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九章 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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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段珩之將莊絡兒和小四子送回她的住處。
莊絡兒抱著小四子,衝段珩之感激的笑了笑,真誠的說:“多謝。”
無論段珩之有什麼圖謀,她都感謝這個人願意將小四子送來自己的身邊,並且讓她與小家夥每周相處兩天。
一周兩天,一個月加起來也不過是八天,但即使這樣,想起當初簽過的合同條約永不見麵,莊絡兒已經很知足了。
段珩之沒說話,靜靜的看著莊絡兒將小孩抱上樓。
樓道裏的是聲控燈,莊絡兒在上階梯的那一刻,重重的在地上踩了一腳,然後燈光大亮,暈染在兩個人的身上,小四子柔順的趴在那小小的肩膀上,衝他擺擺手。
段珩之看著兩個人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然後沒多久,一層樓的燈亮了起來。
他靜靜的靠在車身上,點了支煙沒有吸,就夾在兩指間任它熄滅。
等那扇窗的窗簾被拉上,他才掐滅了煙上車離開,引擎聲的響起讓聲控燈亮了一瞬,複又熄滅。
“你穿這雙吧,有些大,明天咱們再去買小的。”莊絡兒換了鞋後蹲下身給小四子脫了鞋,再套上另一雙成人的拖鞋。
小四子畢竟是小孩,腳掌很小,穿這雙鞋空出了一大部分,走起路來吧嗒吧嗒的,而小家夥又喜歡抓著莊絡兒的裙子跟著她走來走去,拖鞋吧嗒的聲音聽起來很搞笑。
“喝水嗎?”莊絡兒轉身問他。
小四子點頭,雙手捧著水仍舊吧嗒吧嗒跟在莊絡兒身後。
莊絡兒幹脆轉身抱起他,笑著刮了刮他的鼻梁,說:“要不要去我的房間看看?”
小四子紅著臉點頭,單手勾著莊絡兒的脖子伸頭去看,房間不大,收拾得很整齊,桌櫃上擺著幾個相框,小四子掙紮下來跑過去看。
“這是誰?”小四子指著那上麵一個小男孩,心中危機感驟起。
莊絡兒走過去,將小家夥抱在懷裏,手拿過那個相框,“這是我的弟弟,你叫他舅舅。”
“舅舅?”
看小孩兒鬆了口氣的模樣,莊絡兒湊過去在他臉上印了一口,移開後看他紅著臉不知所措的模樣,不由笑出聲。
這別扭的小性子,她怎麼會覺得小孩是因為恨她才跑開的呢?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小四子肯定是因為臉上有傷,不願讓她見到,所以才跑開的吧。
莊絡兒伸手去摸那張柔嫩的臉,發現上麵的傷痕淡了許多,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晚上洗澡,段珩之由於沒有準備衣服,莊絡兒這邊也沒有小孩的,最後給小四子拿出來的睡衣是她睡衣中的一套,短裝的,小四子穿起來也隻大了那麼一點點。
“用我幫你嗎?”莊絡兒跟在他身後不放心的問。
這話一出,小四子奔向浴室的腳步更快了,關門的時候似乎刻意不讓莊絡兒看他的臉,用背直接把門關住。
趁小四子去洗澡的時候,莊絡兒去了廚房熱牛奶。
小家夥出來的時候,她把洗得香噴噴的小孩抱上床,順便遞上一杯牛奶。
“你自己玩一會兒,我去洗澡,等會兒給你講故事好嗎?”
小四子紅著臉點頭,鬆開揪著她衣服下擺的手,看她從櫃子裏取了睡衣和內衣褲走進浴室。
想到自己身上穿的是親媽曾經睡覺穿著的衣服,小四子的臉又紅了起來,不好意思的趴在床上撅著屁股在那。
在莊絡兒洗澡的時候,小四子去拿了電話抱了張矮凳坐在浴室門口,給段珩之打電話。
“我媽說待會兒給我講故事哦。”一接通,小四子連忙炫耀。
段珩之停下車,打開車窗點燃了支煙,幽幽的吸了一口沒說話,電話那邊的人又說:“我現在穿的是我媽的睡衣,她穿過睡覺的哦。”
段珩之突然想起一句話。
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那兒子一定就是上輩子的情敵。
這從小養到大的兒子用這種赤裸裸的炫耀的口氣是想怎樣?
“不要急,你住兩天就又回來了。”段珩之陰陰的說。
小四子啪一聲掛了電話,給小夥伴打電話,對方不知道去哪兒了沒接,於是小家夥就坐在那矮凳上守門。
段珩之收了電話,徑直開車往秦朗的酒吧,輕車駕熟的走了進去。
秦朗和周易兩人正在喝酒,見段珩之進來還有些詫異,前者還誇張的往他身後望了望,說:“你家小祖宗呢?”
