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操作離婚
    明正雨和尹佳麗從病房走後，小紅睡了一會，又給孩子喂了一次奶。看到乖巧的兒子，小紅所有愁雲似乎從頭頂飄走了。
    不一會，父親領著她叔叔家的弟弟過來了。叔家弟弟叫趙勇，在雙台鎮法庭幹小工。小時候，小朋友都不和小紅玩，她經常領著他玩。姐妹倆的感情非常深。隻是長大以後，各自忙各人的，見麵的機會就少了。
    今天見到趙勇，小紅情緒好多了，忙欠起身來微笑著打招呼：弟弟你怎麼來了？
    趙勇微笑著說：來看看你啊。
    這時，兒子在一邊醒了，張嘴要哭。趙勇上前抱起來。兒子沒見過趙勇，兩隻眼睛驚恐地直勾勾地看著趙勇的臉。趙勇一手抱著他一手逗他：哎呀，小外甥，睡醒啦？噢，小臉蛋啊，紅撲撲的，真好看啊。噢，長得真漂亮啊。
    病房裏出現了暫時的安靜，所有的人都笑眯眯地看著，在享受這人間天倫之樂。可就在這時，兒子似乎皺了一下眉頭。趙勇感到身上一股暖流在胸前蔓延。趕緊把孩子舉了起來，看了看身上，笑著說：嗨，小外甥可真客氣，上來就給我一泡。
    小紅忙問：怎麼了？尿了嗎？哎呀，剛睡醒，忘了把尿。
    趙勇把孩子遞給小紅，說：沒事，沒事，‘小孩尿尿，財運來到’，看來我要交好運了。
    好啊，你發財我們都沾光。小紅說。接著又問：你現在幹什麼？
    小紅父親始終黑著臉站在一邊。看到趙勇和小紅始終不談正事，有些著急，上前一步說：你弟弟在法庭幹臨時工。
    小紅哦了一聲沒說什麼。
    今天讓讓你弟弟來，就是商量商量怎麼給你們辦離婚。父親又說。
    誰說要離婚的？小紅氣得猛一起身，好像動著刀口了，痛苦地皺了一下眉頭。
    趙勇忙上前扶了一下說：姐姐你慢點，刀口還沒長好，別激動。
    尹佳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問：誰說離婚的？我什麼時候說要離婚的？
    我說的。父親氣呼呼地站在一邊說，再怎麼著，也不能跟這樣的人過了。自己在外花天酒地，讓老婆在家吃糠咽菜。還是人嗎？這次我是撿了一個閨女。我辛辛苦苦養這麼大不容易，差點把我姑娘的命搭上了。放心，閨女，爹能養得起你。
    爹，不是養起養不起的問題，我是墩子的妻子，無論死活，都是他的人。在他沒回來之前，你們誰也別說什麼。我出了院照樣回西村。小紅說。
    孩子，爹是為你好。
    小紅沒等父親說完，搶著說：爹，你真要替我著想，就聽我的。我多大的人了？是好是孬還看不出來？您不要瞎操心了，何去何從我心裏有數。
    你有數，你有什麼數？你就是太實在，讓墩子那個小鬼賣了你還替他數錢。孩子，你是爹的親閨女，爹能害你嗎？爹也是想讓你過上好日子啊。聽話，孩子，跟墩子離婚，爹給你找個更好的。
    爹，你不要說了，讓我離婚，除非我死了。小紅說。
    話說到這份上，小紅的父親不說話了。趙勇想勸說幾句，可又不知從何說起。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鍾，誰也沒說話。病房裏的其他人都像雛燕似的張著嘴、瞪著眼不吭聲，整個病房顯得有些莊嚴肅穆。
    趙勇回頭看了看叔叔，小紅父親眨巴了一下眼皮。趙勇好像叔叔另有打算，跟小紅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就走了。
    母親進來了，父親讓女兒離婚的事她也知道，但她並沒說什麼，在她心裏，還是想聽聽女兒的打算。
    小紅由於剛才的激動，刀口還在疼，母親關切地問：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小紅閉著眼睛歎了一口氣說：沒什麼。
    娘倆都愁眉苦臉地對峙了一會，母親又說：墩子真要變心了怎麼辦？
    他變我不變。小紅恨恨地說。
    一個女人拉扯著兩個孩子不容易啊。你奶奶就是個例子。你爺爺死得早，你奶奶養著你爹、叔叔和兩個姑姑四個孩子，吃了上頓沒下頓，還經常出去要飯。要不然，你爹和你叔叔也不會丁點就都去當兵。那時候，當兵有幾個活著回來的？好歹你爹和你叔叔都大命，活著回來了還都當了官。可你奶奶想起當初的難來，總是眼淚汪汪的。
    小紅還是沒睜眼，少氣無力地說：甭說了，我不會離婚的，就是要飯我也養著孩子。
    母親不說什麼了。
    父親和趙勇走了以後，接著就回家了，在家裏研究怎麼能讓她們倆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