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豔 福 不 淺 4、主任妖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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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主任妖妻
養豬養魚需要場地。豬圈要建在土地上,魚要養在水裏。土地和水都屬於集體所有,要能為他所用,必須經過集體同意。而集體負責人是村主任,使用集體土地要經村主任同意。
村主任叫尹常有,是尹佳麗的本家叔叔。尹佳麗和墩子曾有過感情糾葛,這在玉泉村都知道。那時墩子剛考上師範那年,和小紅由於家務糾紛,兩個人鬧了矛盾。小紅生氣回娘家去住,還放出風來要和墩子離婚。
尹佳麗家在玉泉村是首富,尹佳麗很小就被神通廣大的父親招工當了正式工人。隻是婚姻問題一直沒有著落。墩子的陽光帥氣引起了尹佳麗的注意,聽說墩子和小紅要離婚,就托人上門提親。尹佳麗父母並不知道墩子的過去,看到墩子是個不錯的人,到對小紅都不怎麼認可。都認為一個女人天天叼著煙卷吐雲吐霧不怎麼雅觀,都說墩子好,居然能容忍那樣的女人。雖然墩子是個結了婚的有了孩子的女人,對於女兒的選擇,尹佳麗父母並沒表示出有多反感。
小紅後來並沒有和墩子離婚,尹佳麗也嫁給了別的男人,而且還是個比墩子優秀得多的公務員,現在已經是副鎮長了。這對於尹家臉麵上,是貼了金的。但尹佳麗和墩子那段不成功的故事,給尹家臉上多少留下了一些陰影,尹家對於墩子的態度卻有了很大改變,由原來的喜歡變成了不鹹不淡。
墩子有事去找村主任,知道人家態度不會很好。韓信都能受胯下之辱,墩子隻是個草木之人,受點委屈也沒什麼,何況說不上經過這麼一次磨難,對於他以後的生活有可能是個轉機。
吃過晚飯,墩子決定去找村主任。可找領導不能空著手去,墩子去小賣部買了兩盒七五煙。
七五牌煙在小山村可以說是天價煙了,小賣部主人一般不進貨。前幾天走親戚,在親戚家拿的。他親戚是個民政助理,凡是去民政登記結婚的青年男女,都要發喜糖和喜煙。不過一般都是一顆兩顆的散煙,真正滿盒給的很少,成條給的更是鳳毛麟角。可有對青年男女居然給了一條七五煙。
這對男女把陽曆的日子記成陰曆了,錯過了登記時間。可結婚的日子都查好了,不登記就結婚讓人舉報了會以非凡同居罰款的。萬般無奈,托熟人帶了一條七五煙去找民政助理。民政助理見煙眼開,破例不在登記時間給他們辦理了登記手續。
這條煙親戚沒舍得吸,就讓他帶回小賣部代賣。煙擺在貨架上七八天了,沒有一個人過來買。墩子來買煙,本打算買號稱四個蹄的金鹿牌,看到了七五牌,狠狠心買了兩盒。
墩子走進門來,村主任尹常有屁股都沒抬,繼續喝茶。墩子把兩盒煙和一聲大叔一塊擱到飯桌上,他看了看那兩盒好煙,才微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妻子過來給墩子倒茶。墩子忙站起身把微笑和一聲大嬸奉上。
你怎麼有空過來?客套話說完,尹常有對著墩子說,你可是從來沒進過我的家門啊。
一句話,墩子臉紅了,不知說什麼好。村長妻子過來了,挨著墩子坐下,愛撫地扛了一下他的肩膀。村長妻子是個長相俊美的妖冶女人,白白胖胖的像個城裏養尊處優的貴婦。平常一般不下地幹活,收拾完家務就站在門口嗑瓜子,見了年輕帥氣的小夥子就開玩笑。人們私下裏都說她不正派,說“男人浪了搖街逛,女人浪了把門框。村長老婆整天站在門口嗑瓜子,一定很浪”。浪在沂蒙山區就是輕浮、浪蕩的意思,墩子不知道村長妻子到底輕浮不輕浮,但從她看人的眼神,就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女人,所以很少和她打交道。
今天頭一次來她家,就挨著墩子坐,還直勾勾地盯著墩子的臉看,墩子的臉紅得像新娘的蓋頭。
是啊,長這麼大,墩子還是第一次來他家。也難怪,以前他隻是上學,後來畢業後又去教學,平常村裏有什麼事都是他爹那個包辦大戶去做,根本用不到他,有些村民家沒來過也是正常。墩子來玉泉以後,人生地不熟,一般人情世事都由養父去做,人們就戲稱墩子的父親是包辦大戶,什麼事都不讓墩子出麵。過了好一會,墩子才有些尷尬地說:是啊,是啊,你家還真是頭回來。
村長妻子微笑著,露著滿口白亮亮的牙齒,說:人家大侄子一直在外上學,哪有空到處逛?是吧大侄子?