“跟他媽。”段珩之。
周易則是曖昧的推了推秦朗,然後朝段珩之擠眉弄眼。
被兩人蒙在鼓裏的秦朗雲裏霧裏,不知道這兩人的意思,倒了杯酒遞過去,段珩之則是一口仰盡。
“什麼情況?”秦朗推了推周易。
周易神秘兮兮的擺手,欠揍的說:“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秦朗。
琥珀色的酒在水晶杯裏不停的打著旋,段珩之眼不眨的看著,直到杯子裏的酒平靜了下來,才一口喝幹。
“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段珩之看周易。
周易收了臉上的笑,認真回答:“隨時都可以開始。”
秦朗也恢複了正經,神色凝重的看著兩人,雙眉緊蹙,似乎對兩人所做的事情很不滿,但卻沒有說什麼。
段珩之不著痕跡的點頭,重新開了瓶高濃度的酒,給兩人倒上,然後倚著沙發閉眼不說話,神色和剛才比放鬆了許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剛才你打什麼啞謎呢?”秦朗重新問周易。
周易笑眯眯,“小四子找著他媽了,二爺也專門去警告了一遍,你說我說什麼呢?”
秦朗睜大了雙眼,看了看段珩之又轉回來看周易,自行總結道:“你這意思是鑽石王老五有可能要脫離這個身份了?對象還是小祖宗的親媽?這尼瑪演瓊瑤劇呢吧?”
“就是這個意思。”
段珩之在旁邊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卻沒有開口說話。
和周易說的一樣,他的確是對莊絡兒產生了異樣的感覺,卻來不及去抓住是什麼,但每次接近那個人,都會覺得身心放鬆。
尤其是當初在商會上,段知秋的咄咄相逼時,那個人就在他身邊帶來的安定感。
第二天。
莊絡兒剛做好早餐,門鈴就響了。
她擦了擦手去看,發現門外站著的是段珩之,貓眼裏,那人手臂勾著西裝,襯衫解了領口三顆扣子,手撐在門板上仿佛能透過貓眼看到她。
兒子就在她這裏,莊絡兒沒有理由不開門。
“早。”段珩之進門自覺的脫了鞋,“小四子呢?”
他一進門,莊絡兒就聞到一身的酒氣,微瞥眉給他拿了雙拖鞋,伸手去指浴室,“浴室在那邊,去洗洗吧。”
段珩之輕笑,挺直背眼神勾勾的看著她,沒有動作。
莊絡兒關了門,沒管他,轉身去房間再瞧了瞧小四子,小家夥雙手握拳搭在胸前,小嘴巴嘟嘟。
“小四子……”莊絡兒湊近,在他胖乎乎的臉上親了一口。
跟進來的段珩之倚在門框上,目光柔和看著莊絡兒的一舉一動,沒等對方發現就轉頭進了浴室洗澡。
後來的段珩之,還能想起這樣的早上,一家人溫馨的在餐桌上吃著簡單的早餐,那是段珩之有史以來吃得最豐富,也是最果腹的一次早餐。
小四子不愛喝牛奶。
段珩之每天早上都需要威逼利誘才能讓他老老實實的喝下一杯牛奶,而今天段珩之發現,他還沒說話,莊絡兒將牛奶放到他麵前,小孩立即端起一口喝幹,沒有半絲猶豫。
吃完了早餐,莊絡兒在廚房洗碗。
小四子和段珩之在外麵的客廳大眼瞪小眼。
“你幹嘛穿我媽的衣服?”小四子十分不滿,露出本性。
段珩之怡然自得的翹著腿,絲毫不覺得一件女性睡裙穿在他這個大男人身上有什麼,“你穿為什麼我不能穿?”他問。
小四子皺眉,再度開口:“你怎麼還不回家?”妨礙他跟他媽培養感情,簡直不要臉。
“我衣服沒幹。”段珩之流利無比。
“都說了周末是我和我媽的!”小四子扭到他身上,小拳頭砸在他肩膀上。
段珩之眯著眼享受這免費的按摩,翻了翻手表示無辜:“我鑰匙弄丟了,沒辦法回家。”
小四子剛想勉強認同這個答案,突然想起什麼立即炸毛道:“你騙人!家裏根本不用鑰匙,分明有你的虹膜和指紋!”
誒?
反應這麼快?
段珩之搖了搖頭表示失望,然後雙手張大搭在沙發背,悠閑的看著早間新聞,時不時扭頭去看廚房裏忙碌的某人,以及懷裏的“小按摩機”。
莊絡兒擦幹淨手走出來的時候,兩個人立馬恢複一派拳拳父愛。
“爸,你喝水嗎?”
“不用了,謝謝兒子。”摸摸頭。
小四子低頭說,“不用。”
明明這麼溫馨的場景,莊絡兒搖頭想,怎麼看起來就那麼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