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銘心說了地址，然後就立刻去小區門口等。
    沒有換鞋，所以後腳跟露出來的地方冷的有些發疼，但心口卻充滿了暖意，像陽光下貓咪身上絨絨的細毛，癢癢的他都無法保持靜站不動。
    這還是第一次，由他來等待喬琦。
    以前，都是喬琦在那個家裏麵等他。等他從國外回來，等他開車去接，等他總是刻意回避的思念。
    現在輪到他來承受。
    這磨人心的等待。
    花銘心在小區門口踱步，一抬頭，看到路邊栽種的紅梅開了。心裏詫異，前幾天回家經過的時候，似乎還沒什麼跡象，現在突然就滿樹嬌豔，嚇壞他這個粗心的住戶。
    花銘心走過去，看著樹上一些還沒開放的花苞發愣。
    等待是有多漫長？
    就像你現在專注的等著一朵花開。
    時間又有多快？
    就像你無意間發現，昨日花苞今日竟然已經快要凋謝。
    花銘心此時此刻做不到心無掛礙的任由鬥轉星移，就隻能靜靜的守著，一朵花開。
    喬琦終於來了，在車子剛停穩的那一刻，他就開門跳了下來，引得司機師傅急忙追喊：“你還沒給錢呢？”
    喬琦又轉身把錢塞給他，再回身，就被花銘心麵對麵的抱了起來。
    喬琦就勢摟住他的脖子，被花銘心托住屁股往回走。
    “什麼時候買的房子？”
    路過崗亭的時候，被那好奇的門衛盯著看，喬琦把臉偏到另一邊，給他一個後腦勺。
    “國慶之後。”
    “舊房子賣了？”
    “還沒。”
    “那你哪兒來的錢？”
    “地上撿的。”
    “哪兒撿的，我也去撿撿。”
    花銘心站在電梯門口提醒他：“電梯，十五樓。”
    喬琦摁了，花銘心又道：“已經被我撿完了。”
    “你也不給我留點兒。”
    “你撿錢還會留下點兒？”花銘心笑問。
    電梯徐徐上升，少年一聲不吭，似乎是在思考，一直到出了電梯他才說：“我沒撿過。”
    花銘心放他下來，摸出鑰匙開了門道：“你眼睛長頭頂上的，剛才電梯裏就有一毛。”
    “是嗎？”
    少年進了屋很大方道：“留給別人撿吧。”
    花銘心又說：“好像是一百塊。”
    “啊？”少年立刻回頭要往外走，看到哥哥在笑，又迅速反應過來：“騙人！”
    家裏的冬季拖鞋隻有一雙，花銘心換給喬琦穿，自己去浴室穿那雙露趾涼拖。
    “吃飯了沒？”一起到了餐廳，花銘心問。
    “吃了一點點。”
    “不餓？”
    “不是。”喬琦想起自己被耗子蹂躪過的雞腿堡，不想重述那個過程，隻道：“不好吃。”
    說完，就坐下來，抓起哥哥先前的碗筷開始吃。
    “你做的？”少年嘴裏含著飯菜問。
    “難道這屋子還有第二個人？”花銘心反問。
    “我不是人？”
    “你是小狗。”
    少年不說話，隻是默默的把每個菜品嚐一遍，然後很勉強的給了個評價：“湊合。”
    “是啊。”花銘心又盛了一碗飯端過來坐下道：“就湊合喂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