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醉臥花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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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斯坦國的軍隊再次占了初雲平堂州的幾個小鎮,肆意妄為,燒殺搶掠,手段極其殘忍。這無疑激起了江鴻的盛怒,同時也讓朝中官員人人自危。
當然,江鴻也做出了一些防禦,但是這也隻是讓斯坦國的軍隊分成了小股,就像打遊擊,屠盡一個山村就馬上消失,初雲的守軍根本打擊不到他們。
這麼一直猶豫下去根本不是辦法,江鴻明白眼前最該做的是什麼。所以一聽到斯坦國的所作所為,他就已經下令征兵,並且在考慮如何應對。
他想,自己該放下成見,讓簫萬山披掛上陣,畢竟他們曾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然而就在他在輾轉反側幾夜無法入眠,天剛亮就起身披衣想要詔簫萬山入宮的時候,久病初愈的八皇子江天玨進宮求見。
免了江天玨的禮儀,並賜了座,聊會鴻問道:“天玨,你久病初愈,今日為何事一大早進宮求見?”江鴻確實愛護這個八兒子,一直擔心他的身體。
江天玨恭敬地回道:“回父皇,兒臣前些日子身體抱恙,一直沒能來給您和母後請安,這些日子身體已有好轉,心裏實在是記掛著父皇和母後,所以今早就來給您們請安了。原本還想著來朝陽殿外看看,接著去母妃生前居住的宮殿拜祭母妃,然後再回朝陽殿侯著給您請安,沒想到剛到朝陽殿門外,就聽修公公說您幾夜沒有安眠,且已經起身,兒臣實在牽掛,就直接求見父皇了。”他可不能說他已經早就知道皇帝好幾夜不能安眠,今天一大早就特地來求見。那樣一說,皇帝指不定得懷疑他的用心了。
江鴻一聽他的話,就又想起了安仁慈樂皇貴妃,那是一個來自江南的柔情女兒,他心裏一直覺得虧欠她,所以他對江天玨分外愛護。
江鴻歎息一聲,“難得你有如此孝心。你來的如此早,恐怕還沒有用早膳,就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一會兒和朕一起用膳。”說完又對一邊侯著的修公公道,“修愚,讓人拿點茶點來。”
修愚打了個千兒,回了“是”,便親自讓人去準備茶點。
“多謝父皇。”江天玨一臉孺慕之情,謝了恩,便稍稍正了臉色,問道:“父皇身體一向健朗,睡眠也向來安好,怎麼最近卻夜不能寐,連氣色都差了些?”
江鴻搖頭不語,臉色更差了些。這時,修公公帶著兩個宮人,抬著備好的茶點分別放在龍案上以及江天玨旁邊的桌子上。
江天玨默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近來朝中除了七皇兄失蹤和斯坦國二事,便沒有其他能讓父皇煩憂之事,父皇可是為了這二事憂心?”
“唉!”江鴻歎息,“天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朕甚是擔心,再加上斯坦國如今的所作所為,甚是狂妄放肆,朕……”他卻沒有說下去,有些話可以在兒子麵前說,有些確實不能。
江天玨心道,這兩件事裏,恐怕斯坦國一事更讓您煩憂吧!剛要說些什麼,殿外卻有人稟報說晉王求見,於是他便也住了口,心裏暗忖江天白此刻來朝陽殿有什麼用意。
“兒臣參見父皇。”江天白行了禮,江鴻也給賜了座。
“你們兄弟二人來的都如此早,恐怕都沒有用早膳,先就些茶點吧。天白有何事要稟?”江鴻抬起茶盞抿了一口,跳過剛才和江天玨說的話題,臉上神色不動,心裏卻想著今日怎地如此巧合,兩個兒子都一大早的來朝陽殿求見。
“謝父皇!”兩兄弟一齊謝恩。
江天白接著道:“回父皇,兒臣昨夜去母後那裏敬佛,聽母後說父皇近日睡眠不甚安穩,當時心裏就記掛著,可是天色已晚,怕打攪了父皇,便今日一早再來請安。”說著站起身來,續道,“兒臣昨夜出宮後去無名先生處求了一貼專治失眠之症的良藥,今日特奉來給父皇。”
他一說完,修公公就把手裏捧著的藥侍從帶了進來,把藥雙手奉上,江鴻讓修公公接了過去。
“難為你如此有心,賞。”江鴻臉上帶了幾絲微笑,可剛一會兒,便又微微皺了皺眉。
“多謝父皇!”江天白謝了恩,仿佛沒有看到江鴻的臉色一般,又道:“說起來,兒臣昨夜還遇到了簫欽,才知道他除了在書院修武學兵法,還拜了無名先生為師修習醫術,實在是難得的人才!”話中讚揚之意非常明顯。
江天玨一聽他提到簫欽,心裏就轉了好幾個彎,難得江天白今日也是來舉薦簫欽的?
