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憑你一人之詞，我怎能輕信與你。”雲千仍是不放心道。
    “那好。”赫連燕取下頭上的一對金簪，“這對簪子，交由你，若是你回到虞山一月之後，你的師弟沒有回去，或是一年之後你大師兄也沒有回去的話，你便可拿出它，屆時，一切都是魔界的過失了。我肯冒著魔界從此與你虞山交惡更甚的風險，你還不肯信我嗎？”
    雲千接過金簪，看著赫連燕的時候，仍是一臉的猶疑，繼而：“好吧。”
    轉而換成赫連燕笑嘻嘻的樣子：“我就知道，你是榆木疙瘩的師弟，肯定錯不了！哪像雲達雲奇似的。”
    懷揣著兩個金簪的雲千，一路被送回，心中沉甸甸，惴惴不安。
    與雲千一番回話後，赫連燕換上一套裙裝，水藍色的衣裙，梳成馬尾狀的發髻，又來見了雲陽。
    被時時看管住的雲陽沒有一點點自由，門被打開，一絲光亮照進房間的時候，雲陽用手遮住久違的亮光，隻能看到一個黑色的模糊的身影。
    “我知道你很討厭這裏，不過你已經答應我了，我答應你的我也一定會辦到，很快你就會離開這間屋子，重獲自由，再過一年你就能和從前一樣了。”
    雲陽的眼睛漸漸熟悉了這亮度，對著赫連燕道：“即使以後能回去，也會不到從前了。我和你成親，在師父師叔，虞山上下，還有各門各派人的眼裏，我就已經背叛了，回去，不死，也會是極刑。”
    赫連燕驚訝，帶著絲安慰：“這怎麼可能，我已經讓你告訴你師弟了，他回去之後會告訴你師父的，你不會受委屈的。”
    “雖說你們虞山上下都是些老頑固，不過榆木疙瘩，你也是想太多了，不會有事的。就算虞山，就算各門各派容不下你，還有我呢。”
    雲陽看著赫連燕的一臉輕鬆，不由歎了口氣：“有的時候，你們魔，比人強。”
    赫連燕笑道：“哈哈，本來就是的麼。不過，你們人類要是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我倒是很喜歡人間的風景，人願意不做魔，在人間呆著，看看你們的山水。”
    雲陽有了些私心，若是赫連燕不是一個魔，她隻是一個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鄰家女孩，對她而言，會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喂，我臉上有什麼麼，幹什麼一直盯著我看。”赫連燕抹抹臉。
    “我在想，如果你是人，你會是什麼模樣。”
    赫連燕也把臉湊在雲陽的麵前：“我也想知道，如果你是魔，你會是什麼樣的。”
    “我不會是魔，但是敢確定，如果有機會，你一定會選擇做人，而不是魔。”
    “榆木疙瘩，我喜歡這樣的你。”
    赫連燕的大膽話著實是嚇了雲陽一大跳：“你說什麼？”
    赫連燕一愣，有些窘迫的撓撓頭：“我的意思是，我覺得這樣與什麼就說什麼很好。咱們倆以後也不能天天不說話的，我希望你以後也能有什麼就說什麼，往心裏藏很不舒服的。以後無論如何，無論在哪，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親人，有什麼都可以說的。哪怕就像你說的，你回不去虞山，也不願留在魔界，你可以在人間找個地方住下，幹什麼都好，隻是別忘了我好不好。”
    “好。”
    這也不能算是赫連燕和雲陽的最後一次見麵，隻是再見麵的時候，他們的身份都變了，變得，是兩個人對對方的身份······
    “師弟，你要去哪。”
    虞山山腰，一身粗布麻衣的清歸被人叫住。
    “師兄，我不能看著雲陽走我走過的老路，我這就去魔界把雲陽就出來。這小子做不出這樣的事，肯定是那魔女以咱們虞山弟子的性命相威脅。”
    “你可知道，當年你的事情師父為什麼未加阻攔麼。”清未自暗中走出。
    “正因如此，我如今才悔恨，若是師父當年攔住我，最後以不至於如此。師兄你如今學師父，我卻不能坐視不管，雲陽是寄予厚望的，他不能。”
    “師弟，你錯了。雲陽縱然被給予厚望，每個人都是有自己命數的，一環套一環，隻有過了這一劫，才能比原來更好。這是雲陽此生該經曆的，你若是要去打亂，也不知命運又會給他什麼難題。若是雲陽連這點事情也經不住，也的確做不了我虞山的掌門。”
    “師弟，回去吧。”
    “就這麼放棄？師兄你真的不怕雲陽從此墜入妖魔道麼。”
    清未：“雲陽是你我看著長大的，他道心是否堅毅，是你我所知曉。師弟，你就這麼對雲陽沒有信心麼。”
    清歸憤然：“我不是對雲陽沒有信心，而是妖魔狡詐，這是我親身所曆，萬一他們對雲陽不利，師兄你不會後悔麼！”
    “一切借有命數，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就算雲陽將來無福，也是他命中本就沒有，咱們做的，不該是逆天的勾當。”
    “我······”
    清歸一語未言盡，已被清未轉瞬回到虞山思過崖。
    “師弟，這一夜，你就在這冷靜一下吧。雲陽自己可以解決這一切，若是旁人插了手，也不是他自己的解決。虞山的掌門，要有自己的決斷。”
    清未再無其他的話，隻留下一層結界和清歸一人在思過崖上，伴著月下影······
    魔界的夜和人間的不同，雲陽透過窗格，看到的是一輪圓月，每天都是如此。赫連燕說，那並不是月亮，那是夜淵花的靈，一朵花開，一花便死，花死，靈滅，月缺······
    夜涼如水，這一夜的不眠人實在太多，每個人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心事，冷風吹進人心，人心讓夜風更冷······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答應燕兒的事情，我知道，燕兒想要借這個事情推掉藍顏，有想救那幾個虞山弟子，可是那個雲陽必然不會在魔界太久，將來他走了，燕兒怎麼辦，你有想過麼，最後還是要落入藍氏父子手中。”百裏婷檀。
    赫連玉彥回答道：“能拖一日是一日，隻要雲陽不走，我們就與時間與藍楚風對峙，若是他能等到鏟除了藍家之後再走，那便是最好的，無論如何，他都已經為我爭取了時間，他已經有恩與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