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今天聽了個好笑的故事，我說給你聽……”
    “季大人家裏還有什麼子嗣嗎？”寧文澤打斷他的話，心裏這個疑問比聽故事更重要。司馬睿被他突來的問話怔了一下，思索了一下，說道：“早兩年他長子病故了，女兒也早嫁了人，小兒子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你怎麼問起他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隻是想起就問問。”寧文澤側躺床上，背對他，心裏怪不是味的，你是怕我問吧？沒做虧心事，幹嘛不明說！
    自從白天見他後，自己心裏也怪怪的，他看自己的眼光太過鎮定了，即便送了一碗補身的湯，但冷漠的語氣和神態就像跟個熟人說話一樣。現在卻又給自己一個背，冷冷兩句話就不理自己了，還是在禦書房裏和他說話有意思些。
    兩人默不作聲，各自一邊，嘴裏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寧文澤心裏也亂，自己入冬來身體就虛弱了許多，對於床事也沒心情了，司馬睿時不時搔擾他，讓他也心煩，想睡個好覺也睡不安穩。後來司馬睿事物繁忙起來，常常是午夜才回，一身冷氣讓他很不舒服，再後來司馬睿就借口事物多留宿在禦書房裏了。
    現在倒好，他在禦書房裏留了個人解悶，自己還想著他辛苦，給他熬湯喝，還有那個禦書房裏的年輕男子，他多少應該和季家有些關係的吧！
    關係大不如以前了，兩人都有些沉悶。雖然以前兩人相對也有不說話時，但氣氛卻很融洽，溫馨，此時卻冷冰冰的，比外麵還冷一些。
    “嗯，年關將近了，你和孩子們可想去什麼地方玩玩？”
    寧文澤尋思一番，說：“是想去，就不知你允不允。”
    “哦，你想去哪？”司馬睿一時心情大好，出去散散心，說不定能改善一下這僵硬的關係。
    “當然是去南燕。”寧文澤直接說出後就見到了有些臉色不爽的人。
    “除了南燕還想去哪？”司馬睿臉色一沉，口氣不好。
    “那就回雪山吧！”反正雪山離南燕不是很遠，去了雪山還能看看啞叔。
    “你身體不適，還是別跑那麼遠了。過了年，我們回揚州看看吧！”
    “也好，揚州我也幾年沒回去過了，不知道竹林裏的小屋還在不在！”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那些在揚州時的記憶也不斷浮現了出來。寧文澤覺得此時有種第一次在王府看他和謝清椏纏綿時的心酸，苦楚感了。
    轉眼間，年末到了。皇宮裏紛紛大紅宮燈，一派喜慶，各宮各院也添置了新物，司馬睿對這個宮裏住著的每個人都照顧了，即便後宮裏的妃子不得寵，他也讓那些女人沒有閑話說，但有一個人的閑話卻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焦點。
    寧文澤今日在郡主宮裏時就察覺到他們不對勁了。他看著一行人麵上各種表情，更多的是憤憤不平。心裏各種明白卻不想顯得柔弱，盡量笑得柔和地一一給他們送新年的賀禮。
    “咦，鬱清去哪了？”少了一個人，寧文澤拿著給他的賀禮問鬱明。那小子嘴一撇，沒好氣的說：“前幾天司馬睿來了，說新年將至讓我哥帶些賀禮先回南燕去了。他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和您說。我本想和您說的，可您這些天身體不好，心情也不好，就沒敢說了。都怪那司馬睿竟讓師父傷心，鬱悶，讓您病情都加重了。”
    石鬱明一番話立即引來另外兩人共鳴，小青柳眉一豎，瞪眼就把司馬睿罵了個透徹，郡主雖沒言語卻也沒阻止她開罵，隻是苦了那兩個小家夥，不明白他們幹嘛都說皇上壞說，明明他給了自己很多好吃又好玩的東西，前天還給自己送新衣來了。
    寧文澤無言隻是苦笑，自己難道真像個被男人拋棄的怨婦一樣和她們訴苦嗎？
    “好了，青蘿，這是寧大哥的家務事，該怎麼做寧大哥自會知道。這都新年大吉的了，我們想想做些什麼開心事吧！”郡主心痛寧文澤，止住了小青的怨氣，提出了新年大家圍爐暢飲的建議。
    這個建議大家都讚成，反正皇上要陪大臣和後宮妃子，剩下的他們就湊成一堆歡聚一堂好了。大家都相識數年了，這麼大團聚還真沒有過。寧文澤和小青相視一笑，都想起前幾年過新年的情景來，不是奔波中過了年，就是在幹旱少糧中渡過，今年卻不用奔波也不用擔心少糧了，能過個吃飽喝暖的好年了。
    寧文澤回宮時司馬睿已經在等他了，見他回來，竟高興得很。“文澤，我都等你很久了，想聽聽你準備怎麼過這個新年。”
    “我已經和郡主他們說好了，三天後和他們一起過，大家熱鬧一下。”
    “什麼？為什麼和他們一起過，這可是我們在一起過的真正的第一個新年啊！”司馬睿大瀉氣，怎麼新年也要和我嘔氣嗎？
    “皇上不是要陪大臣和後妃嗎？我就陪孩子們和郡主，有何不可嗎？”
    “陪他們吃飯又不要吃一天，大年夜守歲我等你！”
    “皇上沒人陪你守歲嗎？”寧文澤弄不明白，他時常在禦書房過夜，難道那人不陪他嗎？
    “大年夜的哪個不是在家陪家人團聚的，誰會留在宮裏陪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司馬睿想起幼時，吃過年飯，放過煙花就回去了，冷冷清清毫無意思，倒是那年寧文澤來陪他作伴，過了一個歡快的年，誰知年剛過他就走了，讓自己低落了很久。這次新年他不會真讓自己一個人過吧？司馬睿用探奇又有點可憐的眼神看向他，心裏暗暗說道：你心腸最軟了，不會這麼狠心的吧？
    寧文澤微斜眼看他半晌，心道：原來人家要回家陪家人，你就拉我來解個悶了，何時我也成了你的替補人選了！
    “反正我要先陪他們，若是你願等就等吧！”寧文澤暗想，你等得不耐煩就不再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