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人間一葉梧桐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時有落花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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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如白駒過隙,回來都有十個月了。天天陪著兩孩子練劍,讓寧文澤隻留淺淺內力的招式更靈活,更多變了。幾個人看他劍式輕靈,似遊龍驚鴻,不帶煞氣的劍招幻化百變,即便不一招斃命也讓對方無以還擊。
練完,他看到那幾人都驚歎不已,文清更是以崇拜天神一樣的眼神注視他,寧文澤心裏一暖,微微一笑,“你也來試試!”
他沒有告訴文清自己是他的父親,一是文清自生下就已將郡主和司馬睿當成他的父母了;二是如何讓他相信他是男人生下的,怕他心理接受不了反而影響以後。司馬睿也讚成他的做法,自己已將他當成親生兒子了,隻想他開心過好每一無,至於那些匪夷所思的事還是不說為妙,免得他心生惡感。
旁邊的兩兄弟呆在宮裏也有一段時間了,也沒聽他們說何時回南燕,難道他們真要拿著寶藏才肯離開,雖然是師徒,但他倆是慕容橫越的義子,南燕的將軍,整日這樣閑呆著也不好吧,那田武奇一見他倆就頭痛,躲也要躲在自己身後。
“鬱清,鬱明,你們何時回南燕啊?”
“師父,你什麼時候回去我們就什麼時候回去!”
你們來時可不是這樣說的啊,難道慕容真是讓你們來帶寶藏回去的?
“皇上已經答應將寶藏分一半給南燕了,你們還是快回去替大王分憂的好!”
鬱清鬱明相視一眼,半天都沒做聲,卻又欲言又止。寧文澤見他們似有難說之話,也好奇了,這兩人可不是有話能憋的。“快說吧,到底什麼事?”
鬱明望望他哥,示意還是你說的好。石鬱清看著麵色嚴肅的師父,咽了咽口水把事情說了出來。
“師父,我們來大晉一是為了保護您不被晉武帝欺負;二是為了寶藏;三是因為父王覺得晉武帝有北上的可能,而我們身為南燕子民久居北方,若是大晉與大燕交戰,我們南燕也會、也會……,師父,父王沒什麼野心的,他隻想照顧好從前的舊部,在那片土地上安定生活而已!”
寧文澤久久思考著鬱清的話,他不是沒想過這些,他認為以他和司馬睿的關係,司馬睿不會為難他們的,但會允許將來在大晉的土地上生存著另一個小小王國嗎?
以司馬睿的性子,既然要收回失地就不會允許他人再占有,而要慕容俯首稱臣,以他對司馬睿的成見……,真是一對冤家!記得他們剛認識時,司馬睿就利用了他,慕容那火爆牛性子能答應嗎?
寧文澤苦笑,鬱清又說:“師父您和皇上關係不一般,一定能讓皇上允許南燕存在於北方草原的,我們現在缺物少糧的,根本就不能和大燕一拚,更別說對抗大晉了,就算我們願以死報答南燕,但南燕還有那麼多老幼婦孺啊!師父,師父,您也是南燕的一份子啊!”
“爹,父王是不是又要去借糧了?讓他來皇上這裏吧,這裏好多好吃的,您瞧我都長胖了!”小家夥隆哥掄起胳膊,用著力讓他看自己結實的小腱子肉。
小孩天真無邪,童言惹人愛又讓人發醒。寧文澤愛撫著他的頭,心想,無憂無慮的小孩怎知大人的煩愁,要是大人也能像小孩一樣簡單,純真就好了。
“師父會想辦法的,你們別操心了!”
“師父你最好了!我就知道您不會坐看南燕任人宰割的。”
寧文澤直覺自己被他倆宰割了,那兩家夥笑得一派天真無辜,卻苦了自己,要怎樣開口對司馬睿說啊?
每日在金殿,貢院,後宮穿梭的司馬睿卻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正憂思重重。
秋來冬至,萬物凋零的時節到了,或許是天佑大晉,今年大晉風調雨順農業大豐收,司馬睿不但減輕了賦稅還再次資助了困難重重的南燕。讓守在這裏的石氏兩兄弟對他看法大變,從心裏認可了他是一代明君。
更好的消息是,李尚書之子因為和兵部一將軍之子爭搶月覽樓裏的絕色佳人,引發了京城裏這些年來最為嚴重的械鬥事件,並造成了尚書之子與十數無辜百姓身亡的慘劇。惡劣的影響不但讓各位大臣形象毀損,還讓皇上怒封了京城數十家青樓妓館,更是將涉事的雙方革職查辦。
而在查辦期間又傳出李尚書收受賄賂提拔部下。晉武帝更是雷霆大怒,當延免了李尚書的職,押下大獄,接連查抄李府,從中搜出各官各員的賄賂情況。李派受牽連之多,不是革職入獄就是連降幾級。李派的傾倒讓另一派揚眉吐氣,但也讓他們感到天子威嚴不可冒犯之勢,先前拔扈狂妄的氣焰一時降下許多,對天子提議也不再諸多阻攔了。
皇帝寢宮因為小巧,秀致,在寒冬裏沒了大宮大院那種空曠,清寂,飄零的落寞感。就算走在草黃葉落的宮院裏,也隻是感歎冬至之快,來年春又將臨了之意。寧文澤走在黃葉鋪滿的小徑上,腳下是落葉與泥土的輕軟感覺,身上披著件寬大裘衣,手卻被溫暖的握在另一個人手中。
兩人像老夫老妻一樣,午後相攜在枯黃的院子裏散著步。從春到秋再到現在,四季景色他在這裏看了三季,或許再過段時間這裏將是銀裝素裹了,自己還沒在江南看過雪景啊!不知是不是和北方一樣,莽莽一片,天地蒼茫得一個顏色,連河水都凍結成冰。
“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你說這裏下雪是不是也是一片蒼白,凍得水都能結成冰?”
“那倒沒有。江南不比北方,就算下雪也能見到綠景的,河水也不會結冰。怎麼你想南燕了嗎?”
“嘿嘿,是啊!到明年開春,科考就開始了,年中你就會準備北上了吧?”
“果真是心意相通之人啊!都知道我準備六,七月間北上了。你是不是有偷聽我和季大人說話啊?真像我肚裏的蟲子!”司馬睿玩笑之話卻讓寧文澤驚詫,自己隻不過是就情況分析說的,他莫不是在懷疑自己?