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天寒的緣故，瘦西湖靜寂無人。煙霧阻隔了湖麵的視野，讓令秋不禁飄飄忽忽，色令智昏。
    身下的妃子早已呼吸紊亂，麵色緋紅，眼見肩頭的薄紗也要被扯落，這時，不知從何方，響起一串尷尬的咳嗽聲。
    令秋劍眉一橫，臉色難看起來，眼神仍舊迷散，但興致全無。
    賢妃趕緊斂起衣裳，大驚失色，止不住地吸氣，努力冷靜下來。
    “這…這不是…妹妹！”尖銳的女聲先聲奪人。
    撥開雲霧，隻見一男一女正立在另一芥遊船之上，郎才女貌，正是令秋剛才見過的——三郎與鬼月娘娘。
    鬼月瞠目結舌地望著賢妃，賢妃顯然也很害羞，她支支吾吾地，“這麼…巧…姐姐……”
    令秋有些遲疑地，望著對麵麵無表情的紀柯，接著掃視過那對姐妹倆，“這就是…愛妃的姐姐？”
    “民女鬼月拜見皇上。”
    令秋急忙擺手，“不必不必，朕此次微服出巡，不必多禮。”
    令秋一直偷偷觀察著紀柯，隻見紀柯從頭到尾平平淡淡，簡直變了一個人。
    鬼月的家在瘦西湖邊上，四個人收了船，鬼月便提出帶妹妹回家吃飯，
    於是四個人便去了鬼月的宅子裏一聚。
    大概是由於令秋的緣故，姐妹倆始終聊不開什麼，於是飯後，令秋便知趣地獨自去了後院，說是散散步。
    紀柯估計是完全忘了與自己的那一場了，令秋歎了口氣，也是，當年自己和他分開時才十六歲啊，個子都沒長全呢。
    曾經最熟悉的竟然還有機會重逢，卻已經形同路人了。
    他在後院的亭子裏看見了紀柯，心裏還是沒來由的悸動。
    紀柯似乎在喝悶酒，憂愁地模樣倒是一點沒變。
    令秋站著發癡了，再回過神，紀柯已經站在了自己眼前。
    令秋臉一紅，“對不住，不是故意打擾你…”
    “堂堂皇上和草民道歉？”紀柯的嗓音低沉而略帶譏諷。
    令秋神色一緊，“今日沒有軍臣，隻有天倫，你是賢妃的姐夫，就是我的姐夫。”
    紀柯笑著歎氣，“接著裝，我聽著呢。”
    令秋瞪大眼，原來他也還掛記著自己的…
    “紀柯……”
    “廢後，納賢貴兩妃，燕王韓三嬪，劉路兩婕妤，誕一男三女。看樣子”，紀柯冷冷一笑，霸道一如當年，他一把攥住令秋的袖子，”令秋，這十年，你過得很好。”
    令秋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可是情緒來勢洶洶，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
    隻有回握住他的手，像隻歸巢的候鳥，眼裏竟是哀傷的感觸。
    尾聲
    1。
    “賢妃是你安插在我身邊的人？”
    嗯。
    “當年楚美人的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墨青的，你想我怎麼處置他？”
    放了他吧。
    “…你不氣？”
    除了你，沒人能讓我氣。
    “紀柯…你一點也沒變，不像我…”
    少賣弄深沉。
    “紀柯，我把皇位給你。”
    令秋。
    “嗯？”
    你在試探我嗎？
    “啊？”
    你看，你也一點也沒變。
    2。
    “紀柯，你得和鬼月說清楚。”
    嗯？
    “讓她離開。我討厭她。”
    那你什麼時候和你的那群鶯鶯燕燕說清楚？
    “講點道理，我說把皇位給你，可你不願要，紀柯。”
    哦，把皇位給我，那麼鶯鶯燕燕也歸我了，是嗎？
    ”紀柯你吃醋。”
    那是你，我犯不著。
    “你……喂……還沒說清楚，你放手……紀……柯……”
    …
    一枝穠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
    直到晨光熹微，含冰殿裏才傳來低沉的一聲，“我答應你。”此中深情，此人是誰，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