您買的泥人送過來了。”
允禵疑惑的看看素素。素素道:“多給了那麼多錢,自然要多辦事。不然怎麼能辦成百年老店呢!”
如法炮製,這兩天的情況,還有前因後果漸漸搞清楚了。
那個所謂的二舅哥是個敗家子兒,以前欠了一屁股的高利貸,有人幫他還了一部分,是鄭家莊的小理親王,說是看在十四叔的麵子上。
查來的消息還說,已經有至少三撥兒人在監視著這個敗家子兒,其中一撥兒是鄭家莊的人,另外一撥兒不太清楚;還有一撥兒是果親王府的人。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允禵竟然在當天晚上和他一起喝花酒的人名單裏發現弘春的名字!
猛的把紙條團成一團,允禵狠狠的一拳擊在桌麵上。茶盞跳了兩下,一歪――,素素伸手一抄,堪堪扶住,滴水不漏。老虎看看塔布,歎服的點點頭。就聽素素說道:“你也不用生氣。我看這裏麵還有怡王府的阿哥,或許隻是個應酬。”
允禵道:“老十三要是活著,非得氣死不可。這不是明擺著嘛!我以為有八哥和九哥留下的門人幫助,他能有點出息。你看看他們,張狂耀世,絲毫不知收斂。做得那點子齷齪事兒都擺在桌麵上!”
素素拿過紙條,在手裏揉了揉,已經變成一堆粉末。放在花盆裏,埋了起來。這些特殊材質做得紙,其實是可以吃的。不過考慮到不能太刺激允禵,素素沒有吃。反正在盆裏,澆水也就化了。
允禵背著手,在屋子裏來來回回的踱著步。過了一會兒,坐在太師椅上,長久的不說話。素素輕輕的問:“要不,我去看看?”
“不,你不能出去。誰都不能出去。”允禵道:“看樣子,那個不知名的一撥人,應該是宮裏的人。弘曆這個娃娃可不簡單呢!弘春這個猴兒崽子,給爺惹多大的麻煩!我們不去吳家了,但是――,老虎,過兩天,你帶個口信,告訴姓吳的,讓他們老實點。然後――,”允禵沉吟了一下,臉色沉沉,“你去一趟舒哥兒那裏,好久沒回了,看看吧……”
大雪這天,北京城飄起了雪花。
年兒從雪地裏抓了一隻小鳥,大概翅膀打濕了,撲棱棱的飛不起來。搖搖晃晃的捧到允禵跟前,“阿瑪,鳥,鳥!”允禵正在畫畫,腦子裏還想著昨夜的風流。冷不丁聽女兒說出這麼個字兒,以為自己哪裏不妥。臉一紅,趕緊站直了身子,才發現年兒手裏的小鳥。知道自己想歪了,尷尬的笑笑的,蹲下身子,看年兒炫耀著她的寶貝。
“找個籠子,好好養著,如何?”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肩膀輕輕的搭上一隻手。允禵也沒回頭,輕輕拍拍那隻手,拉著她一起蹲下欣賞著女兒的傑作。
素素以為他默許了,正要吩咐秀嬸取籠子來,允禵看著小鳥突然說:“年兒,放了它好嗎?”
“為什麼?!”玩得正高興的小女孩有些憤怒。
允禵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眼神有些迷離:“因為,它屬於天空啊!隻有在天上才能找到它的位置。關在籠子裏,他會不快樂的。”
素素一震,默默的低下頭。
年兒歪著頭看著阿瑪,有些不明白。回頭看看額娘,還是不明白。小嘴瞥了瞥,額娘好像不是很開心哦。算了,放了就放了吧。不甘心的點點頭,跑到門外一扔,拍拍手又回來了。背著手看看比肩而立的阿瑪額娘,怎麼都哭了?
素素抹抹眼淚,笑著問年兒:“放了?”
嗯!點點頭,這個笑容一點也不好看!
熟悉女兒的素素無可奈何的搖搖頭,走出門去。一會兒,就捧著那隻小鳥回來了。對年兒說:“它受傷了,等治好了再放?”
哦?年兒坐在允禵的懷裏,含著手指頭,烏溜溜的眼珠四處亂轉。允禵看看素素,感激的點點頭。明白了,年兒學著允禵的樣子,跟著點頭,頭上的紅色小辮兒前後亂晃。
允禵笑著拍拍她,“小鬼頭!”
窗外是紛紛揚揚的大雪,一派銀妝素裹。
素素打發年兒睡覺,給允禵燙了壺酒,自己慢慢的泡茶,兩人坐在暖閣裏賞雪。家人來報:“和親王來了!”
中秋過後,兩人幾乎不出門。自從被老和尚一頓亂說之後,允禵更是不允許素素再拜廟,愈發的無可去之處。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好在兩個人都習慣了,沒覺得有什麼不方便。
自從允禵發現鄭家莊行蹤後,素素斷絕了吳家的一切消息。吳家人安享素素帶來了富貴榮華,也不在意是否和素素見麵。那個二舅哥還是不斷的欠著高利貸,但是已經沒有人替他還了。他的大妹子還是王府的一名媵妾,甚至連家也不管。放高利貸的終於沒了耐心,把他打的半死,已經在家躺了兩個月了。
至於弘春,允禵猶豫了很久,終於什麼也沒做。
臨近年關,太後從宮裏賞了不少東西,分別給伊爾根覺羅氏和吳氏。乾隆也賞了好幾壇進貢的好酒,允禵開心不已。
“和親王踏雪而來,幸甚幸甚!”允禵客氣的抱拳施禮。弘晝趕緊回禮:“十四叔,可折殺小侄兒了!”
