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棧裏賭了兩把，都輸了，令秋挑挑眉，索性帶著小順子走了。一路上小順子殷勤地給他打扇，“爺，咱接下來去哪兜兜？”
    令秋沉吟片刻，“聽聞揚州瘦西湖風光天下獨絕，朕好容易微服私訪一回，不可不去。時辰剛好，來，我們先回客棧叫你惠妃娘娘來，這懶丫頭也該醒了。”
    小順子一乍，有些唯喏，“爺…不是惠妃，是賢妃娘娘。惠妃娘娘已經走了那麼久了…”
    令秋沉默，垂下睫毛，微微顫了顫，他輕輕一挑唇，“是啊…你看我又提她做什麼…算起來，她走了有五年了吧。”
    “回爺，六年多三個月。”
    “嗯…
    原來，我總是歡喜念舊的。”
    “爺，還去客棧麼？”
    “去的。賢妃那丫頭跟惠妃像得很，她也喜歡到處走的。”
    令秋回客棧時，賢妃還沒醒，令秋喚了好幾聲，依然雷打不動。看著她慵懶美麗的睡姿，令秋索性由著她睡，給她裹上孔雀絨披風，抱著她上了畫舫。
    湖麵上洇開著大片大片的霧，霧中若隱若現淺淺淡淡的綠意。亭台橋榭依稀可見墨木的棱角。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令秋一個恍惚，腦中浮現出這麼一句景象。
    懷中人似乎感覺到了顛簸，不安分地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
    “呀…這是做夢麼？”
    令秋笑笑，“大驚小怪的，沒點女孩兒樣子。”
    賢妃起身，張開雙臂，像蝴蝶一樣轉了個圈，“好自在…爺，您覺得怎麼樣，臣妾的家鄉美不美？”
    令秋愜意地望向她，上前勾了勾她額前的一縷碎發。
    “果然水土養人，揚州似水，美人如玉。”
    賢妃聞言，不由得粉麵含羞，她俏皮地眨眨眼，“爺…待會陪臣妾見見家人可好。”
    令秋不解，“當初你被獻給我的時候，不是說家裏人都歿了？”
    賢妃點頭，“是都歿了，但還有個姐姐，不是親的，六年前，在臣妾走投無路之時，是她救了臣妾一命。”
    令秋體貼地摟了摟身旁的小女人，“好。”
    賢妃的笑容很甜很熟悉，令秋看得發怔，鬼使神差地一把捧住她的臉，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