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燕抬頭看著雲陽：“我聽說，恨是一種很特殊的情感，它可以控製人心，讓人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你會變成這樣嗎？”
    雲陽無言，曾有過有那麼一個瞬間，他想要去到那裏，去做一件非常令人恐怖的事情，足以要了他的命的事情。“你會嗎？我會和你一起的，他們的仇，一定會報。如果你要恨，也請你在這件事情結束以後，再也不要恨了。因為我聽說，恨，會讓人變得麵目全非。”
    雲千回到虞山隻有一晚的時間，清歸讓他在自己的房中休息，胸前懷揣的那件東一忽然發熱，火燒一般的在胸口。
    雲千掏出金簪，赫連燕的樣貌由金簪的簪頭發出。
    “你······”雲千有些意想不到的驚慌。
    赫連燕：“我找你，也是出於迫不得已。”
    “難道是大師兄出了什麼事情？！”雲千脫口而出，又怕著聲音過大，隔牆有耳被別人聽了去。
    “不是你大師兄，他好得很。是雲城他們。”赫連燕的聲音低了下去，“你慢慢聽我說。今天早上我收到了雲城他們離世的消息。現場我去過了，他們應該是夜半身亡。這件事怪我，是我沒能安排好。我沒想到他們會對他們下手，沒安排好他們。我想很快虞山就會知道消息了。你要相信你的師兄，他不會做出對不起你們的事情的，你們要相信他。”
    “那三師兄他們的屍首呢？”雲千問。
    “我陪著你師兄讓他們回到自己的家鄉，入土為安了。我們剛剛回來。”
    “你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嗎？”
    “我就是想請你幫幫你師兄，不要讓他們誤會，你的師兄現在也在想辦法給他們報仇。”
    “還有就是······你師兄回去前的一些安排還是要靠你了。”
    “師兄什麼時候回來？”
    赫連燕咬了咬嘴唇：“我會通知你的，我告訴你之後你就要告訴你們虞的老頑固們了。你要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們在誤會你師兄了，他現在很難過。”
    “我知道了。”雲千對於赫連燕有了些不耐煩，“那是我的大師兄，我會相信他，這些都不用你來叮囑我！”
    赫連燕吃了癟，收回了法力，懨懨坐在一旁，不大一會雲陽推門回來。
    雲陽甫一進門，赫連燕便迎了上去：“你去找父尊說了些什麼，這麼久，還有早上。”
    “我要準備接受一些事情了，慢慢的去取代。”
    “我總感覺你們做這些事情都把我排除在外了。好歹我是那個出主意的人啊。”赫連燕略略表現出了些不滿的情緒。
    “我走了，這些自然都不會與你無關了。”
    “好了好了。隻不過這麼一點點事，你們談了這麼久，應該不止吧。是不是有什麼父尊不同意的，你告訴我。”
    “沒什麼大事，都是一些小事，自然都會解決。”
    “好吧。”赫連燕聳聳肩，“我也不問你了，陪我去見見母親，這天都過去大半，也沒去見母親。”
    “這個······”雲陽有些猶豫。
    “行了”赫連燕擺擺手，“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但是是不是要把事情都做齊全了。你們人不是有什麼話叫什麼早死早超生，長痛不如短痛，好死不如賴活著嗎。”
    “你說的這都是些什麼東西。”雲陽扶額道，“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兩人結伴來到百裏婷檀處，滿池荷花常開不敗，與魔界封為神花的夜淵大不相同，回廊之下，皆可聞其清香。
    廊下喝茶的百裏婷檀自早年在人間一見荷花便傾心此後便在住處種下這永不凋零的荷。
    眼前突然被一雙手遮住眼前的視線，百裏婷檀會心一笑，拿下臉上的手：“還是這個樣子，像個孩子似的。”
    百裏婷檀轉過身子，看到赫連燕身後人時，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你們回吧，我累了。”
    “母親。”赫連燕蹲到百裏婷檀的膝邊：“母親，我們就是來看母親的。”
    “看過就走吧。”百裏婷檀拿下赫連燕放在雙膝上的手，“你們都知道，這樁事我是第一個不同意的，你與你父尊一意孤行，我勸他勸不住，你也是一頭過去拉不回來，我管不了，也管不得了，要想來看我，你一人就足夠了，來的人多了，我這地小，反而裝不下，容你一個人鬧我足夠了。”
    “我哪裏鬧過母親了，目前從來沒這樣嫌棄過我！”赫連燕癟嘴到。
    百裏婷檀反笑道：“母親怎麼會嫌棄你，疼你還來不及呢。”說道又捏了捏赫連燕的鼻子。
    站在赫連燕身後的雲陽看到如此天倫，是他從未見過的。
    虞山之上，師父師叔，師兄師弟，彼此恭敬如賓，手足情深，卻從未有人做過這般樣子，這樣的舐犢之情，從赫連燕的表情看上去，該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她是被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魔族公主，周遭都是疼惜愛護她的人；而他自己包好受傷的傷口，第二天繼續著前一天，沒有親人。
    這種親人之間的嗬護，讓人羨慕。
    赫連燕說：“母親今天是不舒服嗎？以前在母親這裏坐上一天都不會趕我。”
    百裏婷檀用食指戳了戳赫連燕的腦門：“你呀，人雖然在這裏，可心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百裏婷檀暗示著站在身後的那個人。
    百裏婷檀起身，赫連燕隨著站起來：“你知道我不喜歡你，為了避免麻煩，將來你也不必隨著燕兒一起來看我。
    不過，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可以傷害燕兒。沒有她，你如今還在牢裏不人不鬼的挨著鞭子。”
    雲陽回答道：“請您放心，公主對我們的恩情，雲陽沒齒難忘，將來一定會竭盡所能保護公主周全。”
    “既然如此，我要你發誓，發你們人類最狠的誓言。”
    “母親！”赫連燕拉了拉百裏婷檀的衣角。
    百裏婷檀握住了赫連燕的手，不讓她動。
    “我雲陽在此發誓，日後護公主、王尊、尊後無損，在此立誓，有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