彼此見過禮,弘晝和允禵東拉西扯,一邊喝酒,一邊賞雪。素素正要識趣的退下去。允禵一把拉住她說:“你去哪裏?”
素素道:“我回屋把你那件披風繡好。兩位爺慢慢聊。”
允禵沉吟了一下說道:“也好。你哪裏也不要去,我一會兒去找你。”
素素嫣然一笑,點點頭下去了。看來早就是習慣了。弘晝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切,待素素出去後,對允禵說道:“十四叔,您老可真有福氣啊!小侄聽春和(傅恒的字)說,十四嬸幾乎沒變化呢!”
允禵擺擺手,道:“那小子又亂說!哪有不老的。她老了,我也老了。”連連搖頭,仿佛往事不勝唏噓,“跟著我,她也沒怎麼享福。是你十四叔對不起她啊!”
弘晝感興趣的問道:“哦,聽說那時候十四叔還在西北吧?怎麼回事?”
允禵立刻精神百倍的回憶起來,說到地名的時候,偶爾有些記不起來了,還要弘晝提點。不過素素每天穿的什麼衣服,卻是如數家珍。
說了足足有兩個時辰,素素過來送些點心,這才打斷話題。弘晝道:“其實今兒來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想著前兒求婚不是十四叔不同意嗎,我就老琢磨著,這麼漂亮的丫頭,小侄也得沾沾光。這不太後這兩天總覺得膝下少點什麼,就想起來十四叔的寶貝了,能不能領進宮,玩兒兩天?”
允禵笑道:“年兒還小,身子又弱,怕進宮給太後添麻煩。”
弘晝道:“十四叔誤會了。我是說,如果十四叔願意,能不能帶著十四嬸和年兒一起進宮看看。太後也很想見見十四嬸啊!當年,十四嬸一曲動聖心,在宮裏已經成為傳奇。連我也想沾光聽聽。”
允禵臉色一沉,苦笑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素素為了當年的莽撞已經付出了代價,如今也不過是個廢人。幸好先皇有施恩之心,才使她得以苟活至今日。還請五阿哥高抬貴手,放她一馬吧!當年事就不要提了。”
弘晝嘿嘿笑了兩聲,摸摸嘴邊剛剛冒出來的青髭,說道:“嗬嗬,是我冒昧了。十四叔別介意啊!我這不是也是聽十六叔說的嗎!瞎說的,瞎說的。嘿嘿!”
允禵有點意外。這個弘晝也未免太不按牌理出牌了,想起他以前胡謅的結親一事,難道真的是他的一時心血來潮,自己多心了?這裏正在沉吟,那邊弘晝又說了:“對了,不如我收年兒做義女如何?將來,人家說起來,我家也有個丫頭沉魚落雁,傾國傾城!那多體麵!”頭一昂,眼睛迷起來,仿佛已經有人在誇“他的”孩子很美了。
這倆兄弟玩兒的什麼花招。允禵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本來就是一家人,不過論輩分,年兒是你的堂妹。”
弘晝的臉立刻垮了下來,習慣性的摸摸青髭,像模像樣的長歎一聲:“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這回連允禵都樂出來了,抿了口溫酒說道:“五阿哥,別再拿小女打趣了。自從上次提起,我這門檻都快被提親的人踏破了。您還讓我這把老骨頭消停幾天嗎?”
弘晝不經意的問:“誰那麼大膽,敢和五爺搶寶貝?”似乎瘋癲勁又上來了。
允禵道:“我這裏還有他們的拜帖,要不要看看?”扭頭示意塔布。塔布會意,出去取了拜帖。回來遞給允禵,允禵看了看,厚厚的一摞,交給了弘晝。
弘晝笑著接過來,收好了,說道:“還是十四叔明事理,回頭我得教訓教訓他們,就算是侄兒的堂妹,也不能便宜了他們。”
“慢著,”允禵道:“五阿哥就這麼拿走了,萬一這幫人被你嚇的都不敢來了。你讓你十四叔到哪裏打秋風?這麼一大家子都喝西北風啊!”
弘晝哈哈一笑,說道:“這個簡單。皇上把先皇當年的潛邸的財產都給我了。侄兒正愁怎麼花呢。這麼著,我有一處溫泉莊子,裏麵的水甚好;還有一處莊子靠著玉泉山。如果十四叔不嫌棄,還請笑納。
允禵滿意的擺擺手:“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氣。既然是弘晝的孝心,那十四叔就不客氣了。”
弘晝一點頭,笑道:“多謝十四叔賞臉。”
頓了頓,弘晝道:“那進宮的事兒……”
允禵道:“給太後請安原本是應當的,等雪停了,就讓素素帶著年兒過去。”
正月十五過後沒幾天,錦寧久病難醫,終於謝世。弘明痛不欲生,大病一場。允禵把永忠接過來,素素帶著孩子,總算慢慢好起來。
乾隆四年的正月,輔國公府在一片淒風苦雨中度過。為了避諱,允禵禁止任何人出門,包括弘春,也被嚴密的看管起來。
============偶是得意滴被評人,繼續勤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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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halfheart和暮雨,謝謝大家的長評。咋說捏,偷著樂了很久滴。嗬嗬……
23日更新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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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給配了一台新電腦,白天忙著倒數據,沒有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