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時分，方才還清朗無雲的天空突然烏雲密布，鴉色沉沉。
    鬧了一日的兩人回到房裏，蕭琅道：“今晚，就留這兒了吧。”
    “這兒？”蕭然禁不住欣喜，他可知道，爹爹雖養了許多“寵物”，這臥房，卻是從不留人的。
    “怎麼了，難不成你睡不慣別的床，非得要我把你送回流雨軒。”蕭琅瞥一眼窗外，“不過眼下，倒不現實呢？”
    “沒有，就這兒吧。”蕭然上前伸手勾住蕭琅的脖子，朝他撒嬌道：“隻是，我一個人睡害怕，你要留下陪我。”
    蕭琅捏捏他鼓起的臉：“這些天，我哪晚不陪著你了。”
    兩人相視一笑，都沒再說話。
    晚飯時，蕭然喝了碗粥，又被逼著扒了碗飯，蕭琅才堪堪放過了他，自己反倒拿起一壺酒，淺酌了起來。
    蕭然不服，嚷嚷著也要喝，蕭琅白他一眼：“你喝什麼酒，你藥還沒喝呢？”
    說著叫下人把藥奉上，往他麵前一擺：“快點喝，我看著呢。”
    蕭然隻有仰天長歎的份了！
    吃完喝完，兩人又閑聊了陣，恰時，外麵滴滴答答下起了急雨。
    蕭然走到窗前，指尖撫上窗欞，忽而一串驚雷劈下，他不妨渾身猛地一顫。
    蕭琅撲過來將他攬在懷裏，“何時這般膽小，連打雷也怕。”
    蕭然沒說話，把頭埋進蕭琅懷中，半餉後開口，帶著些淒楚。
    “以前下雨的時候，我就站在窗前，對著外麵地麵上騰起的一層一層的水霧發呆，然後……爹爹的幻影就從水霧中越來越清晰。我看著看著，就不舍得離開……直至雨停。”
    他抬頭，好看的桃花眼斂著難掩的落寞：“我好愛你。”
    一股子酸澀堵上心口，蕭琅哽咽道：“你就是愛的太傻，然兒，爹爹不值得你這樣的。”
    “值得。”蕭然的語氣格外堅定。
    蕭琅看著他，那眸子裏悉數是對自己的執著與愛意。
    手忍不住撫上他臉頰，“然兒，你說值得，可爹爹究竟有哪裏值得你愛？這些年打你罵你的人是我，讓你傷心痛苦的人是我。你一直對你不好，你到底為什麼會愛上我？”
    蕭然抿唇一笑，握住在自己臉上撫摸的手，繼續在光潔的麵容上來回摩挲。
    似沉醉般淺淺道：“我不知，但我就是愛你，愛的太深太執著，不會因為你對我不好而收回我所有的愛意。”
    “其實爹爹也不必覺得愧疚，原是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可是愛上你，我真的不覺是一種痛苦，這些偷偷喜歡你的歲月，是我這些年最美好的記憶。”
    蕭琅無言，伴隨著心疼而來的是灼灼痛意。
    再回過神，重重的吻壓了下去。
    蕭然被他吻的漸漸喘起氣來，臉上一片紅潮，卻十分配合的伸出自己的舌頭與之糾纏在一起，追逐，舔舐，吮吸……
    纏綿間，淳香的酒氣在口中彌散，熏的兩人都有些迷醉。
    吻畢，唇分。
    蕭琅攬緊他的腰肢，望向他的丹鳳眼像是蘊著千言萬語，末了將這些話語全部斂下，隻道：“我也好愛你。”
    這樣說著，便將人打橫抱起，幾步帶到寬大的床邊，把已經軟下去的身子輕輕放在床上。
    指風掠過，打落幾盞燈火，隻餘些昏昏暗暗的燭光，將曖昧的身影交錯著拉長。
    紅綃華帳落下，重重紗帷後，少年滿枕烏絲，純白的衣衫鬆鬆垮垮貼在身上，誘人的鎖骨若隱若現。
    蕭琅雙手撐著床沿將他包裹，忍不住拉開他的衣領，那露出的半截肌膚，竟比玉色還要剔透幾分。
    “爹爹。”這動作叫蕭然又是竊喜又是慌亂，原就柔美俊秀的麵容此刻更添了一份嬌羞。
    蕭琅隻覺得渾身發熱，忍了這麼久的欲望終於抑製不住地往上湧。
    “原是念及你身體沒好，如今看來，倒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