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悲悲戚戚
    李苦藤和墩子都不知小表姨哪根神經出問題了，一直不同意他們結婚。看到小表姨心情不是多好，墩子也沒再向下問，對小表姨和李苦藤說：我出來的時間夠長了，該回店裏看看了。
    小表姨苦著臉沒吱聲，李苦藤出來送他。
    今天嫂子有些反常。李苦藤走下樓來就說，她平常不是這樣的。哥哥去世以後，她老是對我的未來擔心。經常說，讓我遇到好人家就嫁了吧，畢竟女人都得吆走那一步。今天是怎麼啦。
    她也許有難言之隱。墩子說，你看她那態度，好像很堅決。慢慢來吧，這事也不能太急。
    送走墩子，李苦藤又去看嫂子。嫂子還是不說話，一臉悲戚戚的樣子。過了一會，李苦藤又提起婚事，嫂子還是不同意。李苦藤想再說什麼，嫂子煩煩地說：我想休息一會，你去看店吧。
    李苦藤有些猶豫，嫂子還是心事重重的。李苦藤怕嫂子有意外，就說：我陪你一會吧，店一會再開。
    嫂子說：你去吧，我想靜一會。
    看到李苦藤還在猶豫，嫂子說：我沒事，就想靜一靜，你去吧。
    李苦藤戀戀不舍地走下樓去，在樓梯口靜靜呆了一會，確信房間裏沒什麼動靜了，才去店裏。
    李苦藤在店裏始終心不在焉。午飯後，很多人都在家睡午覺，大街上沒幾個人，李苦藤慵懶地坐在那裏懨懨欲睡。
    哥哥活著的時候，哥哥和嫂子在樓上住，她在店裏住。哥哥去世以後，嫂子和她兩個人夜裏都害怕，她們就都在樓上住了。原來李苦藤住的小床，被成堆的貨物堆滿。她也想休息一會，可收拾了半天，小床還是不能躺。
    李苦藤關上卷簾門，來到樓上。她也想休息一會，順便再跟嫂子談談。
    墩子走後，她們談了一會，但嫂子一直不鬆口，還是那句話：你哥剛去世，你不能定親，更不能結婚。
    她想讓嫂子同意，親可以不定，婚，近期也不結，但她和墩子的關心得說清楚。不然，人家墩子不放心，拍拍屁股走了，上哪裏找人家去？萬一有別的女孩看上他了，就什麼都晚了。
    李苦藤開開房門，屋裏空空如也。嫂子上哪裏去了呢？
    嫂子平常一般不出門，即使沒事可幹她都不出去。她來她們家快兩年了，她幾乎沒串過一次門。今天怎麼了？別不是生氣離家出走了吧？哥哥剛去世的那幾天，李苦藤一步不敢離開嫂子。因為那幾天嫂子情緒非常低落，比她還要低落，還老說活著不如死什麼的。今天怎麼了？難道見了墩子，想起什麼來，又想不開了？
    李苦藤有些擔心，跑到街上逢人就問，可沒有一人知道。萬般無奈之下，李苦藤撥通了墩子的電話。可墩子的電話並沒有人接。
    墩子和小表姨正坐在茶館裏。為了說服小表姨，在店門口人來人往地有些話也不好說，墩子便邀著小表姨來到了一個茶館。他們大約談了有兩個鍾頭，可小表姨的態度絲毫沒有轉變。最後還要跟墩子去他的住處，一定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給墩子。墩子當然堅決不同意，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墩子就把小表姨送上了公交車。
    小表姨走後，墩子想到的第一句話就是：生活的壓力已經把一個好端端的女人壓迫成神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