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1 仇人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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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礽從回廊穿過想從花園穿回雲天閣,可是走到花亭卻瞧見幾個人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好生自在,可待看清那些人是誰?季礽粉紅的小臉霎時間變的慘白。
他呆站在原地,不停的深呼吸,希望空氣能隔絕他內心仇恨的濃度,還有那種隱約間的狂喜,季礽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一個內斂冷肅的俊美男子,男子的五官棱角分明,冷峻堅毅的表情,漆黑的眸底露出些許涼薄,他坐在皇甫仁的身邊,懾人的氣度卻已是展露無遺,他極盡掩飾,因為這樣的場合他隻能沉默不語,低調處事。
如此心機頗深的男人這世上還能有誰?他就是季礽日思夜想恨不得飲其血肉的男人——四皇子皇甫誠。
藏在衣袖裏的手已經抓破了手臂,可是麻木下早就沒有疼的感覺,季礽腦海中響起季禛前世的話語:“二弟,雖然這皇甫誠身份特殊,但是他終究是皇子,雖然你麵容已毀,可是母親還是不忍你嫁給他人為妾,要知道在晉國男妾的地位可是連丫鬟都不如!四皇子是你最好的出路,大哥已經為你求了皇上的恩典,你就應了吧!”
季礽雖然答應下來,可是那一夜他卻在疼痛和惶恐中度過,即將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人,可是卻是唯一的出路,一個徒有虛名的皇子和顏敗的庶子,當真是良配。
洞房一夜,皇甫誠的話猶在耳邊,“你我同時苦命之人,有親人卻無真正親近之人,人情冷暖你我比這世人感受最深,我雖不能許你榮華富貴,可能還要讓你和我一樣備受歧視,可是我對天發誓,我的一個心都是你的。”
季礽從來沒有聽過那麼好聽的話,比起榮華富貴,真心才是最難得的,所以皇甫仁為他付出的‘真心’,季礽也用自己全部來作為回報,那時他還不知道織就的陷阱已經在向他招手,季礽隻是乖乖的跳下去,一生一世都沒有在逃掉。
連心都被人緊緊握在手裏,每每想起那一刻,自己就恨不得殺了自己,為何如此愚蠢,悲哀,為他傾盡全部,卯上性命,到最後卻被他挖骨食肉,去救他的心愛之人,直到那時季礽在幡然醒悟,自己居然蠢了一輩子。
季礽腦子慢慢清醒,身體也逐漸的有了溫度,他掩了雙眸轉身剛要離去。
“那不是二哥嗎?”
季礽回過頭來看見季翼笑眯眯的站起來,大聲招呼道:“二哥快過來!”一時間花亭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季礽的身上,他歎了口氣,他輕盈的慢慢走到眾人麵前。
季翼忙熱情的拉過他,“二皇子、四皇子、公孫公子,這個是我二哥季礽!”
三個男子不約而同的盯著季礽,皇甫仁表情淡然的瞧了皇甫誠一眼,這個四皇子眼底露出一絲微妙的神情,而公孫良德瞧了一眼季礽挑眉輕笑:“原是季府還有位二公子,我們來往頻密怎麼就沒聽過呢?”
季禛笑了一下,一雙清眸如水,一開一合的雙眸泛出盈盈飄渺的微光,晃的公孫良德心猿意馬。“公孫兄有所不知,我這二弟從小就遊曆在外,也是最近半月才回了京城。”
“哦!這在外遊曆倒是一個說法。“公孫良德看著季禛的模樣,心早就淪陷了,”估計這在外遊曆性子是野了,難怪見了我們幾個會這麼沒規矩!“在公孫良德的眼中自然是瞧不上這,幹癟瘦弱的季礽,就算他長的在俊美,可是身量氣度卻遠不如終日習武讀書的季禛來的超凡脫俗,那晉國第一美男的名兒頭可是一直高高掛在他季禛的頭上。
季礽眼角略微露出一絲不屑,公孫良德季礽是記得的,此人原是和二皇子皇甫仁私交甚好,是晉國得第一劍士,劍法了得。一直以來他都是以皇甫仁馬首是瞻,可是天下唯利是圖者又怎會屈居在無能之輩的手下,他見皇甫誠暗藏勢力逐漸壯大,便背叛了和自己親如兄弟的皇甫仁,狠狠的在背後捅了他一刀,最後追隨皇甫誠而去。
“公孫公子,在下不才雖說規矩懂的不多,可是也明白客隨主便的道理,客就是客,做客人的最好還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免得失了身份。“
廳內的皇甫誠再一次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少年,他沒料到的是一個庶子居然能夠如此大膽,明明知道在座的人非富則貴,不巴結就算了,居然教訓起人來了!