說著,肩膀亂拱墩子的肩膀。墩子的臉更紅了,吞吞吐吐地說:是啊,是啊,以前什麼事都是俺爹去。
村主任還是微笑著,哼了一聲問:你看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說,找你叔叔什麼事?
墩子呷了一口茶,讓情緒穩定下來,醞釀了一下感情說:我想包咱村的汪塘養魚。
嗷,這事啊,好說好說。
一個破魚塘,還包什麼包?放在那裏也沒什麼用處,你想養魚養就是了。村主任妻子搶著說。
村主任隨尊為一村之長,在村民麵前指手畫腳、耀武揚威,可在妻子麵前,比狗還溫順。既然妻子說了,他也就借腿下驢,附和著妻子說:是啊是啊,你嬸子都說了,就一個破魚塘,閑著也是閑著,你想用就用去吧,不用包。隻要別耽誤了村民澆菜就行。
墩子沒想到村主任這麼大氣,心中的感激之情就像洪水襲來,嗆得他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過了很久才說了一句:謝謝。
村主任看到墩子有些失態,嘴歪了歪,不知是微笑還是嘲笑,沒話找話地說:準備養什麼魚?。
羅非魚。
什麼魚?飛魚?那長大了不都飛走了?拿什麼賣錢?
不是飛魚,是羅非魚,是非洲熱帶魚。
那你不賠死了?村長還是惦記著利潤,說,那麼點汪塘,也就十幾畝水麵,能養多少?還是非洲魚,光從非洲拉魚苗來得多少錢?還不夠飛機錢。我看還是養本地魚的好,養草魚,那家夥吃草,還長得快。
墩子忙解釋說:不用去非洲,縣水產局有培育的魚苗,咱隻管養就行,人家還負責技術指導。
村主任半信半疑,沉思了一會說:我覺著還是不妥。非洲那麼遠的魚,總有些水土不服,肯定不好養。你沒想想,天天吃沙子的魚跑到咱們這裏鑽黑泥,能活嗎?
都實驗過了,能行。墩子說,水產局搞這個實驗都搞多年了,很成功。我有個同學在那裏當技術員,是大學生,魚苗就是他參與培育的。
誰?
陳圓滿。
哦,他啊。這人不錯,經常來我們村。隻是沒聽說他養什麼羅非魚啊。村主任還是不放心,眉頭皺成疙瘩,好像對墩子極其負責的樣子說,再說也不安全啊。咱這地方的魚都白亮亮的,和水一個色,臥在在水裏輕易看不見。非洲魚就不行了,一定長得像黑人似的,在水裏黑黜黜一片,不老早就被人抓走了?
墩子笑了,他沒見過羅非魚成魚是什麼樣子,也絕不會認為非洲魚像非洲人一樣是黑的,但即使魚是黑的,在水裏也不那麼好抓。於是說:我覺著沒那麼玄乎。咱這地方也有黑魚,可你想逮比白鰱魚還難逮。
村主任想了想,說:也是。
他妻子似乎對丈夫的問話有些不齒,說:你這人就是少見多怪。非洲人上咱這裏能活,咱去非洲也能活。魚更不用說了,隻要有水,什麼魚不能養?大侄子,你養吧,大膽養吧,養出個名堂來。讓咱山裏人開開眼,也嚐嚐外國魚是什麼滋味。弄好了再把非洲人引幾個來,讓咱也見識見識非洲男人是什麼樣。
村主任瞪了妻子一眼,說:你個騷娘們想啥的?接著又轉向墩子說:好,大侄子,你去養吧,好好養,到時候養好了,也給我一條嚐嚐。
墩子心裏終於雲開霧散,渾身輕飄飄的,像已經成了養魚大王似的笑著對村主任說;那是一定,那是一定。甭說一條,您想吃多少給多少,管夠。
墩子在村主任和他妻子的祝福的笑聲中像得到什麼寶貝似的跑回家,一路上像駕著雲。一回到家,就把在村主任家的事跟小紅說了。末了,還興高采烈地地說:哎呀,我還以為要費多少事呢,沒想到村主任那麼好說話,一口就答應了。
小紅並沒高興,臉上嚴肅得像冬天的曠野,空曠而又冰冷。而且還一個勁自言自語:沒那麼簡單,沒那麼簡單。
墩子像滿頭大汗的頭上被澆了一盆涼水,滿臉的喜悅變成了成堆的疑問,他神色凝重地輕聲問道:小紅,人家都那樣說了,那你到底還擔心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