江鴻問道:“可是簫將軍之子簫欽簫澤儀?”那不是個紈絝子弟麼?
“回父皇,確是此子。”江天白回道。
江天玨也道:“澤儀兄確實文武雙全,才能了得,雖然之前紈絝風流,如今卻是浪子回頭,近來更是好學上進,兒臣對他神交已久。再說那個少年不風流倜儻呢?兒臣嚐聞他兵法了得,因為受簫老將軍的影響,耳濡目染之下尤為善長行軍布陣,卻不知他還對醫術有興趣。”
江天白看了看附和的江天玨,心裏也明白了他今日來朝陽殿的打算。雖然他們向來沒有什麼太深的交往,但是這一次也算是殊途同歸了。
江鴻想起除夕宮宴見過的簫欽,又想到最近幾個月關於此人的事跡,以及此人的身份,腦子裏突然有一個想法。
江天白和江天玨今日雖然有同樣的打算,但是兩人在對方在場的時候,很顯然都想以逸代勞,讓對方說出口,所以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江天玨先開了口。
他道:“父皇,依兒臣拙見,加以時日和磨練,此人必定成大器。”
江天白道:“日後的事誰又說得清呢?不過老話說得好,虎父無犬子。”
和皇帝一起用過早膳,再去給皇後請了安,江天白和江天玨一道出了宮。
最後江鴻並沒有什麼明確的表示,但是還是讓修公公午時去將軍府詔簫萬山和簫欽進宮覲見。由此看來,他們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出了宮門,江天白和江天玨難得地並沒有乘車,而是並肩而行,都一副悠閑的姿態。
江天白道:“八皇弟還真是有心了,難怪幾個兒子中父皇最是愛護你。”
江天玨絲毫不讓,“五皇兄言重了。五皇兄才是有勇有謀,難怪這麼多王爺皇子中百姓最是愛戴你。”
“八皇弟過獎了。行到這裏,我們該分路了,八皇弟好走。”江天白沒有否認,朝江天玨微笑道。
江天玨抱拳,微笑道:“五皇兄慢走。”
在外人眼裏,果真是好一副兄友弟恭的景象。
深含巷從來沒有人來人往的景象出現過,今日也不例外。
天氣不錯,看來依舊是豔陽高照,待早晨的濕氣退去,杜芫就和杜寧一起把老頭新採的藥草晾曬起來,簫欽也幫忙。
看著看了一夜的醫書,此刻卻依然神采奕奕的簫欽,杜芫心裏納悶的同時,不得不感歎習武之人身體確實不錯,連熬夜也不見一絲疲憊神色。
“簫欽,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學醫?”杜芫還是忍不住問道,昨天傍晚簫欽蹲在院牆上說了那麼莫名其妙讓人臉紅的話之後,就突然對老頭的醫書來了興趣,在屋裏翻了一晚上的醫書,連晉王來他都沒有出那個屋子。無名也不在,幸好平日裏看了些醫書,而且老頭也時常會教些治頭疼腦熱的簡單方子,開些治失眠之症的草藥杜芫還是會的。
“沒什麼,就是無聊了。”簫欽把最後一把藥草晾曬好,就又往屋裏走去。
杜寧湊到杜芫身邊,一起看著簫欽的背影,他道:“公子,簫公子不會是中邪了吧?他一好好的武生,幹嘛要翻醫書?再說他看得懂嗎?”
杜芫推開他幾分,“我怎麼知道,你可以直接去問他。”恰好這時有人敲門,他便打發杜寧去開門。
杜寧一邊往前院去開門,一邊嘴裏道:“我才不去問,有什麼好問的,反正我又不好奇!”好吧,也許他是不敢去問。
開了門,是簫汴,是來找簫欽回府的,說是宮裏的修公公差人來說他午時要來將軍府詔簫將軍父子入宮覲見。
簫欽的回應是什麼?
他連房門都沒有開,直接回道:“你回去稟報我父親,我午時直接去南門遇他。”
簫汴領命離開後,杜芫都忍不住暗忖,簫欽不會是真的中邪了吧?
他又不由得慶幸,幸好這幾天老頭不在,不然看到簫欽賴著這裏,還胡亂翻他的醫書,他肯定會把簫欽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