“好個伶牙俐齒的,這便是靖王府的待客之道嗎?”公孫良德冷諷譏笑道。
“靖王府的待客之道是隨客而定,什麼樣的客人就會是什麼待遇。”他微微躬身一禮,對眾人說道:“幾位王孫公子風花雪月,在下便不叨擾了。”說完轉身便要走。
公孫良德大聲喊道:“站住!”
季礽回過身來,冷著臉看著他。
公孫良德眯著眼睛,一臉殺氣的說道:“我沒說讓你走,你敢?”
季礽哈哈大笑道:“這裏是靖王府,我是這的二公子,我是主人!想走想留其實你一個客人說的算的。”
公孫良德沒想到季礽居然竟敢反駁,當著季禛的麵,他當真是怒了!猛的站起來,“既然你是主人豈有不陪客人的道理!“
季礽又是一陣大笑,“我一不會聊天說話,二不會拍馬逢迎,你要我陪你什麼?別說你不煩我!”
“我……我要你陪我練劍!”
皇甫誠冷著臉默不作聲,皇甫仁到是憋著嘴不敢笑,這小子真是氣的糊塗了,晉國的第一劍客怎麼要一個小孩陪著練劍,笑話!
“公孫公子,誰不知道我大哥季禛是晉國的高手,那劍術之精妙就和街邊的雜耍一樣好看,有他在你何須纏我,若你當真想練劍,不如去尋那戲園子旁邊打把勢賣藝的,隻要幾個銅板他便會陪你好幾個時辰,保證被你打的屁滾尿流。“
話音剛落全場皆靜。這明明就是說季禛的劍法和街邊賣藝的一樣,又暗諷公孫良德是輸不起的,話語犀利相當大膽。
“二弟,夠了!“季禛低聲幽幽的說道,”我的這劍法當真是不值一提,正如你所說不過是個熱鬧罷了,可是公孫兄是晉國第一劍士,劍法精湛我等隻能望其項背,你可知道你剛剛的這番話是對一個劍士的侮辱,若是公孫公子不與你計較默默忍下,一旦剛才的話傳出去便會弄的街知巷聞,你要他顏麵何存?若是兵器上見功夫,你失手傷了性命,可如何?公孫兄,還望您原諒我二弟的年少無知,季禛在這兒賠罪了。“
這番話明理是對公孫良德的恭維,又麵子上替季礽求情,可是實際卻是在鼓動公孫良德和季礽比試,失手傷了季礽又如何,不過一個庶出兒子,難不成還要殺他的頭不成。
公孫良德猛然領悟,惡狠狠地大聲說道:“既然你瞧不上我,你我就比試一場,立下生死狀,若是失手被對方所傷不得追究!“
公孫良德冷冷的看著季礽,嘲笑我就算了,還侮辱季禛的劍術,他恨不得一劍殺了季礽。
反觀季礽他全然不將公孫良德的怒氣放在眼中,一眼掃去不過是季禛的虛偽假善,還有皇甫誠那一道探究窺視的目光射了過來,二人正好四目相對,季礽像是被什麼惡心到了,趕忙收回視線,心情極度惡劣。
“季礽短視,眼中自然覺得雜耍好看心裏自然認為是最好的。至於大哥和這位公孫公子的劍術,我也是沒見過無從比較。”
公孫良德厲聲說道:“那我便叫你見識一下,心裏好有個比較!”
“今日?我看不必了,時候不早了我還要替祖母抄寫經文,該走了!”季礽背過身去,轉身直接出了亭子,因為他實在不想看那些人的嘴臉。
“這麼急著回去?既然來了倒是坐下聊聊如何?”一直未曾開口的皇甫誠輕貓淡寫的說了一句,平淡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清冷。
多麼熟悉的聲音,每日做夢都會夢到的聲音,像惡魔一樣籠罩在季礽的耳邊。
“你想跑到哪兒去,你若今日不想比劍,就休想離開!”公孫良德一抬手劍已出鞘,劍光一閃便攔住了季礽的去路。
季禛看到這一幕心裏高興的很,這公孫良德是誰,劍術極高連當今皇上也是讚許過的,這臭小子若是落在他的手裏,不死也殘廢,到那時他必定要為薑郎報仇雪恨。
現在想起薑郎要嫁給蒙恬那小子,他心裏就有恨!恨的牙癢癢!
“我看公孫兄還是算了吧,他一個小孩子,你何須同他一般見識,你贏了他也沒什麼好光彩的,放了他吧!”皇甫仁開口勸道,隻是眼中不時的望向季礽,卻瞧那季礽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看在我的麵上就此作罷如何?”
聞聲花廳內的眾人趕忙起身,紛紛躬身施禮,“太子殿下,安!”眾人一口同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